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長江江面,一排排的戰艦殺氣騰騰的順流而下,順風順水,速度極快。
長江兩岸的水匪勢力,遠遠的看見,就慌不擇路的躲開了。
王慶雖然對手下勢力的發展沒幫上太多忙,但架不住他手下能人輩出,又占據地利人和。黑市的驚人收益,藏劍山莊的武器供應,甚至和唐門,五毒的良好關系,在溫莎兒和葉琦菲的努力下,實力膨脹極為迅速。畢竟長江上永遠不缺混不下去的水匪。有錢,有刀,又有糧,招收起來極為容易。
要不是突然惹來少林,武當這倆龐然大物,以南門城的實力,自保綽綽有余。
足足一萬六的二銳部隊,還有接近十倍的三流輔助部隊。巨艦十八艘,大船數百艘,而且武備齊全。這是股能橫行長江的精銳力量。
武當眼紅也不是沒有道理,幼兒抱金行于市,難免引人起歹心。要不是顧忌昆侖顏面,武當連船帶人都不想放過。
王蕩寇持槍立于旗艦船頭,臉色鐵青。
屈辱,原以為幼年的經歷就夠憤恨了,后來經師傅開導,修習道經,已能逐漸放平心態,不受恨意干擾。之后更是受師傅找來的那位大能一曲開導,徹底戰勝了心魔,順利晉級一流。
本以為,江湖之大,從此任自己馳騁。
沒想到,連師父的留下的基業都保不住,還要累的師娘在那么屈辱的協議上簽字。
當時,蕩寇是真想玉石俱焚,就算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
但是,理智制止了他的過激想法。
師父給他說過,一位師父很尊重的偉人說過。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他現在深深的理解了這句話。師傅現在渺無音信,我有責任有義務,保護師娘,保護師傅打下的這些家底。
想通是想通了,但是屈辱的火焰還是在時刻聊燒著內心。
蕩寇兩眼冷厲的掃向兩岸,他多想這時候有水匪跳出來,讓他發泄一下。再不殺點人,道心都要壓制不住了。
可惜,水匪都不傻,如此大軍,傻子才跳出來。而且那支水管大隊的旗幟,這幾年在長江流域就是煞神的代表,多少水匪用鮮血供養起的威名。
直到臨近揚州,挑戰終于來了。
大宋水師怎么可能允許如此龐大的軍隊,肆無忌憚的進入自己的防區。
而且前方的情報已經傳來,這是一幫老巢被占的喪家之犬。那么來揚州干嘛?搶地盤?
出于小心考慮,大宋水師并未大舉出動,而是先派了三艘大船,帶了幾名官員來詢問。這聲勢實在有點大,大宋水師現在分兵,留守揚州的也不過數萬人。真心不敢輕起戰事。
蕩寇看著前方駛來的三艘大船,一絲陰冷浮上臉面。
手中長槍一揮,一排巨石投出。
根本就沒給對方搭話的機會,老子此來就是擺明車馬搶地盤的。
隨著三艘大船破損沉沒,焦急的鼓聲在大宋水師營寨中響起,一艘艘戰船沖出水寨,列陣江面。
一個文官打扮的官員,站在旗艦上破口大罵。可惜離得太遠,那人又沒什么功力,蕩寇這邊完全聽不到。
“蕩寇,有把握么?”
一個溫柔而堅定地聲音響起。
蕩寇回身,鄭重抱拳。
“師娘放心,土雞瓦狗罷了!”
“嗯,小心點,莫輕敵。有高手的話,你招呼一聲,師娘也手癢了。”
蕩寇點點頭,轉身回到帥位。
手中長槍重重的在甲板一點,一聲悶聲傳出,緊接著鼓聲大作,船隊擺開了陣型。
絲絲水汽從江面升起,逐漸勾連各艦。濃濃的大霧,徹底籠罩了蕩寇的船隊。
對面水師的將領驚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水戰不比陸戰,水戰各船離得較遠,既要保證行駛順暢,也能避免投石機一類的重型攻城武備的打擊。投石機命中率感人,但要是船擠在一起,瞎貓也能碰到死耗子。
但也就是因為離得遠,水戰很難構成軍陣。這也是戰艦為何越造越大,水戰要么以艦為單位,各構軍陣。要么是海量小艇,勉強可成陣。
對面怎么可能構筑起如此大的軍陣,這很不兵家啊。
蕩寇微瞇雙眼,伸手感受著陣云中澎湃的力量,心中激蕩萬分。
師父老說科技是第一生產力,自己一直聽不懂。也不明白師父為何要拼著賠本,也要保持和唐門的良好關系。按理說,從師姑那論,唐門算得上敵人了。
但現在他有點理解了。
十八艘巨艦上都安裝了一個唐門的最新產品,名字挺詭異,共振增幅器。
名字完全不懂,但是效果卻是清晰明了的。裝入一顆六玄,可以提供為期兩個時辰的增幅。增幅的是陣意,但不是強度,而是覆蓋面積。
十八艘巨艦上精銳部隊形成的陣云,經增幅,已然可以覆蓋整個船隊。
艦隊軍陣,正是蕩寇必勝信心的來源。要不是那幫武當弟子都在陸地活動,蕩寇真想和他們過過手。
當王慶心急火燎趕到揚州,乘著小舞沿江搜尋。只看到遍布長江的殘船破甲。
一路追蹤殘骸,王慶終于在一個熟悉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大軍。
瘦西湖,無鹽島。
蕩寇率人剛剛清理了島上的水匪,大軍正在修整。
憑借絕對的優勢,一路碾壓大宋水師來到這里。人雖沒什么傷亡,但是船只多少都有點損傷。為了應付接下來可能的戰斗。水管大隊們不顧疲憊,正在加緊整修船只,補充戰備。
一聲清亮的鶴鳴在島上空響起。
大家突然停住了手頭的活,齊齊抬頭望天。淚水不由自主的涌出了眼眶。
多么熟悉的鶴鳴,在夢中出現了多少回。
是他,主心骨回來了。
當王慶踩著空氣,周身雷光閃動,一步步緩緩從空中走下。一聲再也壓抑不住的歡呼,響徹無鹽島。
一股無形的力量沖入王慶圣丹,惹得王慶一直閉目的圣丹,微微睜開雙眼。一道輕靈之氣被圣丹吐出,轉瞬間被爽靈吸收。王慶的神識憑空提升了一截。
還沒等王慶細細體會發生了什么,一道沖天劍光就劈了過來。
溫莎兒手提輕離雙劍,眼中含煞,眼角帶淚,殺向了王慶。
“王八蛋,讓你惹事,死沒良心的,還知道回來...”
王慶輕輕閃過雙劍,一把把媳婦摟入懷中。
“媳婦,我想你了!”
手下們雖然激動,但還是很有眼色給這對癡男怨女留出了空間。
兩人互訴衷腸,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可惜,話題總有終結時,最后還是難免提到了武當,提到了那份協議。
溫莎兒也很無奈,她又何嘗愿意放棄自己的家。但是武當勢大還是其一,大不了魚死網破。但是武當高層最無恥的,是用王慶父親的晉升作為交換條件,逼迫溫莎兒簽字。
王慶父母都是武當弟子,不過母親還好,主生活職業,對武功沒什么需求。但是王慶的父親可是正經的武當內門弟子,只不過由于王慶的原因,雖說未受迫害,但也有點邊緣化。甚至還不如未發跡前的魏云。
武當也是大派,做事也講究個有理有據。那畢竟是王慶的道場,昆侖的分院,就算強占,也要有交有換,面子上說得過去。所以一份溫莎兒親自簽名的租賃協議必不可少。
于是武當就用全力培養王慶父親,并許以一個一流的名額,換取了溫莎兒的簽字。換取了溫莎兒代替王慶自愿放棄了南門城。
王慶聽完溫莎兒的敘述,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放心,我回來了,吃了我的要給我吐出來,誰都跑不了。”
然后一抬頭。
“蕩寇!天標!”
蕩寇和段天標齊齊踏前一步。
王慶隨手丟過去兩本書冊。
一本書名《紫極真經》,一本書名《朝天真經》。
王慶嘗試創立功法,測試了無數種可能。除了量身打造的《大羅紫極真經》,還有十數本不錯的副產品。
《紫極真經》是他為徒弟們準備的,和自己的功法一脈相承,只不過少了紫霄神雷的觀想。不是不想給,實在是他們學不會。
而《朝天真經》則是一套相對極品的,難度小得多的功法,是他為手下士卒準備的大禮。
“《紫極真經》你們幾個師兄弟學了,然后教會手下《朝天真經》。然后我們去收賬。”
頓了頓,王慶低頭問媳婦。
“寶貝,無鹽島還是差了點,你覺得我們是占揚州好呢,還是干脆占下臨安?”
溫莎兒雙眼迷離,
“揚州吧,我們可以把秀坊再建起來。”
王慶抬頭。
清澈的聲音傳遍全島。
“聽見沒?你們主母發話了,占領揚州。”
狂野的吼叫響徹湖面。
又是一絲奇異的力量鉆進了王慶的圣丹。
王慶這回有準備了,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力量來源于最精銳的那批南門軍的狂熱信仰。
他們還有一個名稱,近衛軍,王慶的近衛軍。
王慶不領兵,這些精銳平時都交給了蕩寇。王慶自己也一直沒想清楚,自己搞個近衛軍有何作用,只能交給蕩寇當精兵用。
但是隨著這股奇異力量對圣丹,對神識的作用,王慶發現,自己貌似要正視這支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