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碎星的生平,真可謂生的偉大,活的平庸。
它誕生于藏劍山莊第三屆名劍大會,那是葉英當上莊主后第一次舉辦名劍大會,山莊上下全力以赴,不但要維持山莊的盛名,更要為新莊主揚名。
碎星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誕生的,凝聚了山莊工匠們的全付熱情,是一把絕不下于上兩屆,御神,正陽的絕世名劍。
它原本的命運應該是,伴隨著層層挑戰,和眾多武林名家的見證,一名絕世劍客嶄露頭角,抱得名劍歸。人和劍相互成就對方的威名。這也是名器這個稱呼的由來,對應其強大威力的是和自己的劍客闖出來的赫赫威名。
但是,世事難料。
這屆大會成就了一名絕世劍客,但可惜沒有碎星什么事。
在這屆大會之前,江湖只知道藏劍山莊鑄劍一絕,詩書傳家,是個富足的儒商。
大會后,江湖知道了葉英這個絕世劍客,但是碎星卻被兩個明教法王拼著重傷搶走了,淪為了事件的背景墻。
明珠暗投,明教法王搶奪碎星純粹是為了惡心中原武林,意圖攪黃這武林盛事。
碎星到了明教,就被束之高閣。
那時明教弟子的主要武器是兩把細長的彎刀,充滿了異域風情。雖有個別帶藝投身的弟子用著各種奇門兵器,卻獨獨沒有用劍的。
這倒也正常,俗話說月棍年刀一輩子槍,寶劍隨身藏。劍,難練難精,真正的劍法都掌握在個別大派中。明教吸收的那些江湖散人,自然沒有劍法傳承。
一直到大光明寺事件后,明教退守西域。陸危樓為了教眾們隱藏身份,才被迫創出一門劍法,也就是《陰月蝕經》。
從此,劍在明教流行起來。
而碎星則成為了明教教主陸危樓的佩劍。
聽到這兒,王慶的心一沉。完蛋了!
他雖說有信心準備充足的情況下,硬憾任何一流高手,但絕不包括這種蓋壓當世的天之驕子。更何況是一個后期的,離宗師之境一步之遙的一代人杰。
看到王慶黢黑的臉色,柳浮云嘴角扯動了一下。小子兒,揭短?你還嫩了點。
“不過嘛...”
柳浮云端起茶碗,慢條斯理的品了口茶。故意看著王慶抓耳撓腮的猢猻樣,心頭隱隱暢快。
“教主他老人家畢竟武功高深,不懈外物。這碎星更多的只是一個身份象征,教主并不喜使用。甚至都沒有煉化,否則沈向東那小崽子后來也不可能使用碎星。”
名器一旦被一流高手煉化,劍靈會融合使用者的劍意,真氣成長。其他人使用,無疑是面臨一個一流高手的反撲。除非比原本使用者實力強,才能強行抹除劍靈。
當然,王慶從玩家角度看,更愿意理解為系統為了控制高端兵器的流通,搞出來的俗稱裝綁的坑錢行為。全稱,裝備綁定。
“所以這個碎星嘛,平時都是一個俸劍使攜帶。”
提起俸劍使,柳浮云一臉的不屑。也不知道是對人,還是對劍。
“教主平時身邊有三使。俸令使,俸刀使和俸劍使。這是職務,人員倒不固定。是當時明教地位比我這左護法還高半頭的榮譽職位。”
王慶認真聽著,這倒不難理解,類似于領導身邊的秘書。明面上沒什么權利,但影響和一些潛實力卻大得驚人。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是誰。聽到劍不在陸危樓身上,王慶心內的火焰再度燎起。
可就在這關鍵時刻,柳浮云不說了,只是在那慢條斯理的品茶。
王慶暗嘆一聲,知道要大出血了。
“不知何護法有何差遣,晚輩必全力以赴。”
柳浮云充耳不聞,完全不搭茬。
他內心其實也很尷尬,堂堂霸刀山莊二莊主,明教左護法,半步宗師的大高手,為了個破五玄,難為一個晚輩。面子還要不要了,葉煒知道了會怎么笑話自己,昆侖的人知道了,縱使不說,還不知道怎么鄙視自己呢。
麻蛋的,當年低于七玄,自己都懶得彎腰拾。沒想到啊,沒想到,虎落平陽,自己竟有一天為了個破五玄做如此下作之事。
想著,眼神中不覺發出一道歷光,瞪向了一旁的徐兇曉。都是這幫年輕人不爭氣。
好在,徐兇曉也是人精,瞬間就明白了中間關竅。談錢,玩家可不覺得俗。等價交換,按勞取酬才是玩家間的處事風格。
只不過唯一讓他為難的是該如何開價。
誠然碎星對王慶極為重要,為此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消息,情報這種東西,本就沒個衡量的標準,完全看的買方的承受底限。
徐兇曉覺得自己如果張口喊個四五粒的五玄,王慶敢轉身就走。那純屬強人所難,別說王慶不可能有,就算有也過不了昆侖那一關。
但是喊少了,自己又覺得虧。機不可失,鬼知道這么好的機會以后還有沒有。
人的一切煩惱,歸根究底都來自于貪。
徐兇曉患得患失的衡量良久,猶猶豫豫的比了個V字手。
“兩粒五玄...”
說罷,忐忑的看著王慶,深怕這位甩手就走。
“我知道你現在沒有,下月你們副本,我們可以...草!”
王慶攤開的右手上,明晃晃的兩顆五玄,反射出璀璨的光彩。
柳浮云吃過見過,雖然有些驚訝,但還能控制住,依舊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徐兇曉就有點不堪了,神情呆滯,語無倫次。
他作為明教大弟子,幫會首領,按說心智是極為堅定的,輕易不會被外物所惑。但是這段時間,徐兇曉實在是被一流給逼急了。
江湖上一個個一流蹦了出來,而他則應了那句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雖然集中了全教的低級玄晶,打算仿照天王,硬堆個一流出來。但是明教的人口基數哪能和天王比,更何況低級玄晶博幾率,太看命了。
呵呵,明教雖傳自波斯,但是不能西邊來的就認為自己是歐洲人,那是西亞,沒那歐皇命的。
突然間一流的希望就擺在了眼前,試問誰又能無動于衷。
只是,王慶那輕描淡寫態度,徐兇曉突然有個詭異的想法,自己是不是開價低了。這念頭一出,就如跗骨之蛇,煎熬著內心。
王慶才懶得管他,隨手丟了過去,就看向了柳浮云。
“右護法沈醬俠,你提的那段時間他應該在興慶府一帶處理教務。”
說著拿出一疊文件丟給了王慶。
“這是他的工作記錄,幾乎詳細到了天。哼!別說我們明教占你便宜。不過...”
柳浮云看了看王慶,欲言又止。
王慶想要得到碎星,以沈醬俠身為陸危樓義子的忠心,只怕只能從他尸體上去拿了。指點人去殺自己曾經的朋友,這感覺真尼瑪詭異。
不過柳浮云不愿落個欺辱晚輩的名聲,尤其還是葉煒的晚輩。所以不但給了詳細的工作記錄,讓王慶可以精準定位。最后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沈醬俠的實力,你們昆侖應該有記載。你自己判斷吧。”
話里話外都是不看好王慶的意思。
王慶鄭重道謝,卻被柳浮云揮揮手趕了出去。
待王慶出門,柳浮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還在捧著玄晶發愣的徐兇曉。
“混小子,出息點。還有,把你師弟顧玄蟾也找來,這段時間我好好練練你們。對了,你那什么鬼的開天辟地,用個毛線錘子。自己選,用刀還是用斧。選好了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