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楊秀蕓與華奮強決裂之后,她參加同學會的機會就多了。她參加同學會有兩個目的,一是出來散心,這一段時間她的心情不好,跟同學在一起多少說笑能夠消除她心中的煩惱;二是,她想在同學中看看姻緣……或者經同學介紹,看能否找到一個適合她的伴侶。她已經38歲了,不年輕了,開始降低擇偶標準了,心想就算對方是結過婚的男士,只要沒小孩的也行。
昨天有同學告訴秀蕓,今天是她成都大學同學蔣端祥40歲的生日,一定得來湊個熱鬧。約定聚會那天是星期天,秀蕓本想按照慣例睡個懶覺,隨后跟往常一樣臨近中午到達指定地點參加生日宴會。然而,一大早秀蕓就被老同學文雅枝的電話吵醒——
躺在床上的楊秀蕓很不情愿地接起電話,懶懶抱怨:
“這么早就來電話,你還要不要人睡覺啦……”
文雅枝電話里提醒她:“今天是蔣端祥40歲的生日,我怕你不去,特別打電話提醒你。”
秀蕓不高興地說:“我為什么不去呀,同學的生日我是不會缺席的。”
文雅枝老實說:“因為你和蔣端祥是老情人呀,同學們怕你尷尬所以不來,特地委托我打電話提醒你。”
“哈,我們都分手多少年了,還老情人呢。”秀蕓打了一個哈欠又說,“一個同學的生日,有我無我都無關緊要,干嘛老盯著我呀?”
文雅枝笑著說:“不行,你必須來,你沒聽說過’同學會,同學會,搞垮一對算一對’。今天我們是給你找機會,讓你們這對老情人重新見面,再牽手。”
楊秀蕓很嚴肅地說:“我沒有你們那么無聊,人家蔣端祥是有妻兒的,我不想做那個第三者。”
“哈哈……”文雅枝在電話里笑了起來,“你呀,難怪找不到男朋友,人家蔣端祥早就離婚了,他為了你專門申請調回四川,到我們成大,他是我們大學的最年輕的教授,年輕有為。”
“什么年輕有為……”秀蕓不屑一顧地,尖酸刻薄地說,“還不是仗著他的岳父爬上去的,吃軟飯最后還不是被人甩了。現在回來找我呀,我才不要這種廉價的回頭貨呢。”
文雅枝不想與楊秀蕓爭論,只勸道:“你別說得那么難聽嘛……你們以前是戀人,總有美好的回憶。”
秀蕓想回話,文雅枝卻插話繼續說:“好啦,我是受人之托叫你早點去,別誤解了同學的好意,再見。”說完,文雅枝迅速掛了電話。
老同學的生日地點地名為新界,這里是新建的聯排別墅區域,附近有高檔的餐廳和娛樂場所,新界與楊秀蕓的別墅,武侯山莊,只相隔兩條街。
楊秀蕓放下電話后仍然窩在被子里不想起來,直到她設定的鬧鐘響了,上午10點半,她才起床。
她來到衣柜前,在衣柜里挑了好一陣子衣服,最后選了一套艷麗的紅色套裙,在鏡子前反復打量自己,覺得比較滿意后,才將衣服掛在一邊。隨即,她來到洗漱間漱口刷牙洗臉,然后從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在食物柜里提了一袋切片面包放進到面包機里打熱,最后坐在餐桌旁,慢條斯理地吃起早餐來。
說實話,自從楊秀蕓與蔣端祥分手之后,提到此人秀蕓不免就有點生氣,畢竟當年的情感糾葛并不算是太過愉快的經歷……這近二十年過去了,雖然已經有點淡化了,但她對蔣端祥還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秀蕓這次參加他的生日聚會,純屬是想與其他同學見面敘舊,吃這種窩囊回頭草的事,她可是不屑做的。
如果今天是其他同學的生日,秀蕓是不會坐在家里慢慢地吃早餐了,這么討厭的男人之同學會,她自然不需要給足面子了。
秀蕓算準了時間,如果十一點半從家里出發,最多走十來分鐘的路,就可以走到指定的地點新界區域內的“溫鴨子餐館”。
這時,蔣端祥正望眼欲穿地等著他期待的女同學、舊情人——楊秀蕓來參加他的生日宴會。
這一等便等到即將開席,秀蕓才不緊不慢地走進了溫鴨子餐館。
個子高大的蔣端祥一見到妙人,便立刻迎上前與其握手:“秀蕓!多年不見,你還是這么漂亮……歡迎老同學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楊秀蕓雖然與蔣端祥握手,臉卻側向一邊,笑著向其他老同學打招呼。
文雅枝揮手招呼秀蕓到她的身邊的空位置上坐下,她立刻撇下蔣端祥,優雅地走了過去。
文雅枝見秀蕓姍姍來遲,不禁問:“喔唷,我的大美人,你怎么才來呀?”
秀蕓撒謊臉不紅地回答:“公司有好多事要處理呢……沒辦法,不好意思耽誤了。”
楊秀蕓一到,生日宴會立刻開席。
蔣端祥端著酒杯向前來慶賀他生日的同學表示感謝:
“今天有幸和同學們一起慶賀我的生日,非常難忘,感謝大家!來,我們舉杯,為我們這份恒久不變的同學情誼干杯!”
大家一陣歡騰,一起將酒杯舉起,碰杯、干杯。
在酒席間,文雅枝悄聲問坐在一旁的秀蕓:“聽說你的男朋友告吹了?”
秀蕓是個很好面子的人,自與蔣端祥分手之后,一直都沒有男朋友,但她對外宣稱她有男朋友,通常她把華奮強當作自己虛擬的男朋友。
這次她與華奮強徹底決裂之后,在同學的面前已經無法掩飾自己沒有男朋友了,只得點頭說:
“他隱藏得太深了,他居然有一個女兒……卻一直在瞞著我。”
文雅枝一臉不相信地搖頭說:“你們都接觸有十幾年了,他有個女兒你居然不知道,你也太大意了吧?”
秀蕓擺作無奈地回答:“是她的女兒得了白血病,需要親生父親骨髓配型檢查,他才暴露的。”
文雅枝覺得很巧,她班上有一位女孩也是得了白血病,現在剛剛回到學校,便問:
“那個女孩是不是叫馮蕊蕊?”
秀蕓一愣,立刻反問:“對,你怎么知道她叫馮蕊蕊?”
文雅枝回答:“她是我們班上的學生,已經休學快一年了,這幾天剛回到學校,有很多的課程她都趕不上了,畢竟斷了一年,欠賬太多,需要補考。我拿她也沒辦法,她可能要留級。她的父親對她蠻關心的,為了他女兒讀書的事,跑來找了我好幾次。”
秀蕓追問:“她的父親叫華奮強?”
文雅枝見秀蕓一下子就說出了馮蕊蕊父親的名字,隨之反應了過來:“哦,我知道了——這個華奮強以前是你的男朋友……他長得蠻帥的,難怪你這么愛她……”
“別說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秀蕓打斷文雅枝的話,“我現在已經和他一刀兩斷了。”
“不至于吧?”文雅枝疑惑地說,“你們這可是十幾年的交情啊。”
秀蕓咬牙說:“他騙我,就應該受到懲罰。”
文雅枝說:“我聽說,他也是才知道的……是他原來的女朋友一直瞞著他。”
同桌的同學見她們兩人一直忙著說話,趕緊提醒她們別忘了這是在酒席上。兩人這才停止擺談,開始與同學們碰杯吃菜、喝酒,融入同學們說笑中。
蔣端祥不多時懷著目的,拿著酒杯,來到楊秀蕓那一桌的酒席邊,招呼大家道:
“來來來,我們大家一起舉個杯,喝個酒唄?”
一位同學趁機起哄道:“不行嘍,你和楊秀蕓是老情人,你們兩人喝了交杯酒后,我們再碰杯!”
文雅枝聞言,立刻將酒杯遞到秀蕓的手中,慫恿說:“秀蕓,怕什么?喝就喝!”
在大家的起哄下,楊秀蕓勉強與蔣端祥手臂交叉喝了交杯酒。本以為這樣就完事了,沒有料到同學們,起哄要兩人這么多年才久別重逢,必須要親一個。場面一下子熱鬧起來,其他席桌的同學也跑來一起圍觀、起哄。
同學們高聲嚷著:“親一個!親一個!……”
秀蕓很難為情的低著頭,她從來沒有自動吻過一個男人,何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蔣端祥到是蠻大方的,當著眾多同學的面,硬是抱著楊秀蕓,給她的右臉頰來了一個“深深的吻”,一下給生日宴會增加了多少歡樂。同學們都忘了是在酒席上,鼓動著讓愛唱歌的蔣端祥為楊秀蕓唱一首歌。
蔣端祥也不推辭,他為楊秀蕓唱了一首: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讓我們形影不離,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蔣端祥聲情并茂地唱出了,歌曲里那種包含深情、依依不舍的味道,顯然他是為站在身旁的秀蕓唱的,在場同學熱烈地鼓掌,把氣氛推向了。
午飯之后,同學們被邀請到“光輝”歌舞廳,一起唱歌、跳舞。
楊秀蕓很少到歌舞廳來,因為她不會唱歌,也不喜歡跳舞。但今天她經不住所有人的慫恿,不管是情愿與否,始終是被推來了。
一個優美的曲子放出來了,蔣端祥不放過機會,他主動邀請秀蕓跳舞。
秀蕓不好拒絕,伴著柔美的舞曲,兩人在舞池里隨著音樂漫步。
蔣端祥忘情地把楊秀蕓摟得緊緊的,女人卻渾身難受。
說實話,這要是在往常,秀蕓早已發脾氣走人了,這一場她忍了,主要是因為她中途想到了一件事需要想托蔣端祥幫辦……
于是,借著跳舞的時間,她開口道:
“端祥,你在成大的威望怎樣?”
蔣端祥移動著舞步說:“還行。”
秀蕓直言:“我想托你辦一件事。”
“只要是你委托辦的事,我一定盡力。”
“在文雅枝班級里有一位學生叫馮蕊蕊,她得了白血病已經休學一年了,學業耽誤了,你能不能勸其退學,別讓她在成大讀書了?”
蔣端祥想了想說:“有難度……畢竟,她可以降級繼續讀書。”
秀蕓噘著嘴,有點生氣了說:“就這點小事你都辦不了,還說威望高呢……”她索性把蔣端祥推開,一個人回到舞池邊的座位上,蔣端祥隨即跟著到她身邊,安慰她說:
“你說的事,我又沒說不辦,我盡力,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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