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在1617年的二月底就撤回海州,海州在戰斗工兵的協助下開挖壕溝,修筑兵寨。構建了相對完善的防御體系。做完這些事以后,他就讓徐冰坐鎮此地就任戰地總指揮,調集了高大牛,李彥曦兩個營以及五千后備民兵駐守。
武大門的步兵營駐守金州,也盯著建奴可能從丹東方向殺過來。這個營不能動。周青峰帶走了他一個騎兵連的親軍,韓石的騎兵營,以及柴潔的火器營。
這其中火器營是專門為了提升女性地位特設的營。在一個普遍溺死女嬰,女性地位極其低下的時代,一支完全由女人組成的部隊有著極強的示范意義。自打這支部隊組建,無數思想頑固的封建衛道士如喪考妣,比看到‘革命軍’中大量使用女干部還憤怒。
后世太祖立國之前,中華民族屢遭外敵入侵,又經歷了殘酷的內戰,原本的封建體系被一掃而空。極度屈辱的近代史讓中國人對任何封建糟粕都極度厭惡,相比世界其他國家,我們的革命是最徹底的——當然了,這些年沉渣泛起,又有不少腐朽思想的回潮。
周青峰就沒這么個被打爛的世界讓他自由發揮,他只能極其暴力的見到縉紳階層直接肉體毀滅,鐵了心要打破舊世界。首先就是改變重男輕女的社會思想,把一半的社會勞動力和智慧充分解救出來。
明末這場末世之戰決定了后面中華民族四百年的命運。歷史上我們輸的很慘很慘,代價就是整個民族在深淵中掙扎了整整四百年。別人不會嘲笑已經煙消云散的滿清,只會嘲笑帶著滿身傷痕從深淵中爬出來的中國人。
看看印第安人,瑪雅人,阿茲特克人的遭遇。看看非洲那些沒事就曬diao的垃圾。看看亞非拉那些受到西方贊美,充滿原始生態的國家和民族。失敗者是什么慘狀可是歷歷在目。
“這次的作戰任務非常重要,敵人大軍壓境,擁有絕對的人數優勢。為了攪亂敵人的進攻,我決定出擊敵人的心臟,要帶領成建制的女兵出擊。要讓那些官老爺聽到槍聲就顫抖,要讓那些頑固的縉紳死在刺刀之下,讓那些愚昧守舊的人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知道,女性從身體上來講不適合進行高強度的作戰。可我相信你們不是一般的女兵,你們背負著一個古老民族重新興旺的重任。這個重任壓在你們身上,需要你們付出生命為代價去負重前行。
我能做的便是與你們分享這份偉大而光榮的任務。隨我出發吧,去戰斗!”
在楊鎬楊經略舉辦出師大會的前幾天,周青峰也在旅順辦了場規模小的多,卻影響深遠的出征誓師動員大會。大會上最受矚目的便是人數只有五百的火槍營,一支完全由女兵組成的部隊。
因為體質合格的年輕女性數量太少,幾十萬人口中大部分成年女性的個頭才一米四幾,幾乎全部營養不良。她們的生存狀況比男人更差,社會地位更低。
為了發揮社會中一半人口因有的能力,周青峰想盡辦法才湊夠了五百名女兵。由于目前造不出彈簧鋼,燧發槍還是奢望。不過趙澤搞出了水力鉆床后,還是給周青峰提供了五百桿火繩槍。
這些女兵在過去的半年時間里就是拼命的多吃多練,長個子,增體重。她們的平均年齡才十六歲,還有再次發育成長的可能。不少女兵真的就在半年時間里竄高了五六厘米,體重增加十幾公斤。好多女兵入伍是瘦的一陣風都能吹跑,現在是臉面有光,皮膚紅潤。
‘革命軍’的女兵號稱近衛隊中的近衛,不少人在營口入伍時就表現出極其忠誠的一面。周青峰讓她們殺人放火,她們眉頭都不皺一下。訓練場上最拼命的就是她們,要不是訓練大綱有規定,她們能把自己練死不少——重獲新生的人都能爆發出強大的戰斗力。
周青峰這次說要出擊敵人心臟,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力量。這些女兵比男兵還狂熱,興奮到愿意為理想肝腦涂地。
在冬季結束之前,‘革命軍’就從多個渠道確認明軍將在開春之時對海蓋兩州進行攻擊。明軍現在都跟篩子使得,有點消息就滿天飛。周青峰想不知道都難——白癡楊鎬竟然在發兵之前給‘革命軍’發來一封招降書。
招降書上詳細列舉了明軍的兵力,將領,攻擊計劃,連日期都有。楊鎬寫這份招降書的意思就是炫耀武力,告訴周青峰——我很牛逼,我小弟很多。你打不過的,快點投降!
周青峰對這給情況早有預備——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你敢打我的海州和蓋州?我就去打你的天津,進逼通州,虎視京城。我看你皇帝老兒惱不惱?你兵再多有個卵子用,還不得給我乖乖的從山海關回來勤王?到時候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就問你怕不怕?
動員完畢,全體上船!
‘革命軍’的造船廠還沒能開始造大船,可徐冰前前后后已經搜羅了四五十條一千料以上的船只,擁有一次性將兩千人馬連帶裝備進行跨海投送的能力。
此次攻擊計劃分兩部分,牽制計劃由李樹偉完成。他將帶兩千民兵以經商的名義渡海去登州,徹底剪除明軍的登萊水師——雖說登萊水師早就破爛不堪,但還是不能丟在一邊不管。拿下登萊之后,警惕任何從山東方向過來的明軍。
主攻計劃由周青峰親自帶隊,戰兵和輔兵加起來只有一千八百左右,兵力極其精干。后續還將有一個五千人的民兵輔助部隊跟上。主力登船后駛向天津,在大海上漂了兩天時間,平平安安的出現在天津港的外海。
王凱的商貿科在天津購買了碼頭,安裝了大量貨物吊裝設備。王鯤鵬的安全部更是手握大把經費在天津衛到處滲透,有專門的人員負責接應周青峰。船到天津時,天津水師壓根沒反應——誰也沒想到周青峰竟然這么大膽子,竟然直接帶兵殺過來了。
就在這么個灰蒙蒙帶著些霧氣的早晨,一支龐大的船隊悄無聲息的即將靠岸。周青峰站在船頭眺望天津衛城的方向,四百年的滄海桑田,這地方的海岸線跟后世都完全不同。負責指引航線的安全部向導就指著海岸邊一個筑臺土堆說道:“少帥,那便是大沽口。”
周青峰抬頭看向海河入海口岸邊的一個大土山,問道:“上面有人嗎?”
向導笑笑,“有人,不過都是我們的人。現在這天氣還冷的很,這么一大早,衛所的兵丁才不出來呢。”
天津衛城距離海岸線還有近五十公里。海河的河道狹窄彎曲,根本沒辦法讓周青峰的船隊從容進入。所以這次攻擊天津的計劃便是在港口碼頭停靠,然后直撲大沽口,占領這座沿海要塞后再向內陸進發。
后世西方列強從海上對滿清發起攻擊,每回都要來攻打大沽口。這也證明了大沽口的炮臺至關重要。‘革命軍’殺過來之后,也是瞄準了這里作為登陸地點。
第一艘船靠岸,葉娜就帶著周青峰的親軍作為強力部隊殺向大沽口的炮臺,確保控制那個要害。碼頭上的安裝的二十多部吊機就是專門為這次登陸作戰給準備的。大量人員,馬匹從舷梯登岸,攻擊部隊的參謀按照預先做好的方案掌控整個戰斗過程。
喬雪年站在岸邊緊張的直哆嗦,他手里握著一份進度表,時刻對照整個部隊的上岸過程。什么時候安排那只部隊上岸,這是都有計劃的。可船只在海上航行有先有后,抵達碼頭就未必按順序來。再則當前通訊也不方便,碼頭上人喊馬嘶,混亂便在所難免。
參謀人員就負責調整和糾正這些混亂,控制上岸的部隊迅速集合。他們都有安全部在當地雇傭的向導指引,奔向各自的目標。攻擊部隊上岸首先是控制整個天津港口,盡可能的拖延消息外泄的時間。
港口附近的天津海運衙門是第一時間就被控制。衛所的兵丁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給他們吃一頓飽飯,他們反而給‘革命軍’干活。就好像平日給王凱這些豪商打零工似的——今天這飯菜油水多,干活都賣力些。
王凱喘著粗氣,滿頭大汗的出現在周青峰面前。攻擊部隊到達的前一個時辰,才有小船靠岸向他傳遞攻占天津的消息。他這才知道之前為什么有一系列組織控制碼頭苦力兵丁的工作,甚至還有準備飯菜,安撫土著的計劃。
“少帥,商貿科科長王凱向您報到。”王凱矮胖的身材卻在周青峰面前挺直腰桿,這份模樣分外滑稽。可他看別人都是如此覲見,他自然也是如此——這挺直腰桿的感覺還真不錯。配合這大軍上岸的情形就更不錯,叫人極度的興奮。
“王凱,你在天津干的好,這才是你要做的正事。”周青峰帶著自己的親軍和參謀上岸,布設臨時指揮部。他拍拍王凱的肩膀,笑意濃濃,“我讓你準備的名單,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王凱的心跳無法控制的加速,他從懷里摸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鄭重其事的遞給周青峰。
周青峰接過來隨手翻了翻。這份名單的副本在幾天前就遞交到他手上,他再次翻閱后又還給王凱,笑道:“這上面幾百號人的生死,就由你王科長來決定吧。
對于民憤極大,貪腐極重者,抓捕后抄家,審判,處決。對于無太大過錯,能拉攏利用的,給于優待安撫。對于有名望,名聲又好,卻又不肯合作的,軟禁起來。”
天津一地的官紳比遼東半島整個地方的還多,這里是北方重鎮,經濟富庶之地,盤根錯節的勢力極深。全部鏟除是不合適的,可一味的縱容更不合適——殺一批,嚇一批,壓一批,這是早就制定好的政策。
至于這些人誰好誰壞,遠在遼東的周青峰可不知道。史書也沒有記載這些內容,掌握這些人命運的除了安全部王鯤鵬的調查,就是王凱這死胖子日常寫的各種報告了。
能被王凱寫上名單的都不是一般的人,平日他拍馬屁都來不及。今天他握著手里的名單,歡喜的胖臉都在亂顫——原來有錢算個球啊,有權的感覺才是真的好。各路牛鬼蛇神們,現在換你們跪在我腳下喊‘老爺’了。
周青峰攻克大沽口的消息過了在一天后才傳來,待在天津的各路官紳都覺著這是個玩笑。等這個玩笑傳到京城——扁毛扇著翅膀呼的一下飛進郭嬌的閨房,呱呱大叫道:“大小姐,快起來。周青峰那小子來搗亂啦!”
郭嬌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聽到這消息嗖的一下翻身坐起來,喜笑顏開的樂道:“本姑娘等了他整整半年多呀,那混小子終于來了。他是不是一來就闖下大禍,鬧的全城沸騰,不可收拾?”
扁毛點頭道:“是啊,他這次闖的禍太大了,捅破天的那種。”
郭嬌一拍巴掌,大笑樂道:“我就知道這家伙是個禍精,走到哪里都不讓人安生。快說快說,他是不是把哪家背景深厚的富戶豪商給揍了?”
扁毛搖頭……。
“難道他打了這京城的王公侯爺?”
扁毛再搖頭……。
“他總不能把當朝皇子國戚給收拾了吧?”
扁毛還是搖頭……。
郭嬌變得一頭霧水,問道:“那他到底闖了什么大禍?”
“那小子帶兵來了。”
“什么帶兵?”
“就是那種打仗的帶兵,他昨天攻克了天津大沽口,據說馬上就要拿下天津衛。這會朝野上下無不震恐,京城百姓驚慌不安。整個北直隸都跟炸雷了一般,所有人都被他嚇傻了。”
郭嬌頓時陷入呆滯,過了會她從床榻上跳下,抓狂的喊道:“我讓他來京城闖禍,是讓他一個人來。我沒讓他帶兵來呀。”一秒過后,她又極度畏懼的俯下身子,壓低聲音:“扁毛,你可千萬別跟我爹說這事。要是讓我爹知道是我讓周小子來的,他會打死我的。”
嗯哼……,郭不疑的咳嗽聲已經到門外了。
完了,這是自作自受啊!
郭大小姐頓時崩潰,門都不敢開就癱倒在地上哭訴道;“爹,是我讓那小子來搗亂的。可我沒想到那小子膽子那么大會帶兵來。這真不能怪女兒呀,嗚嗚嗚……,我真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