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親衛過去殺人,卻只有一個回來,這人也是身上帶傷一身血污,跪在地上說道:“老爺,沒想到那張洪是個高手,我們兄弟四人圍攻,叫他殺了三個,最后我捅了他一刀,他跳到江里逃走了,不知死活。”
殷開山陰沉著臉,咬牙說道:“再去尋他,這次多帶些人,不管死活,一定要將他碎尸萬段,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自己養了十六年的白菜,就這樣被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混蛋給拱了,更可氣的是,竟然有人敢算計自己,這是殷開山最不能接受的,他一個政壇大佬,怎么可能接受這種要挾算計。
殷開山又將夫人叫來,說道:“找大夫,想辦法將女兒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終究母親疼自己的孩子,殷夫人兩兒一女,對這個小女兒自幼疼愛有加,苦著臉說道:“女兒身子本來就弱,如果服用了那些虎狼之藥,怕是承受不住啊老爺。”
殷開山臉色難看,“難道你想讓女兒生出一個野種嗎。”
想到女兒有生命危險,殷夫人忍不住哭泣起來,哭的殷開山心煩意亂,最后說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再想想辦法。”
殷夫人擦擦眼淚,“老爺有什么辦法。”
“女兒剛剛懷孕,還不顯樣子,為今之計,就是給她找個人家嫁了,將這件事情隱瞞過去。”殷開山道。
“可,可如果找那些門當戶對的人家,人家又哪里會吃這個大虧,如果嫁個平頭百姓,我們的臉面又往哪里擱。”殷夫人又開始計較起來。
現在肯定是不能找那些公卿王侯世家的人了,如果被發現肯定鬧得都沒臉面,還要找一個能配得上女兒,不丟身份的人,殷開山想了想,沉吟道:“或許這樣可行。”
“什么辦法。”殷夫人焦急問道。
“明年暮春科舉,我乃是主考官,我盡量選拔一個寒門子弟成為狀元,然后在謀劃一番,讓女兒嫁給金科狀元,也就不會辱沒女兒身份了。”殷丞相說道。
“可點狀元不是陛下親自來嗎。”殷夫人道。
“呵呵,只要引導一番,沒有什么不可能的。”殷開山自信說道。
“可到了明年暮春,還有三個月時間,女兒的身子怕是要顯出來了。”殷夫人有些擔心的說道。
“這就是我選寒門子弟的原因,能中狀元之人,沒有一個是傻子的,有我提拔,今后自可平步青云,我許以高官厚祿,難道這還換不到他閉嘴嗎。”殷開山道。
殷夫人這才如釋重負。
雖然新科狀元不如世家子弟,可也勉強配得上自己女兒了,老爺現在的算計已經算是最好結果了。
渭水河岸,一個人影從冰冷的河水中冒出來,托著配備的身子踉蹌著爬上河岸,一下子倒在荒草中。
此人正是張洪。
張洪此刻臉色蒼白,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那里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如今已經被河水泡的泛白,他知道,這道傷口沒有傷及臟腑,不過如果不及時就醫,傷口肯定會化膿,自己恐怕活不了幾日。
至于義父那邊,他是不敢去求的,如果讓義父知道自己做了這種事情,會死得更慘,張黑也不敢惹殷開山啊。
張洪臉色有些猙獰的說道:“殷開山你還真是狠,一點機會也不給我,直接派人殺我,哼,此事我決不罷休。”
他很疲憊,又冷又餓又累,可他知道不能在這里久待,想要活命就得逃,咬著牙站起來,認準一個方向腳步踉蹌的走了。
時間一晃到了貞觀十三年。
科舉考試在長安舉行,各地士子匯聚京城,整個長安都顯得熱鬧起來,國家掄才大典,是那些世家子的機會,更是寒門子弟的進身之階。
殷開山作為宰相,主持此次的京考,最終選出二十三人進入殿試階段,這個數字遠遠比后世的宋明少得多,不過更顯珍貴。
殷開山將這些進階的學子情況一個個查看明白,一個叫陳萼的名字映入眼簾。
陳萼,字光蕊,海州人士,父親早喪,家中沒有妻室,只有一個老母,家中貧苦,妥妥的寒門子弟,此人長相不俗,文采也是一流,在本屆中舉的人中算得上頂尖人物。
殷開山臉色浮現出幾分笑意,隨后大筆一揮,將其列為本屆舉子第一名。
雖然這只是舉子試的名次,后面的殿試名次是由皇帝親點,不過這個名次對后面的排名也是有很大影響的。
殷開山已經想好了,就算拿不到第一,三甲總是跑不了的,到時候也好有個由頭將女兒嫁給他,如果名次再低,就真的拿不出手了。
殿試開始,殷開山也見到了陳萼,確實如考書上所說,儀表堂堂,說是美男子也不為過,殷開山點了點頭,這樣的人物配自己女兒,也不算辱沒女兒了。
殿試開考,太宗親自出題,出題后舉子們開始答題,太宗就坐在一旁和殷開山等一眾老臣喝茶聊天。
兩個時辰后,一張張考卷拿上來,皇帝親自驗看,之后又讓幾個老臣看過,最后挑出三份試卷,太宗說道:“我覺得這三個人都有狀元之才,文章不分高低,你們對此有什么意見。”
在座幾人各有意見,對文章分析了一番,到最后也分不出誰高誰低,太宗問宰相殷開山道:“宰相可有意見。”
殷開山拱了拱手,說道:“陛下開科舉,意為收攏民心,前幾年狀元皆是世家子弟,如果本屆能出一個寒門子弟,確是更能鼓舞那些寒門子弟之心。”
殷開山這句話,讓太宗想到很多,如今天下依舊是那些世家門閥掌控文字,他開科舉的初衷,不就是為了廣納賢才,削弱世家在朝堂上的力量嗎。
最后太宗朱筆落下,陳光蕊就成了金科狀元。
皇帝親指新科狀元身披紅花、跨馬游街,前持牌、后敲鑼,陳光蕊坐在高頭大馬上,那叫一個意氣風發。
其實陳光蕊不知道,殷丞相暗中早有布置,今日正是殷小姐拋繡球選婿之時,而帶隊游街的官員,殷丞相也已經交代,要他在什么時辰路過哪條街道。
一切盡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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