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的論斷,讓很多人都有些驚訝。◢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不至于吧?兩人的實力差距有那么大么?”沈輕茗最先緊張起來,下一輪的對手陸飛羽,一直以來表現出的實力都屬于不上不下,不溫不火。與一路高歌猛進光芒萬丈的陸方塵形成異常鮮明的對比。盡管已經打進十六強,卻還是很難給人留下強者的印象,至少比起十六強里公認的幾塊硬骨頭,陸飛羽就如透明一般,所以剛剛經歷了一番血戰的沈輕茗也不由放松了精神。
但如果他三招就能擊敗劉穎,那可就是接近奪冠熱門的水準了,下一場的難度自然也可想而知。
“如果按照你所理解的實力來,兩人的差距并不大。”王九思忖了一番,給出了自己的解釋,“但是如果將實力更加準確地定義為獲得勝利的能力,那么兩者的差距就判若云泥了。”
李婉晴沉吟道:“因為功法克制關系?陸家的金烏劍法有辟邪的功效,若是陸飛羽還兼修了金烏劍法,劉穎的媚劍確實發揮不出功效,只可惜他應該沒學過……不過你應該指的是其他的東西吧?陰陽異瞳么?”
王九道:“沒錯,雖然覺醒度雖然不高,但短時間內的實戰完全可以支撐。而以那兩人的情況來看,只要能支撐超過三招就足以取勝了。”
“陰陽異瞳竟有那么厲害么?”李朝露不解地問道,“是能看破萬法,但不可能真有那么神吧?”
王九道:“當然,哪怕是那個完善了陰陽異瞳血脈的陸金瞳本人,也不可能真的看破萬法。畢竟他從來沒有看穿過我的劍法,也沒看穿過魔神皇的魔功。甚至面對同境界的對手時,他能夠在實戰中瞬間完成解析的仙法,也不過只有三分之一罷了。”
李婉晴聽到這里,已經若有所悟。但其余人卻顯然還一頭霧水,追問道:“那不是很一般嗎?”
不等王九回答,李婉晴已經嘆氣道:“麻煩的在于你不知道是哪三分之一啊。對于一般人來,自己手中的招數,隨時有三分之一的可能起到反效果,基本上就會未戰先怯,而心氣一丟,后面也就不用打了。劉穎那孩子一路走到十六強,雖然其實是啃了很多硬骨頭的硬實力結果,但難免有些患得患失的心態,想要更進一步,不希望被人當做是運氣。而這一次的對手恰好又是男性,她既要信賴媚劍,又要忌憚陰陽異瞳,以她的實戰經驗,應付不來的。”
李朝露問道:“那換了是你呢,婉晴姐,你打算怎么應對?”
李婉晴道:“換了是我,根本不會想三分之一這個數字,我看到的是,我的招數還有三分之二能夠完美地發揮效果,硬實力領先的話,已經足夠我取勝了。”
“哇,得好有道理。”
王九贊許道:“的確是這個道理,對上陰陽異瞳,放平心態是取勝的第一步。”
李婉晴接道:“第二步的話,應該就是放下所謂底牌,穩扎穩打,步步蠶食,對吧?”
“沒錯,陸金瞳當年的實戰法術看破率是三成左右的,但是底牌看穿率是九成以上。”
“啊?!為什么啊,底牌不是應該藏得更深,更難看破嗎?”
李婉晴解釋道:“很簡單啊,藏得太深,反而會很顯眼。實戰的時候莫名其妙要藏東西,在高手眼里這種動作是很明顯的。此外,被當做底牌賴以致勝的招數,在實際用出來的時候,一定是會有征兆的,就算一般人看不到,沒理由陰陽異瞳也看不到。而有了提前量,看穿的幾率就會大大增加了。”
這一次,不用王九點頭肯定,李朝露、沈輕茗等人也已經聽得足夠明白。
“婉晴姐你好厲害啊。”李朝露驚嘆,“這么來,若是你遇到了陸方塵,應該是必勝無疑了吧?”
李婉晴毫不客氣地點了頭:“是啊,如果對手是陸方塵,我讓他一只手也能贏。可惜運氣不好,接下來要應付陸方塵的是輕茗妹妹啦,我則要準備去和錢燁那蠢蛋角力了,唉,贏倒是不難,但怎么不讓周雨妹妹太傷心,就很讓人頭疼了。”
著,李婉晴將強后的賽程表展示出來,果然如她所,陸家兄弟在一側,她卻和錢燁分在另一側。
幾個人話間,場上的比賽也正式開始。
而一切的發展都如王九和李婉晴所,陸飛羽在三招之內就輕松戰勝了劉穎。
劉穎開場時,為求得先手優勢,直接以媚劍中的殺招起手,結果被陸飛羽未卜先知一般地,用一手金剛不動符印穩穩接了下來,并順勢牽引劍勢,險些將劉穎手中劍直接絞飛出去。
劉穎失去先手,心中頓生怯意,便打算回歸守勢,嘗試以媚劍中的柔韌不拔劍意來拖延成持久戰,若是真能穩守陣地,或許經過長時間的僵持后,能逐漸適應陰陽異瞳。
如果她從一開始就是抱定這個主意,那么這場比賽其實有六七成把握能贏到最后,畢竟陸飛羽的陰陽異瞳,覺醒程度并沒有陸方塵那么高,不可能覆蓋全場。
然而第一招的先手失利,卻讓她徹底落入了對方的節奏。第二招轉攻為守,卻被陸飛羽抓住機會以玄冥印直接打爆了護身的劍印,到第三招上,劉穎再次舉止失措,一邊想補充劍印加強防護,一邊卻又想以媚劍來抓對手玄冥印消,真元流轉不暢的片刻時機,結果就是兩邊都沒完成,被陸飛羽直接貼身一記爆裂印直接炸飛出去,輸掉了比賽。
整個過程,哪怕是提前預知了結果,也仍讓人感到賞心悅目。
陰陽異瞳的作戰風格就是如此,并非是簡單的見招拆招,而是將整場戰斗都納入考量的全局戰法。而劉穎恰好是給陸飛羽提供了一個完美的施展舞臺。
賽后,沈輕茗捏著手里的金卡,看著眼前的賽程表,莫名有些憂心起來:“阿九,咱們沒問題吧?這種遠程操控的戰法,會不會剛好被克制到啊?”
王九聽到這個問題,霎時間對沈輕茗驚為天人。
“你到底是利用了怎樣的腦回路思考,才能想出咱們有可能被克制這個結論的?任何正常人的思路,都應該是咱們克制對手才對啊。就算是陸金瞳復生,想在我利用主從契約遠程操控的情況下看穿我的戰術也幾乎不可能,更遑論是那兩個覺醒度不超過的子呢?”
王九著,不由搖頭:“自從和你相識以后,你的智商真的是越來越讓人憂慮了,哪怕是你家先祖沈開山,在歲的時候也不至于就這般地步……”
沈輕茗聽到這里也是羞憤莫名:“我只是下意識感到有些擔心罷了!是直覺而已啊!并不是什么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
“……所以,你已經習慣性放棄思考了嗎?”
“才沒有放棄……難道我就不能有直覺了嗎!?”
“當然可以,而且某種意義上講,其實相當值得信賴,畢竟……笨蛋的直覺,一向很敏銳。”
“你才是笨蛋!”
留下這最后一句話,沈輕茗便不堪受辱地離場而去。
唯有王九還在原地陷入沉思。
沈輕茗的話,雖然從智商角度不值一哂,但卻不能置之不理。
笨蛋的直覺,是經過了歷史驗證,確鑿無疑的敏銳。
當年九仙尊在戰事不那么吃緊的時候,經常會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彼此切磋技藝,其中就包含了一種相當極端的方式:對戰雙方切斷一切感知,純憑直覺進行盲斗。
當時,魔族大軍經常使用一種遮天魔霧,身處其中會喪失五感,蒙蔽神識,陷入絕對盲域,任人宰割。而盡管朱俊燊和陸金瞳已經帶領團隊全力破解魔霧,卻收效甚微。
那么,在破解魔霧的方式出現以前,就只能以盲斗應戰了。
九仙尊在初次嘗試盲斗的時候,本以為最強的必然是趙月鳴——這位九州第一美女,一向以強的驚人的直覺著稱,玩牌打麻將總是莫名獲勝,就連商斕妃這算破蒼穹的人物,都時常被趙月鳴以直覺相克。
然而一場惡戰下來,堅持到最后的卻是沈開山,而且是以明顯優勢戰勝了趙月鳴。從那時候開始,人們才意識到笨蛋的直覺,有著玄學級的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