(倚天卷開始)
清晨,太陽還沒有出來,周子旺就帶著七歲的女兒到江中捕魚。周子旺沒有家,吃住都是在小漁船上。小漁船,就是周家的全部財產。
他的女兒,乖巧懂事,眼睛清澈明亮,只是頭發有些枯黃,個頭瘦弱矮小,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樣子。儼然是營養不良造成的。
七歲的小女童在漁船上整理漁網,手法嫻熟,一看就知道是天天做這樣的活兒。
“芷若,爹要下網了。”周子旺笑著說道。
小女童說道:“爹,漁網整理好了。”
周子旺一網撒下去,感覺沉沉的,認為今天肯定有很大的收獲。可是將漁網拉起來的時候,他被驚了一跳。
“是個尸體?”
周子旺眼中帶著驚恐。
小女童芷若更是捂著眼睛不敢看。
周子旺將“尸體”搬上漁船,說道:“芷若別怕,看他的裝扮,是個漢人,而且已經死了。”
死人并沒有什么可怕的。
周子旺摸了摸這“尸體”,感覺身體柔軟,還有體溫。
“他沒有死!”
就在這時,“尸體”忽然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啊。”周子旺驚呼一聲,“年輕人,你是誰?怎么會掉到了河里?”
年輕人說道:“在下陳彥至。我在水里練功呢,沒有想到被你們給撈起來了。今天的修煉,功虧一簣。”
周子旺驚恐地說道:“練……練功?大俠,我和小女真不是有意要打擾您修行,我們只是捕魚為生,還請大俠饒我父女二人性命。”
陳彥至說道:“老哥你別驚慌,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不知道船上可有吃的東西?”
前兩次穿越,陳彥至都是重傷。這次陳彥至則是完好無損。陳彥至依稀地記得,自己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排擠,隨后就到了這里。
陳彥至有了猜測,或許此地不再是笑傲江湖的世界了。
陳彥至為了磨練意志,提升心靈境界,想到一個極限的修煉之法,就是躺在河底閉氣,進入深度睡眠狀態。
這種練功辦法,的確不錯,可是非常危險。
陳彥至的五臟六腑再強大,也需要呼吸換氣,一旦時間太久,在水底又醒不來,就會真的被淹死。
周子旺說道:“有,有,有。芷若,去船艙里拿幾個饅頭出來。”
小女童芷若手腳麻利地拿來了幾個干癟的冷饅頭。
陳彥至問道:“老哥,你女兒叫芷若,是不是周芷若?”
周子旺點頭道:“是啊。大俠你認識小女?”
周子旺心中疑惑,女兒從小跟著自己謀生,不可能結交到厲害的人物啊。怎么這位氣質出眾的年輕人,認識小女呢?
陳彥至搖頭說道:“不認識。多謝老哥的一飯之恩。”現在,陳彥至可以確定,自己到底來到了什么地方。
忙活了一天,周子旺和周芷若父女的收獲很少,連一條大魚都沒有捕到。最后,還是陳彥至出手,抓了幾條大魚。
陳彥至晚上做了一鍋滋補的魚湯,周芷若吃的很是開心。她和父親雖然每天捕魚,但已經好久沒有吃到這么鮮美的魚湯了。
捕的魚要拿到集市上去賣,換來的錢要買米和鹽回來。捕捉到好的魚獲,周子旺和周芷若根本舍不得自己吃。
陳彥至見周芷若吃點魚湯,都感到滿足,就一陣心疼。小丫頭太可愛,太惹人稀罕了。
元朝時期,漢人百姓生活得非常困苦,社會地位是最低的。管中見豹,以小見大,由周芷若一家,就足以推斷出來,漢人百姓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說是生在地獄之中都不為過。
周子旺頭發花白,滿臉滄桑,看似年紀很大,其實,他才三十多歲。論年紀,他只比陳彥至大兩三歲而已。但二人的相貌,相差二三十歲。
陳彥至修為高深,再加上養生有術,說他是個少年,沒有人會有異議。周子旺,則完完全全是一個老者。
陳彥至看著周芷若,說道:“周老哥,芷若年紀太小,不應該一直待在小漁船上。最好還是到岸上去居住。”
周子旺嘆了口氣,臉色一暗:“陳大俠你說的這些,我何曾沒有考慮過呢。只是岸邊的土地,山林,都被那些老爺占據。窮苦人家,根本沒有立足之地。更何況,我們還是漢人。”
陳彥至笑著說道:“我現在是四海為家,還沒有地方住。以我看啊,河岸兩邊的風景怡人,是安家的好地方。那么我就索性在岸邊建造幾處房子。周老哥你要是不嫌棄,我們還可以做個鄰居,哈哈。”
………………
古時候,自然生態沒有遭到破壞。樹木高大,許多地方都是沒有人煙。要用木材搭建幾處木屋,那是在簡單不過的事情。
陳彥至有搭建木屋的經驗,不到半天的時間,三棟精巧的木屋,就屹立在了半山腰山。
石板小路一直延伸到河邊,方便周子旺每天去捕魚。
周芷若看著眼前這三棟小木屋,眼睛冒著星星,驚訝道:“哇,好漂亮的房子,比起縣里的那些地主老爺們的宅院,還要漂亮呢?陳大哥,我和我爹,真的可以住在這里嗎?”
陳彥至咳嗽兩聲,一臉嚴肅地說道:“芷若啊,我提醒過你好幾次,你要叫我叔叔,不能叫大哥。”
陳彥至三十多歲,被一個七八歲的小女童叫哥哥,真的是有點難為情。
周芷若疑惑道:“可是你那么年輕,我怎么能叫你叔叔呢?你要是和我爹爹一般年紀,我才能叫你叔叔。”
陳彥至暗自搖頭,不再糾正周芷若對自己的稱呼問題。和周子旺的年紀一般大?自己比周子旺小不了幾歲吧。不過這樣的話,說出來怕是沒人會相信。
陳彥至說得:“廢話不多說,搬家。將小漁船上的鍋碗瓢盆和衣服棉被,全部搬到這里來。五十步之外,還有泉水涌出,在那邊可以開墾一片菜地。種上蔬菜,收獲的時候,我們就不缺菜吃。”
周子旺高興道:“好,好。我這就去搬東西。”
……………………
住到了半山腰的小木屋里之后,日子陷入了平靜。
陳彥至上午會幫周子旺捕魚,然后將魚獲拿到縣城里去賣,得來的錢,陳彥至收取一半。有了陳彥至的幫忙,周子旺每天捕魚都能獲得豐收,就算將錢分給陳彥至一半兒,他依然能大賺。
本來,周子旺是準備只拿三成的份子錢,但陳彥至不同意,最后二人商定,賣魚的錢,五五分成。
古時候的人,就是這樣淳樸。
占了別人的便宜,不但不會感覺欣喜,反而會覺得不安。
陳彥至回去的時候,買了筆墨紙硯。這些是給周芷若準備的。
那么漂亮可愛的小丫頭,不讀書,可惜了。
陳彥至上午捕魚,中午賣魚,下午練拳練劍,順便教周芷若讀書。
陳彥至最先教周芷若的是三字經。
周芷若冰雪聰明,有了陳彥至的教導,她的學習很快就入門。
“陳大哥,你為什么要對我和我爹這么好?”一天,上完了課,周芷若忽然問道。
陳彥至一片平靜地說道:“我對你們很好嗎?我并不覺得自己對你們很好。只能說,我們比較有緣。”
“你和你爹將我從河底撈起來,我又吃了你幾個饅頭,當然要對你們有所回報。感恩之心,很重要。你和你爹的吃穿用度,都是自己勞動得來的,和我沒有什么關系。我在乎的是公平。你和你爹能活得比以前更好,那是因為你們此刻是在一個相對公平的環境中。”
“芷若,你以后,將會遇到許多的不公平。到了那個時候,你會如何做呢?”
就在這時,周子旺滿臉是血地沖了木屋,打斷了周芷若的思考。
“陳大俠,黃老爺的管家帶人打上門來了。”周子旺凄苦地說道,“他們說,我們的屋子占了他們的地,要我們立刻搬走,否則就燒了我們的房子。以后,我們也休想再到河里去捕魚。”
陳彥至譏笑道:“哦,那位黃老爺,如此霸道?河岸的山林,都是他家的嗎?我就不相信他能將我們怎么樣。”
黃老爺的管家,是一個留著胡子的干瘦中年人。他帶著十幾個人,圍住了木屋,對陳彥至大聲叫道:“哈哈,你這后生,說話的口氣不小啊。老子告訴你,這一片兒的山林,都是黃老爺家的。你知道黃老爺的靠山是誰嗎?那可是蒙古人!”
小女童周芷若哪里見過如此陣勢,她連忙躲到陳彥至的身后,露出小腦袋,怯生生地看著管家。
陳彥至眉頭一皺,冷聲說道:“小聲點。你嚇著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