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對,山區嘛,發個水是常事兒。胡靈,那片樹林多久能砍光?”一提沼澤,還人馬皆不可過,洪濤就想起一個坑人的招數。不過有個前提,需要大量木材。
“一千人,兩天……”胡靈順著洪濤手指的方向往西邊看了看,馬上給出了準確答案。
“扎成五百個木排,需要多久?”死心眼有死心眼的好處,他說啥都不含水分,不是不想含,是不會,特別可信。
“三千人,六天……”胡靈連為什么都沒問,開始低頭掰手指頭,又給出了確定答案。
“我給你五千人,四天之內做完!”洪濤沒掰手指頭,十以內的加減乘除他都能口算,兩天加六天除以二!
“是,我先去準備工具……”胡靈還是沒問為什么,他覺得吧,既然大人說了,那自然就是有道理,自己要是都想明白了,還要大人毛用?必須不明白才對。
“校長可是要從水上進攻儒州?”胡靈可以不問為什么,王三十三必須問,不明白主帥意圖,這個仗咋打?
“咱們不進攻儒州,而是要把儒州的金兵調出來,就在這里殲滅,最少也得擊潰。”洪濤指了指地圖上的那條河。
“六萬多金兵,一舉殲滅!”王三十三覺得自己已經有點更不上校長的思維了,新軍向來不主張冒險,能以多打少絕不會故意以少打多。
這一仗她以為是攻防戰,圍點打援,用少量新軍攻打儒州城,東西兩邊才是新軍主力,誰來救援就阻截誰,盡量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
新軍依仗戰壕和工事,以一敵十不是問題。可校長這個打法,一上來就要和金兵大決戰,一萬對六萬,還是在不太熟悉的地區,有點太冒險了。贏肯定會贏,可損失呢?說不定會很大。
“嘿嘿嘿,要是我有辦法讓新軍在沼澤里暢通無阻呢?”洪濤也不確定自己的辦法成不成,他只確定這片巨大的沼澤地攔不住新軍的腳步。
“……校長是要在沼澤地的蘆葦叢里設埋伏,前后夾擊金兵?”王三十三之所以覺得這一仗只能慢慢消耗,完全是因為地形受限。
別看儒州城屁大點的地方,卻卡在了沼澤和山脈之間。要想通過此地,還要保證囤積在居庸關的后勤運輸車隊隨時更跟上作戰部隊,就必須拔掉這個釘子。
假若說沼澤地可以通行,那打法就多了。最簡單的就是把金兵引出來野戰,這也是他們最擅長、最喜歡的作戰方式。
到時候突然從沼澤地里突然鉆出一支新軍切斷敵人后路,他們除了和新軍硬碰硬之外,就沒有任何選擇。新軍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不管騎兵還是步兵,玩陣地戰全是白給。
“嗯,不用多,三千新軍藏在沼澤地里就夠了。既然大家都認為沼澤地里人馬都無法通行,金人將領想必也不會有太多顧慮,這個辦法可行嗎?”
洪濤就是這么想得,太復雜的戰術他也玩不出來,怎么簡單怎么來吧,目的只有一個,逼著敵人和自己決戰,別整天四處亂跑,那么打起來既費時間又費彈藥,無法發揮新軍火力兇猛的優勢。
“不知校長要用何物讓人馬可在沼澤里暢通無阻?”王三十三理論上認可了校長的想法,但這件事兒的關鍵就是怎么進入沼澤地,沒有特別靠譜的辦法,整個計劃就等于白搭。
“胡靈不是去準備了嘛,你派人協助一下先做幾個試用,如果好使就加緊趕制,如果不好使,你該怎么打就怎么打,本王在這里幫你盯著彈藥補給。”
洪濤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沼澤地真不難通過,后世他在美國佛州釣魚的時候,當地有很多沼澤,蘆葦水草遍布,螺旋槳汽艇進去就趴窩。
當地釣友就弄了一種小木排當交通工具,那玩意簡單至極,啥動力都不用,有兩根木棍就能在沼澤地里刷刷滑行,比汽艇還利落。
當然了,有錢的美國釣友會買一種專用的沼澤船代步,那玩意平底靠風力推進,就是這種木排的加強版,開起來和飛一般,更好玩。
讓胡靈去做的就是這種小木排,不用太大,也不挑木料好壞,只需把前端削成一個斜面即可。每個木排上能載六七個人,幾百個木排就是幾千人。
山坡上有的是樹,新軍里多一半都是工程兵出身,木匠活兒比打仗還利落。幾百個木排聽著數量大,藏在兩三米高的蘆葦蕩中,泡都不會冒一個。只要老天爺開眼,別連下好幾天大暴雨,沒有山洪暴發,就啥危險都不會有,頂多是讓蚊子叮幾口……問題是古人怕蚊子嗎?他們連虱子臭蟲都不怕,呼呼呼睡的香著呢。
安排完這一切,洪濤就睡了。腮幫子再疼也扛不住長途跋涉一天一夜的疲勞,聽著零星的槍響,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戰斗從王三十三抵達石門關時就已經打響了,金兵的探馬偵騎滿地都是,前鋒營的新軍一個班為一組,每組間隔三四百米,拉網一樣往北拉,只要碰上騎馬的,二話不說就是一槍。打死之后再去分辨敵我,打錯了也就打錯了,活該。這兵荒馬亂的誰讓你沒事兒出來瞎逛的。
金兵對于這種戰術無能為力,馬跑的再快也沒子彈快,弓箭射的再準也沒火槍遠,完全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但他們還不死心,總想找機會突破新軍的防線,于是這種絞殺戰從白天打到黑天,又從黑天打到了白天,從來也沒停止過。
洪濤睡得挺死,午飯時都沒醒,王三十三跑過來好幾次,聽著震天響的呼嚕,沒忍心打攪,干脆先斬后奏一次,讓胡靈加緊趕制小木排。
這玩意吃完早飯就下水了,由特務排親自試驗,結果就是太尼瑪好用了,又穩當又便捷。碰上蘆葦叢,不用砍伐,只需撐著木棍用力向前,蘆葦就全倒伏了,等木排過去之后,倒伏的蘆葦還會自己站起來,啥事兒沒有。
坐著小木排藏進連綿不斷的蘆葦叢中,外面啥也看不見,還不用擔心敵人用火攻,此時的蘆葦都是綠的,根本點不著。
“你要干嘛!”沒什么大事兒敢把洪濤叫醒的只有一個人,黃毛怪宸娘。自打攝政王在箱車里吃了黃毛怪的傳言在新軍中撒播之后,就沒人再攔著她了,愛去哪兒去哪兒,連八嘎都裝看不見。
洪濤對這種悄然的變化也沒轍,總不能給新軍開個會,解釋一下自己守身如玉,沒被黃毛得手吧。這種顧慮也更加助長了宸娘的囂張氣焰,她居然敢大白天爬上自己的床,撩開的被子躺在旁邊用綠油油的眼睛向自己放電。
“嘻嘻嘻……女兒想吃魚了!”宸娘對齜牙咧嘴的養父一點懼意都沒有,還又往前湊了湊,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給我滾遠點!這一嘴腥臭味道就是吃魚吃多了!”
要說黑人牙齒普遍白,洪濤覺得很合理,老天爺讓人家長那么黑,當然要補給一口白牙,公平嘛。但宸娘也長了一口白牙,而且她從小就不喜歡刷牙,最喜歡吃甜食,還這么白就不合理了。
“嘻嘻嘻,女兒中午把爹爹的臭豆腐偷吃了,熱窩頭片夾著,味道真不錯……哈……您聞聞!”宸娘不退反進,撅著嘴沖洪濤臉上哈氣。
“晚上接著吃,一罐子都給你了!”完蛋,平七海也被攻陷了,把自己的私藏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