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聽到遠處傳了一聲悠揚的警笛聲,一位男子不由得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向山下張望了一下,不過,在經過一陣猶豫之后,男子最終還是拿著鮮花和水桶,繼續穿梭在了墓碑叢中。
這是一片頗具規模的公共墓地,里面埋葬的大部分都是沒有宗教信仰的普通人。當男子經過了墓園當中的一座墓碑之時,隨即便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一捧潔白的花束被男子輕輕的放在了墓碑前的臺階上。他從口袋里拿出佛珠來,夾在了手上,隨后雙手合十向墳墓的主人默默地行了一禮。幾分鐘之后,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眼中卻早已充滿了復雜的情感。
“樋口伊留美之墓!或許這里就是她最后的歸宿吧!”
男子在心中默默地對自己安慰著,隨后他便拿起木舀子來從水桶里舀起了一捧清水溫柔的澆在了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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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全神貫注的清洗著墓碑上的塵土,不過就在這時,身后卻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聽到這陣嘈雜的聲音,男子不由得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隨后有些不滿的看了身后一眼。就在這時,一名看起來一副上班族打扮的男人忽然從臺階上走了上來,緊接著一位同樣穿著職業套裝的女性也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后。當兩人注意到男子的目光之后,隨后便停下了腳步來,禮貌的向男子行了一禮。
“不好意思,請問您就是之前和我通過話的安養寺經久先生吧?”
“如果你們是來抓我的話,可不可以再等一會兒呢?”
“啊……非常抱歉,您繼續就好!”
說話的男子和善的向對方點了點頭,隨后便對站在自己身旁的女下屬使了個眼色,女下屬看到之后也悄悄地點了點頭,隨后又沿著剛才的臺階走了下去。
十幾分鐘之后,當男子終于完成了自己的祭掃之后,他收拾好手邊的東西,隨后再次目光凝重的看向了墓碑上的這個名字——樋口伊留美,她究竟是不是自己一直在尋找到安養寺雪呢?這個疑問就像是一個惡魔一樣不斷的撕咬著他的內心,讓他連一刻也得不到安寧。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就是警視廳的林修一警官了吧!真是年輕啊,比我腦海中想象的形象要年輕的多!”
“哦?看來我們之間也沒有那么陌生嗎,安養寺先生!”
“其實……我之前在報社當記者的時候,就關注過你經手過的案件,我很清楚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家伙,所以,我才會讓你成為我計劃中的主角……”
“您的計劃?那么……您的目的達到了嗎?”
“我也不知道,因為……”
男子伸手指著墓碑對林修一說著,可是卻因為悲痛而突然哽咽了起來……
“因為……您也無法確定這里埋葬著的,究竟是不是您的姐姐,我說的沒錯吧!”
聽到林修一的提問,安養寺擦拭著眼淚堅決的點了點頭。
“那么……能不能告訴我,您為什么要這么執著的尋找您姐姐的下落呢?”
“執著,自從她不聲不響的走了之后,我的母親就一直把我當作是仇人一樣的看待,從那時開始,我就一直都活在她離開的陰影之下。為了尋找他,我甚至放棄了我所喜歡的專業而去修讀法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成為警察親自尋找她的下落,可是當我知道即使是成為警察也很難如愿的時候,我就只能選擇去當一名記者了……”
男子情緒激動的向林修一咆哮完,隨后便有些體力不支的坐在了地面上。他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墓碑上的那個名字,雖然很想讓自己相信這里埋葬著的就是十年前消失的姐姐,但是他卻依舊無法讓自己從那種不安的心情中擺脫出來。因為他清楚的記得,姐姐當年最喜歡的那名歌手的姓氏就是樋口,而家中的那艘用以維持一家人生計的釣船則被父親命名為伊留美丸。所以……如果自己的姐姐真的打算改名換姓的話,樋口伊留美絕對是最有可能的那個……
聽到了嫌疑人安養寺經久的這段激動地獨白,林修一始終在靜靜的聆聽著,直到安養寺經久終于沉默了下來之后,林修一這才不慌不忙的向對方說道:
“我想……或許應該先和您說一下被您劫持的松本清長先生的情況吧。其實……我們已經把他從那艘船上解救出來了,而且在我們向他說明了松本夫人的一些情況之后,松本先生也拜托我把一件東西代為轉交給你,也許看到了這件東西,您就可以確定埋葬在這里的死者,究竟是不是您的親人了吧!”
林修一一邊說著,一邊從西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個手帕包來慢慢的遞到了安養寺經久的面前。
“這是什么?”
安養寺經久有些疑惑的向林修一問道:
“這是樋口伊留美女士最后的遺物,當年樋口伊留美女士的遺體被火化之前,松本清長先生特意的留下了這件東西,希望有一天能夠將它交給她的家人。”
聽到了林修一的這番解釋,安養寺經久連忙用顫抖的手接過林修一遞過來的這個手帕包,隨后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它。當他看到手帕里包著的東西之時,安養寺經久的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難得的喜悅情感。
此時此刻,手帕中正靜靜地躺著一枚樂符中高音符號形狀的項鏈。在晨光的照射下,那枚項鏈此時正閃耀著一陣讓人溫暖的光澤。
“看來,您果然認識這枚項鏈啊!”
“嗯……這是當年……我參加無線電比賽獲獲獎之后,用自己的獎金為姐姐買的。之所以會買下這串項鏈,是因為,姐姐一直都希望能夠成為一名作曲家,希望有一天她所喜歡的歌手能夠演唱她親自創作的歌曲……”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啊!看來,您總算是找到了她的下落呢!那么……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走吧!反正……我也沒有什么可遺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