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皓被太乙真人阻止的片刻時間里,三只金烏已經趁機將五金烏牢牢護在了中央,臉上滿是警惕的望著江皓,生恐他會突然動手,與降妖除魔相比,五金烏的安危無疑要更加重要。
江皓目光掃過一眾金烏,眼底閃過一抹可惜之色,他原本以為今天就能將太陽真火弄到手,現在看來還要再耐心等待一些日子,開口說道:“好,這里畢竟是乾元山地界,我葉良辰還是講道理!既然真人都說話了,那我今天便給真人一個面子,這幾只小烏鴉放他們走,也無妨!”
聽到江皓語氣之中的輕蔑,三個金烏神將眼中都是怒火閃動,他們貴為玉帝之子天庭神將,何時被人如此輕視過,還用小烏鴉這種詞來形容,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得在心頭下定決心,將五金烏送回天庭之后,定要將這妖孽抓住,送到斬妖臺上給他一刀。
“但是……”正在心頭發著狠,便聽見江皓的聲音再次傳來,稍一停頓,臉上帶著幾分玩味的表情,開口說道:“我也有個條件!”
大金烏眼睛一瞪,斷然拒絕道:“不可能!天庭絕不和妖孽談任何條件!”
“呵!”江皓嗤笑一聲,身上法力光芒大作,煞氣沖天而起,隱隱鎖定在了五金烏身上,威脅之意不言而喻,“這么說,你是不給我良辰面子咯?”
眾金烏神情一緊,目光緊緊盯著江皓,組成三才之陣,將五金烏牢牢護在了中央。
“真人,我可是給了你面子,但是有人不給我良辰面子,那可就不好說了!”江皓語氣桀驁帶著不可一世,手中龍紋槍斜指著眾金烏,頗有一言不合便動手的感覺。
“諸位殿下,何必非要動手不可?諸位不妨各退一步,聽聽葉道友的意見,總好過刀兵相向!”太乙真人的聲音淡淡傳了出來,五金烏先是逼死了哪吒,又領兵圍了他這金光洞,他的心頭同樣也有火氣,自然樂意給天庭找些麻煩。
“你說!”大金烏臉色鐵青,他自然知道太乙真人是故意給他們難看,但他又毫無辦法,五金烏可以說是他們的死穴,江皓若是真要動手,他們還真不一定能保護的了,深吸了口氣,聲音幾乎是從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對嘛,你給我面子,我才會給你面子!”江皓眉宇之間盡是張狂,將龍傲天的姿態進行到底,暗中卻是將哪吒喚醒,將外面的一切在掌中冥國里展現出來,說道:“你領了十萬天兵浩浩蕩蕩的圍了這乾元山,要抓我楊蛟兄弟和楊嬋妹子,我只要你一個人。”
大金烏問道:“誰?”
“他!”江皓身子陡然一轉,指向了混在天兵之中的李靖,眉眼之中盡是煞氣,厲聲喝道:“他必須給我留下!”
李靖身子一顫,腿腳一軟,一屁股坐在了云頭,臉色煞白,滿是驚恐之色。
從剛剛看到江皓與金烏交手時起,他便感到不對,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在這么多的天兵天將的包圍之下,那妖孽竟然絲毫不懼,甚至還重傷了五殿下。
這讓他感到一陣的不安,是以在江皓和大金烏動手的時候,他便悄悄往后退了許多,躲在了一眾天兵之中,沒想到還是被這妖孽注意到,還指名道姓要將自己留下來。
“大殿下,這妖孽和哪吒那孽障是一伙的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李靖連滾帶爬跑到了大金烏的身邊,叫道:“我對天庭是忠心耿耿,是忠心耿耿啊!”
哪吒在掌中冥國里,臉上滿是痛恨之意,魂魄之上黑色的怨氣彌漫開來。
“哪吒,我讓你看這些,只是為了讓你放下,不是滿腹怨恨,化作惡鬼。對于李靖這種一心榮華富貴眼中只有自己的人,你傷心難過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你只有過得比他好,好上千倍萬倍,他才會痛苦,才會難過!”江皓一邊看著天庭那邊的鬧劇,一邊輕聲安撫著哪吒,對于李靖這種人前世今生他都見得太多了。
哪吒的心底從來都是毫無保留的信任著江皓,是以江皓的勸說對他來說就格外的有用,用力點了點頭,說道:“江浩大哥,我明白了,謝謝你!我一定要比他好上千倍萬倍,不管哪個方面!”
“這就對了!”江皓輕笑一聲,說道:“看大哥給你出氣!”
正說著,便聽見外面大金烏拒絕道:“不可能!這個條件我絕對不會答應的!”
“我良辰做事從來是說一不二,說了要他那就要他!沒有什么可商量的!”江皓冷哼一聲,臉上帶著濃濃的殺機,說道:“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保護得了受傷的那只小烏鴉,能帶幾個人回到天庭!”
大金烏面色頓變,其余金烏臉色也是一陣鐵青,望向了一旁的金光洞,沉聲說道:“太乙真人,難道你就眼看著這妖孽在乾元山放肆不成?這就是你們玄門弟子的所做所為?”
從江皓討要李靖開始,太乙真人便知道他這是要為哪吒出氣,心中也是有些寬慰,不管怎么說,哪吒都是因為江皓才把楊蛟楊嬋救了下來,也因此才遭受了殺身之禍,雖說這是命中之劫,但江皓能把哪吒的事放在心上,也算哪吒沒有白認這個大哥。
“諸位殿下,元始天尊有令,三界玄門弟子閉關修煉七年,禁止外出惹是生非。剛剛出手救下五殿下已經有違師尊旨意,大殿下莫再讓貧道為難。貧道理當遵從師尊之令,在這金光洞中閉關修煉,別說葉道友是在乾元山放肆了,就算是他把這乾元山拆了,只要不影響到貧道在金光洞修行,貧道便不會理會他。”
太乙真人的話聽得天庭眾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幾只金烏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太乙真人都將元始天尊之令拿出來了,話也說的這么絕了,他們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靖更是滿臉絕望之色,身子簌簌發抖,想要抱住大金烏的腿,但被燙的一聲慘叫,只能躲在他們的身后,像鴕鳥一樣,不敢露頭。
江皓目光望向了大金烏等人,冷聲說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給我一個答復!是這李靖重要呢,還是那只小烏鴉重要?”
“殿下,救我啊!我對天庭忠心耿耿,您一定要救我啊!”李靖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道:“若是天庭對忠臣都不管不顧,日后誰還會愿意為天庭效命!“
他也是很明白,自己的分量顯然不如五金烏重要,是以將事情給上綱上線,擴大到整個天庭對忠臣的態度之上,以此來隱晦的要挾大金烏,可謂是將做官的道理摸得一清二楚。
別說是周圍的那些天兵了,就連天蓬元帥的臉色也有些不對,哪怕他對李靖十分的鄙夷不屑,但畢竟李靖剛剛才為天庭立下了功勞,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交了出來大義滅親,若是天庭對他還是棄之如履的話,那么就真的有些令人心寒了、
大金烏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這也是他剛才斷然拒絕江皓的原因,看著江皓似笑非笑的表情,恨得咬牙切齒。
江皓若是直接出手,他們只需要裝作保護不及故意讓江皓把李靖抓走或者殺死就行了,但江皓偏偏什么都不做,就在那里逼他們做出抉擇,這是在殺人誅心啊!
“還沒做好決定嗎?沒想到這李總兵的分量還是挺重的嘛!”江皓冷笑一聲,一躍而起,手中龍紋槍猛地一刺,槍芒閃爍,一道金光迸射而出,直取五金烏。
大金烏面色一緊,忙一揮手中盾刃,擋在了五金烏的身前,法力相撞,洶涌澎湃,化作道道波紋擴散開來,右手一揮,想要與江皓交手,但江皓已經閃到了一邊。
江皓的身形快到了極點,根本不和他們硬碰硬,只在他們身周環繞,偶爾一槍出手,只將目標定在五金烏身上,逼得他們手忙腳亂,疲于應付。
天蓬元帥想上前幫忙,但他又不像幾位金烏一樣心意相通,若是出手,很可能會幫倒忙,猶豫了一下,只得站在了一旁。
當然,這其中也有幾分對江皓的畏懼以及幾分僥幸心理。
反正只要將那卑鄙無恥的李靖交出來就行了,我何必上去拼命,這妖孽如此厲害肆無忌憚,連五金烏都敢殺,若是將我殺了連理都沒處說去。
刺啦!
久守必失的道理在哪個世界都一樣,江皓想打就打想走便走輕松無比,但三只金烏卻是不行,被五金烏限制住,根本脫不開身,防御了半晌之后,被江皓抽到空子,一點槍芒突了進去。
雖然因為鎧甲的緣故,沒能傷到五金烏,但也是讓眾金烏瞳孔驟然一縮,一陣心驚膽戰。
“大哥,五弟不能再脫下去了,把李靖交出去吧!“二金烏眼中寒芒一閃,小聲說道。
三金烏也點頭說道:“對啊,大哥,他不過是區區一個凡人,為了他不值得!”
實在這些金烏們眼中,從來不把凡人當回事的,李靖雖然修煉過,但也不過比凡人稍強一些,他們同樣不放在心上,之所以不愿交給江皓,不過是因為天庭顏面的問題,但此時面臨著五金烏生死安危,天庭顏面也只能稍稍放在一邊。
大金烏神情一陣動搖,終于還是五金烏對他來說更重要一些,一咬牙,開口說道:“住手!李靖可以交給你!但你要保證不殺他!”
“哈哈哈哈,我從來不對別人保證什么!”江皓仰天一陣大笑,半點面子都不給,冷聲說道:“你若是要走,就帶者你的手下趕緊滾!若是不走,那就試試我到底能殺多少個!”
大金烏胸口像風箱一樣起伏不定,若只是他自己的話,二話不說也要和這妖孽拼命到底,但涉及到五弟和一眾天兵的性命,哪怕他恨得目呲欲裂,也只能生生忍了下來,一揮手,說道:“我們走!”
說罷轉身領著一眾天兵朝著天庭方向飛去,他們一秒鐘也不想在這里呆了。
只留下李靖一把鼻涕一把淚,癱在那里,滿臉的絕望之色:“殿下,殿下,你不能這樣啊!不能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