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局長的電話讓楊秀蕓改變了行程,她立刻招呼華奮強,讓他把車開到公安分局去。
在秀蕓指路下,奮強很快開車來到了武侯公安分局。
他們通過電梯迅速來到了四樓局長辦公室——看得出來,張局長與楊秀蕓很熟,不用人通報,秀蕓很快找到張局長辦公室門口。她輕輕敲了一下門,得到一聲“請進”的聲后,兩人一同進入張局長的辦公室。
張局長原名張勇——他臉龐輪廓分明,眼眸烏黑深邃,眉毛粗而濃密,鼻子高挺,高大魁梧的身材配上整齊的警服,更顯得十分英俊、威嚴。他是從特種部隊轉業分配到公安分局當副局長的,由于年輕有為,辦事干練,僅僅三年時間,由于他連連偵破市里的幾個大案,多次立功,被破市里格提拔為局長。他三十剛剛出頭,尚未成婚——事實上,早前楊福庭一直想把這位年輕有為的張局長撮合成他的女婿。因此,這位張局長可說好是楊福庭家的常客,秀蕓自然而然地與他混熟了。
在半年前的一次閑談中,楊秀蕓把幾年前奮強家具廠被盜案子說了出來,這個案子正好發生在武侯區,屬于張局長的管轄范圍,于是他要求永豐派出所重新調查這個案子。事有湊巧,警察在偵破另外一起盜竊案中,把幾年前奮強家具廠的盜竊案也牽扯出來了,他們順藤摸瓜,終于破獲了奮強家具廠的盜竊案。這不,張局長得知喜訊,第一時間便打電話給楊秀蕓報喜。
張局長沒有料到華奮強是一位英俊的年輕人……所謂情敵相見,總是格外敏感,他很快從秀蕓的眼神里看出,她非常喜歡這位小伙子,這讓一直以為自己有優勢的張局長感到了壓力,但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張局長很有風度地笑著給每人泡了一杯茶,然后坐下對楊秀蕓說:
“怎么樣?我未失言吧。這個案子的贓款追繳得很好,一共追回了25.6萬元。”
奮強心里一驚,不禁想:怎么會有這么多?
秀蕓滿心歡喜地說:“謝謝你了!我知道你有能耐,再難的案子你都能破。”
張局長卻謙虛地告訴秀蕓,“我們偵破這個案子還是帶有一點運氣的成分。”
“不會吧。”秀蕓故作不相信的表情,“有你張大局長親自出馬,還有什么案子不能破?”
于是,張局長緩緩對他們講起偵破經過,并斷言奮強家具廠被騙被盜案子的主謀是陳勇,被抓之前,他還是成都市頗有名氣的威龍家具廠的老板。他曾經在奮強家具廠當小組長,由于不甘心當幫工,一心想辦一個家具廠,且苦于手中沒有資金,于是設計騙取奮強的家具,盜竊了他工廠里的原材料。
奮強不相信陳勇是主謀,直言:“主謀應該是李東偉,陳勇是他的幫兇而已。”
“你說的這個李東偉我有印象。”張局長回憶道,“是他主動把陳勇的所有贓款一次性退還到給派出所。”
“他哪來錢退贓款?”華奮強問道。
“他與陳勇一起合辦的威龍家具廠。”張局長告訴他們,“陳勇被抓后,是李東偉主動把陳勇入股的股份全部折算成錢,替陳勇交了贓款。”
“這就是李東偉的精明之處。”秀蕓說,“他這叫丟卒保車。我知道現在威龍家具廠一年的產值近千萬,區區二十幾萬,對他們來說,不算什么。”
“這么說陳勇在威龍家具廠里還有股份?”張局長問道。
“如果他沒有股份說不過去,”楊秀蕓喝了一口茶后說,“陳勇承認自己是主謀,又不告發李東偉,他們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陳勇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實際上他們兩人開辦威龍家具廠的所有資金全部都是從奮強家具廠那里騙來、偷來的。應該把他們的廠查封了,所有資產全部歸還給奮強家具廠。”
“你這樣做站不住腳。”張局長說,“沒有證據證明威龍家具廠所有資產都是奮強家具廠的。如果我們按你的說法去做就是違法了。”
奮強倒是會安慰自己:“他們來的容易,去的也容易。我了解李東偉這個人,他做事很絕,人太貪心,照著這樣的發展,我猜最終他會一人獨吞威龍家具廠,到最后陳勇什么都沒有撈著。”
秀蕓贊同奮強說的,她說:“既然法律沒法懲罰他們,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由于張局長有事要出去,臨走時他告訴華奮強,追回的贓款在永豐派出所,叫他帶上本人的身份證按照規定程序去那里取回。
“謝謝你了,張局長。謝謝,謝謝!”奮強站起來緊握住張局長的手,接連說了好幾個謝謝。
出了局長辦公室,在返回的路上,楊秀蕓對華奮強說:“我們今天的約會有意義吧,我們一見面你就發財了,這筆錢這對今后創業有幫助。這是一個好的兆頭,說明我與你挺般配,你跟我在一起,將來一定很旺。”
從公安分局出來,秀蕓并不著急到永豐派出所,而是叫奮強把車開到武侯區人民政府去。
在途中,奮強邊開車邊對秀蕓說:“這個李東偉不簡單,短短的幾年居然把威龍家具廠發展到產值千萬的企業。”
楊秀蕓鼻子哼了一下,說:“他呀,搞歪門邪道還可以,這幾年威龍家具廠全靠陳勇一人拼命干,才有他們的今天。這李東偉是個混混,沒有了陳勇,恐怕今后這威龍家具廠要走下坡路了。”
奮強不相信秀蕓說的話:“你就這么把李東偉看扁,他們的企業可是上了一定的規模,要垮下來很難。”
“一個企業的好壞,老板是關鍵。”楊秀蕓說出自己的感受,“俗話說——將熊熊一窩,兵熊熊一個。李東偉有能力搞好這個廠嗎?看他那個熊樣,我就知道他的廠在他的折騰下沒有發展前途。”
“你看我熊嗎?如果我辦家具廠呢?”奮強問道。
楊秀蕓如實回答了她的感受:“你呀,各方面都好,就是辦事不果斷,人情味太重,這是生意上的大忌。”
華奮強沉默了。
楊秀蕓繼續說:“現在做生意比幾年前要難得多,必須要多動腦子……”接著,秀蕓說了她近年來做生意的感受,讓奮強受益匪淺。
說著說著,車子已經到了武侯區政府大門。按照指示,奮強把車停在了指定的停車場,他原以為楊秀蕓要他一同到政府大樓里,結果卻讓他待在車上等她。
在車上,無聊的華奮強打開了車上的收音機想搜搜有沒有好聽的音樂——音樂節目中有幾首他比較喜歡的歌曲,如張學友的《吻別》,張雨生的《大海》,以及劉德華的《謝謝你的愛》,但他聽后想起了早年創業的種種艱難,心情反而不好,最終關了收音機,把汽車的椅子調到可以斜躺,躺下身子想瞇一下眼,卻始終睡不著……
奮強的確沒有想到近幾年內地發展得這么快,李東偉的威龍家具廠發展得如此迅速,產值都上千萬了。反觀他自己現在什么都沒有,留職停薪近五年了,他想創辦成都市最大的民營企業的夢想,現在卻還沒有頭緒,他怎能不惆悵呢。
他禁不住地嘆了一口氣,真是造物弄人呀,他自己問自己:我真的不是做商人的命嗎?
這時他外公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回響:做生意雖然難但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斗志喪失。遇到一點挫折就打退堂鼓就不是商人是懦夫。商人是百折不撓的代名詞。
奮強自言自語地說:“如果我就此認輸了,豈不讓李東偉笑話嗎?對,我不能打退堂鼓,我要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來。”
“你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什么?”秀蕓這時已回到了車上,問道。
“沒說什么。”奮強掩飾著坐起身來。
“你說得好,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來。我支持你!”秀蕓事實上已經聽到了奮強說話,“我們要辦一個比李東偉更大的家具廠,在生意上與他競爭,要他嘗嘗做壞蛋的結果!”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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