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林宴結束,秦觀回到家中,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入睡前,還在想著今后的路應該怎么走。
難道真的要入翰林先干幾年再外放嗎。
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加快這個速度呢。
秦觀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頭緒,最后干脆睡覺。三天后就是選官之日,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沒有能力影響選官,只能今后再想對策了。
而此時,也有人在為秦觀的授官忙碌。
這就是我們的曾毓曾相公。
曾毓現在對秦觀十分憎恨,心中想著必不叫他好過,他將吏部尚書劉寬叫到自己家中,陰沉著臉說道:“這個秦觀,絕對不能讓他入翰林,一定要想辦法將他丟出去。”
劉寬微微皺眉,“相國,秦觀是狀元,按照慣例就是入翰林,封六品翰林修撰,如果外放恐怕不妥吧,官家那里也不好通過。”
曾毓道:“所以我才叫你來商量,給他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再找一個合理的理由,最好是邊疆苦寒之地,必不能叫此子好過。”
劉寬低垂這眼皮想了好久,突然想到了什么,臉上帶上一絲笑容,“相國,我到是想到一個地方,或許比較合適。”
“哦,什么地方。”
“雄州,正好合適您要求的邊疆苦寒之地,至于理由嗎,您可以和官家說,那里最是磨礪青年才俊,愿意給他這個機會。”劉寬道。
“雄州,雄州雖然是下州,可那里的主政官是正五品,平白無故又讓秦觀提升了兩個品階。”曾毓道。
“相國,既然想讓秦觀外放,七品知縣肯定不妥,一點小甜頭還是應該給的,左右不過是一個邊疆苦寒之地,正五品又如何。”
說道這里劉寬嘿嘿一笑道:“而且那里還是我大趙與遼國、西夏的三國交界之地,如果稍有差池,到時候您有的是辦法整治他,您說是吧。”
曾毓想了想,最后點點頭,臉上帶起一抹冷笑。
這日中午,秦彰匆匆趕回來,將秦觀叫到書房,臉色很是難看,秦觀問道,“父親,怎么了。”
“你的選官已經下來了。”秦彰陰沉著臉說道。
“不是應該明日到吏部去接受授官嗎,怎么父親今日就知道了。”秦觀問道。
“今日授官旨意在陛下那里御批用印,翰林學士楊漣辦的此事,然后將你選官的事情透露給為父,你沒有入翰林。”秦彰道。
秦觀十分好奇,“那我去哪里了?”
秦彰生氣的說道:“雄州,你被封為雄州知府,嘿嘿,他們為了踢走你,還真是下了本錢,正五品啊,你現在的級別和為父一樣了,為父做官十幾年才做到正五品,你一封官就是正五品。”
“我聽說,是曾毓那老賊親自拿著受官書去找的官家,也不知那老賊說了什么,竟然說動官家同意了。”
“雄州是什么地方,三國交界久戰之地,民心不安,而且偶有外敵犯邊,最近一次戰斗,就是信安軍之戰,也就是你岳父被伏擊那次。”
秦彰這句話,讓秦觀腦海里閃現過那個騎在馬上英姿颯爽的未婚妻韓玉卿的身影。
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逝,隨即秦觀問道:“已經確定了嗎。”
“已經確定,就等明日宣布了。”
秦觀雖然想著外放,可是也沒想過要去那么窮苦的地方,現在看來,他這次是真的被曾老賊擺了一道。
不過也正好,省了整天想著怎么下去,這次直接被人踹出去了,而且還成了知府,也是沒誰了。
其實秦觀不知道,古代狀元直接外放的并不少,只不過到了明清以后就幾乎沒有了。
“既然已經確定不能更改,那兒子就去雄州歷練歷練,父親不要太過生氣了。”秦觀又反過來勸秦彰。
秦彰氣呼呼的道:“怎能不氣,翰林院可是宰相預備役,如果你入了翰林,時刻在官家身邊,以你的才學詩文,必然會受到官家重用,外放出去,過幾年官家哪里還會記得你。”
可是生氣也沒辦法,已經改變不了決定。
第二日一早,秦觀穿著自己的官服來到吏部,一進吏部大門,就看到很多同科進士站在院中,等待宣布結果,秦觀一進來,很多人就都看過來。
秦觀注意到,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流露出戲謔甚至幸災樂禍的眼神。
看來他被外放的消息已經被所有人知道了。
林遠和沈逸辰來到秦觀身邊,林遠拍了拍秦觀的肩膀,并沒有說什么,沈逸辰卻小聲說道:“以后要靠少游兄提拔了。”
秦觀好奇問道:“行文什么意思。”
林遠道:“他的意思就是說,以后在你手下做官,要靠你多照顧,就這個意思。”
“行文你分到哪里了?”
沈逸辰攤攤手:“雄州臨安縣,縣令。”
昨天秦觀已經了解過,雄州地面雖然不小,可是卻是下州,轄縣不多只有三個,除了雄州城,下面還有兩個縣,一個是興安縣一個就是臨安縣。
臨安縣不是臨安府,只是名字一樣而已。
以后秦觀和沈逸辰可以說是真正的難兄難弟了。
秦觀拍了拍沈逸辰的肩膀,估計這家伙是受到自己的牽累了,轉頭問林遠:“你被分到哪里?”
“翰林院編修,七品,比起你差遠了,我們要穿綠袍,你的可是紅袍,新科進士直接穿紅袍可是不常見的。”林遠還有心思調侃秦觀。
秦觀笑笑,“那以后見到上官,要記得行禮啊。”
秦觀心態很放松,外放,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雄州雖然是苦寒之地,但沈逸辰會去,自己就又多了一個信任的幫手。
而且自己未婚妻的信安軍也在雄州,不知道那匹胭脂馬見到自己,還會不會張牙舞爪的。
一名吏部郎中出來,開始宣布受官,第一個喊道的就是秦觀,直接宣布秦觀為雄州知府,正五品。說完之后這名郎官對秦觀說道:“恭喜秦狀元了,首次封官就是正五品知府,前途無量啊。”
“而且我這里還有一份受封書,是官家親自下的,封你為信安軍、保德軍總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