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汐酒店二樓的島型咖啡廳,對于記者們和星探們來說是一個好位置。
在這里柔軟的沙發上坐著,喝一杯咖啡,寫寫稿子,同時還能透過明亮的落地窗看看距離僅數十米之外的白色沙灘和著名的云之海。
云之海的得名,真如云海一般。
這片海浩瀚卻無波,天晴時,就宛若一面明鏡,倒映著天空中的白云,秋毫畢現。仿佛那云是從海里長出來的一般。
若是夜晚下了雨,清晨時分,海面便升起絲絲白霧,彌漫做一片,放眼望去,就直如深處高山之巔,云海之上。
直到正午艷陽高照,這白霧方才一點點散開。
散開也非一下就散去,而是如同融化的積雪一般,薄的地方先露出平靜的水面來,宛若一口口深井,倒映著藍天,然后不斷擴大,最終,那白霧只剩下絲絲縷縷,一圈圈纏繞在海面上,份外美麗。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在這里,大家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酒店大門。入住酒店的每一支大學戰隊,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祁哥。”
祁峰剛走進咖啡廳,就聽見一聲招呼。轉頭看去,只見臨窗的沙發上,未雨傳媒的徐磊正沖自己招手。而他旁邊正高談闊論的幾個人,也都是自己的熟人。
祁峰走了過去。
眾人紛紛起身跟他打著招呼。雖然祁峰真正的身份,這里沒有人知道,不過,天行戰報的知名記者,在這個圈子里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況且,在場的不少人以前都請祁峰幫過忙,知道他神通廣大。
“來,祁哥,這里坐。”徐磊站起身,讓出了自己的位置,“我再去搬個椅子來。”
祁峰點點頭,也不推讓,坐了下來。
徐磊屁顛顛地跑去搬椅子去了。
在場人中,徐磊的年齡最小,入行資歷最淺,屬于小字輩。他起身給祁峰讓座,沒有人覺得有什么不對。不過對徐磊的靈醒,大家也多看了一眼。
記者這一行,是最講究機靈董事,尤其是新入行的,如果不會察言觀色,做不到耳聰目明,那就會失去很多機會。
祁峰認識徐磊半年,就是見這小子機靈,性格也不錯,給過他幾次指點。
在徐磊同批進未雨傳媒的實習生當中,他是第一個轉正的。
“怎么樣,剛剛才到?”一個頭發有些謝頂的中年人笑著對祁峰道。
此人叫老金,并不是記者,而是一名資深自由星探,自己開了一家經紀人工作室,專門尋找一些被埋沒或者被看漏的明日之星,再推薦給俱樂部。
吃這種飯,全靠眼力和關系,而在這兩方面,老金都不差。
他最喜歡的就是跟天行記者打交道,平常他會給大家提供一些內幕的東西,而記者們,有時候也會把自己發現的好苗子推薦給他。
“老金你真是屬泥鰍的,哪里都鉆得進來。”祁峰笑著道,“怎么,這次又看上誰了?”
“我看上誰有什么用?”老金苦笑道,“有點名氣的,全被吳律章這幫家伙盯著呢,得他們挑剩下的,我才看能不能撿個漏。你問我,倒不如問吳律章呢。”
祁峰笑著把目光投向其他幾個人。這些人中,記者,有職業俱樂部的經理人,有星探,有教練,也有解說界的名嘴和電視節目主持人。
而就職業俱樂部來說,其中有兩人來自C級俱樂部,分別是雪狼俱樂部的職業經理人詹總和步行者俱樂部的肖總。
有三人來自A級俱樂部,一個是熾焰俱樂部的星探馬鴻,一個是刀鋒俱樂部的二隊主教練季思辰,以及魔蘭俱樂部的鮑經理。
還有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就是老金口中的吳建章,也是B級俱樂部啟勝戰隊的首席星探,在業內以眼光獨到著稱。
吳建章不管是跟祁峰還是老金,都是老朋友了。不過,朋友是朋友,平常這家伙跟老金可經常為了爭奪好苗子大打出手。
據說前不久,吳建章才簽下了老金看好的一名自由選手,把老金氣得咬牙!
這次他也在白鷗島,顯然是來挑選新秀的。
“老吳去年沒來吧?”祁峰問道,“怎么,今年有想法?”
吳律章笑著點了點頭道:“有那么兩個觀察目標。俱樂部梯隊今年需要新鮮血液,我過來看看。”
“到時候看上誰,我幫你參謀參謀,千萬別給老金機會。”祁峰道。
老金一下就急了:“老祁,你這就不厚道了。”
眾人都笑。
祁峰道:“老金,誰讓你吃這行飯的。就算老吳不下手,這不還有詹總,肖總,鮑經理他們在嗎?你說說,你想過他們哪一關?”
被祁峰點名的人都笑瞇瞇地看著老金。
老金舉手作揖道:“得,咖啡我請客,各位千萬賞口飯吃!”
一時間又是一陣笑聲。
祁峰轉頭看著那位鮑經理,問道:“對了,鮑經理,你們魔蘭俱樂部,是不是在跟臺風俱樂部競爭長大的孫季柯了?”
一聽到這話,眾人的臉色都變的古怪起來。
之前祁峰寫的那篇報道,大伙兒可都是看過的,也知道孫季柯在里面扮演了一個什么樣的角色。而此刻祁峰問起,自然不會是幫孫季柯說好話。
那鮑經理是A級俱樂部魔蘭的天南分部經理,簽不簽孫季柯,正是他的權限。
眾人的目光中,鮑經理苦笑一聲:“現在還要再觀察,沒下結論。畢竟,老祁你那篇文章,威力太大了。不過……單從天行的角度來說,俱樂部的確比較看好他,梯隊教練組已經研究了好幾次了,認為他培養起來,對我們俱樂部的陣容是個補充。”
說著,鮑經理好奇地問道:“對了,老祁,你和孫家這是……”
信德集團是天南星著名的財團,而孫季柯的父親孫啟德,也是商界的重量級人物,不管在那方面都是長袖善舞。
這種人的能量之大,沒有多少人愿意招惹。
可這一次,祁峰卻是直接把孫家撕了個底朝天。這讓大家難免都感到有些好奇。
不知道孫啟德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祁峰了。
祁峰擺擺手道:“我跟孫啟德父子沒什么恩怨。只是他們做的這件事實在讓人惡心。那么大一個財團,欺負一個毫無背景的學生,也真是夠黑的。如果不是長大,好好的一個年輕人就拿給他們給毀了。”
“是有點不像話,”吳律章點頭道,“人家是受害者,反倒被趕出學校。這都不說了,孫啟德居然還背后斷人家的路,太過份了點。”
眾人都紛紛點頭。
這件事因為涉及到共和國教育的問題,因此影響極壞。尤其是家中有孩子在讀書的民眾,更是直接將矛頭對準了教育部,強烈要求徹查。
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在這樣一個會被權勢控制并壓迫的教育環境下成長。
不然的話,今天是夏北,誰知道明天又會輪到誰。
正議論著,忽然,徐磊半撐起身來,伸長了脖子向窗外張望,叫道:“有車來了……是山海戰隊!他們來了!”
說完,他興奮地抓起相機,撲到窗邊就是一陣猛拍。
眾人也紛紛起身,走到窗邊,注視著正從一輛懸浮大巴上走下來的山海戰隊隊員。
作為天南星大學中當之無愧的王者,年年校際大賽的絕對主角,山海戰隊一到,就已然引發了樓下的一陣騷動。
早已經等候在酒店門口的粉絲以及記者們,都一擁而上。
一時間,就只見夜色中,無數閃光燈此起彼伏,而那些穿著黑色T恤的年輕人,神色淡然地穿行在人群中,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引不起他們絲毫的情緒波動。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