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0日
從金玉城出發,乘坐圣宗專意打造的奢華仙臺,歷經一整日時間,天外神劍終于和他的小伙伴們一起,來到了連天城外。
看著遠在十里開外,便已經完全覆蓋了地平線的連天城,神劍身邊的坐騎不由發出了驚嘆聲。
這的確是一座值得任何人為之驚嘆的城市。
自從兩千年前,人類的先祖結束黑暗時代,建立仙道文明至今,相州的土地已經被拓寬了百倍。從最初那個狹小、貧乏、被混沌包裹的孤島,一路發展成了今天這個承載了數十億人類的廣袤土地。
兩千年間,人類不斷改造自身居住的天地,將貧乏的土地變得肥沃,將混沌與黑暗籠罩的地區點亮光明。而兩千年來,無論發生了什么,是天災人禍還是混沌拓荒,連天城始終都維持著相州中心的至高地位。
這座城市是人類文明建立以來的第一座城市,也是一座獨一無二,不可復制的奇跡,它的建立經歷了太多的苦難與風霜,也承載了太多的榮耀與光輝。圣宗在這里建立和壯大,一宗三院七世家的天下格局在此確立,青蓮書院、無相劍院和天工院這三院坐落于此,簇擁圣宗。然后圍繞著這個仙道文明的核心,一個擁有超過千萬人口的龐大城市群在此延展開來,形成一道足以遮蔽地平線的宏偉屏障。
“這就是連天城?好厲害啊。”
天外神劍身旁的少女,發出了由衷的驚嘆。
“我一直以為連天城是和金玉城差不多的等級,想不到實際差距這么大!”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某人的不滿。
“差距大的只有城市規模和人口數量謝謝,論及人均壽命、人均修為、人均受教育程度、貧富差距等等指數,金玉城和連天城都是難分高下的,甚至在文化創新領域還是金玉城領先一點,人均收入方面更是領先許多……”
“但是連天城比金玉城大了十倍啊。”
“這種過度的擴張并沒有實質上的好處,更多是拖累了城市的發展潛力,烏合之眾就算再多也不值一提。”
“但是連天城比金玉城大了十倍啊。”
“嘖,只看大小不看內涵,這就是你們這些小處女的淺薄之處了。”
“我……難道你不是處女!?”
“精神上早就不是了。”
“你這人簡直不要臉!”
“哦?你居然有資格指責別人不要臉?我有說過要帶你一起來嗎?這一路上吃我的用我的,免費乘坐最上等的圣宗仙臺,現在還指責我不要臉?你這臉皮厚度尤勝你家先祖哦,你平時若是抬著頭,身高應該超過兩米。”
“你才臉皮厚度半米!”
聽著身邊人的爭吵,天外神劍仿佛又回到了過去。
九州時代,他的身邊也總是少不了這樣的爭吵聲,哪怕前方魔軍已經大軍壓境,商斕妃和趙月鳴也總是要先爭個你死我活。
可惜那個時代已經一去不返了。
看著眼前這座讓一號坐騎驚嘆不已的城市群,王九心中卻莫名有了一絲悲哀。
曾經坐落于此的那座城市,貫徹天地、輻射萬里。數以十萬計的修仙者云集于此,大大小小的修仙門派成千上萬,而依附于這個仙道樞紐的普通人類更是多如繁星。金云頂象征著萬仙盟仙道不落,光芒維系了數千年不滅!
與之相比,今日的連天城就像是荒郊野村。
而整個相州文明,與昔日的九州文明相比,也只不過是焦土上的微不足道的一朵綠芽。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趙沉露走到王九身邊,嘆息道:“我第一次來連天城的時候,和你的感觸一模一樣,這個新生的文明實在太弱小了,讓人不得不擔心,如果再來一次仙魔大戰,甚至遭遇一次九州時代的中等危機,相州要怎么堅持過去。不過很快我就想到,或許我機緣巧合地從死亡中蘇醒過來,不光是為了與你重逢,也是為了守護相州。雖然現在的相州還很弱小,但只要有咱們兩人的守護,它一定能恢復九州時代的榮光。”
沈輕茗在旁邊潑冷水道:“你所謂的守護相州,就是花了三十七年時間才勉強修煉到倒海境,然后轉瞬被心腹手下背叛鎮壓,還厚顏無恥地敲詐圣宗二十萬靈石的食宿費用?真是可靠的相州守護神哦。”
趙沉露面不改色地說道:“總比十四年不能破風障的輕度智障要可靠些吧。”
說完,趙沉露不等沈輕茗反駁,便牽過王九的手:“走啦,圣宗的人已經等很久了。”
圣宗的人的確等很久了。
趙沉露等人是5月9日晨間從金玉城出發,以那造價驚人的仙臺的飛行速度來計算,最遲在下午時候就該抵達圣宗腳下。而從中午開始,圣宗宗主便專程派了兩位使者等候在仙臺站點等候,其中一位還是仙使等級。以圣宗在相州那至高無上的地位來說,這種接待規格可謂十分罕見。
更罕見的是,這兩位使者一直等到9日晚間,也沒等到趙沉露等人的消息,期間幾次發信聯系都杳無回音,以至于兩位使者已經開始懷疑,會不會是金玉城的反對派元老們忽然性情大變,勾結其他世家的高手,半路伏擊把前任暴君的仙臺給擊落了……
一直到9日深夜接近凌晨時分,來自趙沉露的回信才姍姍來遲。
當然沒有什么反對派的伏擊,只不過是她路上心血來潮,帶著天外神劍在碧波山踏青露營,欣賞風景,才耽誤了時間。預計抵達時間將推遲半天以上,還請圣宗接待人員屆時備好酒宴接風洗塵……
得到這個回信的時候,兩位使者簡直眼球爆裂!
這是什么鳥人!?因為心血來潮就放了兩位圣宗使者整整一晚的鴿子?!而且還有臉讓人備好接風酒宴!?
換做一般修士,能有機會進入圣宗,便算是三生有幸,哪里有膽子讓圣宗使者出門相迎?更遑論故意遲到,更遑論主動要求設宴接待!
頭戴青色面具的年輕使者,捏著趙沉露發來的信函,咬牙切齒道:“早就聽說金玉城主驕橫跋扈,就連圣宗都不被她放在眼里,我先前還以為是以訛傳訛,想不到此人性情惡劣,比傳聞更甚!”
身旁,帶著白色面具的使者笑了笑,拍拍同伴的肩膀:“這不算什么,之前她還有過一言不合就把接待的使者打成骨折的光輝履歷呢。”
“什么?!她還敢對圣宗使者動手?”
白色面具的人說道:“所以才說她無法無天,不過那次也是咱們的人咎由自取,欺負她新上任不久,真元境界也不高,態度上有些輕忽怠慢,結果那位金玉城主可真是干脆果斷,在連天城腳下,當著無數修士的面將圣宗的接待使者打得鼻青臉腫,雙手骨折,那年她才20歲。”
這等豐功偉績,讓剛當上使者不久的青面使者目瞪口呆:“……她是有病吧?”
“哈哈,一開始我也是這么覺得,后來在圣宗待得久了,見得多了,才意識到那是她的一種策略,靠著踩踏圣宗使者,迅速奠定自己的威望。畢竟她當時太年輕,境界上也太不起眼,忽然就掌控了富庶天下聞名的金玉城,難免惹人覬覦。而無論她在金玉城里再怎么施展手段,放到外人眼里也是金玉城自家的事情。而挑釁圣宗,卻足以在天下間揚名立萬。”
“但是她就不怕咱們報復她嗎?”
白面使者反問道:“宗主大人會允許咱們挾私報復么?”
“當然不會……但這不是挾私報復,是她無禮在先啊!就算是為了圣宗的顏面考慮,也不能放任她這么無法無天吧?”
“宗主不是說過么,只要有足夠的天賦,就沒有不能放縱的驕狂。修仙界從來也不是論資排輩風平浪靜的圈子。她現在跳得越高,越能證明圣宗對她的驕縱,也就越發凸顯了她的價值。這一次故意放咱們鴿子,應該也是為了回應前段時間的傳聞,她或許會偶爾跌上一跤,但很快就能站起來,輪不到別人來撿便宜。”
青面使者考慮了一番,不得不承認師兄的意見很有些道理。
“所以我們就淪為她揚威立萬的墊腳石了?”
白面使者笑道:“不然為什么這差事那么多人推來推去,最后推給你我了?天下第一美人哦,能近距離接待,本該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吧?”
青面使者雖然帶著面具,但面紅之意也快滿溢出來了:“這個,的確是我無知魯莽了……哎,現在可怎么辦?”
“耐心等吧,終歸是她要來圣宗,不是我們求她來。她在城外玩夠了就會過來吧,順便,我也終于能再見見我那可愛的小外甥女了。”
說到最后,白面使者干脆取下了面具,露出一張俊美絕倫的臉。
而在他身旁,那位青面使者卻越發將面具捂得緊了。
生怕被師兄看出他的臉色其實變得更加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