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樓?
這可就讓包間里的人震驚了。
“兩位慢吃,我先出去看看。”
蘇陽畢竟是南湖集團的老總,而酒店一直是南湖的支柱產業之一,更別說這匯金店目前還是南湖最高端的五星級酒店。
如果今天有人從這里跳下去了,南湖酒店在管理方面出的紕漏,立馬會成為有心人攻擊的對象。
“蘇總,我跟你一起上去吧,說不定還能有個幫襯。”蔣主任急忙說道。
“我也去。”高平也站起身來。
這個時候蘇陽也沒心思管他們,趕緊出門。
正出門。
就碰到了隔壁剛好出門的幾個人。
蘇陽和蔣主任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招商局的何主任。
就是上午蘇陽跟市政府簽訂合同時,看蘇陽很不順眼的其中一人。
當時蔣主任接到電話說高平跑了,招商局的何主任就借機嘲諷是因為蘇陽逼走了汽配商,才導致高平也要走。
而何主任宴請的人,正是幾個汽配商。
市里已經定調不再補貼汽配商,導致汽配商集體要離開江州市,樊民峰也沒打算去強制挽留。
但市招商局還宴請汽配商,這是什么意思?
擺明了是要跟樊民峰唱反調啊。
因為江州市內部有不少人一直希望給樊民峰壓力,推翻取消補貼汽配商的決定,重新補貼汽配商,跟著省里的意思走。
何主任就是其中一人。
還真是冤家路窄。
隔壁包廂出來的何主任一行人,顯然也沒想到會遇到蘇陽。
其實他們不是很想來南湖酒店吃飯的。
但架不住南湖酒店在江州市的名氣大,而且很多美食在江州市無出其右的。
這汽配商里有2個特別好美食這一口,還就得帶人來南湖酒店。
蘇陽其實沒打算管何主任一行人,畢竟何主任是客人吃飯的,結果倒是何主任先說了起來。
“蘇總,我剛才聽說有人跑樓頂要去跳樓了?這可很不好啊,如果不及時處理了,對南湖以后的名聲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而且你們這監管也太不到位了,怎么能讓人隨隨便便就上酒店頂層了呢!今天這有人跳樓,以后還有人效仿,怎么辦?”
何主任一上來,就是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
話里話外,都是帶著一副教訓蘇陽的口氣。
其他那些汽配商,本來就不是很待見蘇陽,而且今天他們還是客人,自然對蘇陽更是沒什么好臉色。
你一個酒店的老總,總不好在這個時候對客人甩臉色吧。
這要是傳出去了,可是很丟人的事。
蘇陽本來想懟何主任幾句。
但這件事確實是南湖監管不到位,才出了現在這個事,正好又被何主任抓住。
只能忍氣吞聲,先解決了跳樓的事再說。
不過何主任的話音才剛落下,電梯門就打開,王蓮神色緊張地從電梯里跑了出來。
看了一眼蘇陽之后,王蓮立即氣急地對著何主任喊了起來:“你們還愣著干什么,跟我上樓。”
“我們上樓??王經理,你是不是搞錯了,不應該是喊你們老總上去嗎?”
何主任一行人莫名其妙。
本來還強制壓抑自己聲音的王蓮,這下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了起來:“都什么時候了,那人是天益工廠的失業工人,特意尾隨你們招商局人來的,現在指名道姓要你們招商局的領導上去給個解釋,否則就立即跳樓下去。”
在聽得到天益工廠的時候,剛才還一臉準備看笑話的何主任一行招商局的人,臉色瞬間刷的一下白了。
“他怎么知道我們在這吃飯飯?”
“你管怎么知道的,快去樓頂,千萬別讓他跳樓。”
“他今天要是跳下去,我們全完蛋。”
嘩的一下。
以何主任帶頭,剛才還準備冷眼看笑話的招商局幾人,立即呼啦啦沖進電梯,直接往頂樓趕去。
動靜很大。
就像是地震來了要跑一樣。
甚至何主任跑的時候,還不小心撞倒了一個花瓶,自己還甩了一個趔趄,依然是急的爬起來就進電梯,狼狽不堪。
跟著何主任來的幾個汽配商一臉的懵逼。
但是跟著蘇陽來的商管委蔣主任瞬間就懂了。
“天意工廠是他們市招商局招商引資來的,而且還是何主任牽頭的。當時這個公司號稱要投資5個億,結果來了江州市之后先是利用優惠政策低息貸款拿地,然后找人蓋廠,自己一分錢沒出。”
“還用投資5億的口號,通過招商局拿到了一個項目。然后招了幾百個工人干了一年。工人的工資只發了3個月,剩下大半年年的工資以貨款還沒結算為由一直拖著。等貨款下來后,直接帶著工人2000萬的工資跑了。”
“這個事成了招商局的一個笑話,至今還常有工人去招商局鬧事,要招商局負責,把拖欠的工資發下來。”
空手套白狼啊。
蘇陽和高平面面相覷。
這小子從頭到尾居然一毛錢沒花,只在嘴上喊著投資5個億,就把招商局忽悠的團團轉。
又是給他擔保低息貸款,又是介紹項目。
不過蘇陽覺得最牛逼的還是何主任。
出了這么大的事。
居然還沒有受到什么處罰。
難怪逼著失業工人跟蹤過來,用跳樓來威脅了。
不過蘇陽還是責問王蓮:“為什么有人能上樓頂跳樓。”
雖然事情是招商局捅出來的,但能輕易讓人上酒店樓頂,這件事也不能疏忽。
王蓮趕緊解釋道:“今天酒店請了清潔公司清洗外墻玻璃。那個失業工人混進了清潔公司隊伍,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在樓頂邊上站著了,喊著要跳樓。”
這確實麻煩。
因為真的要算責任,是清潔公司那邊沒盤點好自己的員工,以至于出了這個事。
蘇陽畢竟是南湖的老總。
雖然那個失業工人是找隔壁招商局人的麻煩。
但如果真跳下去了。
今天南湖也得跟著倒霉。
沒辦法。
蘇陽只能和王蓮乘坐電梯上去,蔣主任和高平也跟了上來。
到樓頂的時候,此時整個樓頂已經有不少人。
何主任此時哪里還有剛才在樓下的風采,現在跟一個孫子一樣,哀求著站在大廈邊緣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