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張老師,糖果兒就拉拉她的衣服,說有話要對她講。
“什么話呢?老師聽著呢。”
糖果兒指指走廊外越下越大的雨絲,說道:“下雨啦,天氣不好,倫家不高興。”
“啊?下雨了不高興?這是為什么吖?”張老師問道,這個,她也沒有辦法呀。
糖果兒掰著小手說:“小霜明天要和好多人見面呢,下雨了是不是辦不成了吖?他出書了,要簽名,萬一又沒有人來怎么辦?小霜過生日就沒有人來,差點哭了,這次如果還沒有人來,肯定會哭的,好難過,唉真是讓人操心啊,小霜這么大了還讓倫家操心,倫家還這么小呢,真是的,我的媽媽肯定為他操碎了心,都有白頭了”
巴拉巴拉這個小孩子一大堆的話,聽的張老師無語又好笑,安慰她道:“唐糖你放心吧,小霜哥哥特別厲害,他的書呀,好多人喜歡看呢”
糖果兒迫不及待地問:“你喜歡看嗎?”
張老師毫不猶豫地違心說:“喜歡看!”
糖果兒又問小于老師和小柳老師,兩人都毫不猶豫地說級喜歡看,其實喜歡看什么啊,英雄不喜歡看,龍蛇演義就更不喜歡了,她們最喜歡看的是夢里花落知多少和悲傷逆流上天這樣的言情,不過她們確實人手一本龍蛇演義,不是被吸引的,而是被作者的帥氣吸引的,身邊有一個寫書的作家,這種感覺很奇妙。
糖果兒聽到三個老師都喜歡看她哥哥的書:“哈!倫家也喜歡看!一整晚都看呢,看的都不想睡覺,看到天亮呢。”
張老師和小于老師、小柳老師對視一眼,這個小孩子在說大話,她連字都認不全,竟然敢說大話看通宵,要不要拆穿她?
小于老師委婉地說:“唐糖你好厲害呀,那些字你都能認識嗎?”
糖果兒大眼睛溜溜轉,有點煩這個小于老師,問這樣子的問題,讓小孩子好難辦,真是的!是不是故意的呀!
“哼!倫家不認識那么多字,不會讓倫家哥哥讀嗎!小霜經常抱著倫家睡覺覺的。”
小于老師歪著腦袋45度仰角想了想那個畫面,擦了擦口水,羨慕道:“小霜哥哥真是累呀,給小朋友講一晚的故事,真是好哥哥,唐糖,你們晚上還聊了什么呀,不會只講故事吧?”
糖果兒張口就要來,但突然剎車,狐疑地看著小于老師:“你想干嘛呀?這是倫家和小霜的秘密,你想干嘛呀?哈!你喜歡小霜??是不是你喜歡小霜?”
這個小人兒頓時嚷嚷開了,小于老師開始有點煩這個小孩子,怎么這都能猜到,讓女孩子好難辦,真是的!是不是故意的呀!
張老師幸災樂禍地看著小于老師,她現在都不敢和糖果兒談太多唐霜的事情,因為只要多問一點,這個小家伙就會像現在這樣嚷嚷“哈,你喜歡小霜?是不是你喜歡小霜?”,不斷地追問,不斷地進行靈魂拷問,實在吃不消。
張老師不知道的是,經過糖果兒的大嘴巴,她班上的小人兒們都知道了她喜歡唐糖的哥哥唐小霜,小金這孩子甚至“連小霜哥哥和張老師什么時候生孩子”這種問題都問了出來,還好他不是對張老師問的,不然恐怕家庭作業要加倍,更萬幸的是,他也不是對糖果兒問的,不然會被追殺到男廁所!
糖果兒是小醋壇子!
小柳老師從兜里摸出一顆糖,贈送給糖果兒,請她嘴下留情,沒見小于老師臉紅了嗎,大大咧咧的小于老師竟然臉紅了呢,不過,看看四周,能不臉紅也是種本事,張老師班上的小朋友們齊刷刷地盯著她們!教室里特別的安靜。
糖果兒笑嘻嘻地接過小柳老師的糖,說:“今天不吃啦,留著明天吃,小柳老師,你也給大家一顆吧。”
小柳老師大感不妙,心虛地瞅瞅大家伙,目測了下小朋友們的人數,這也太多了吧,人人一顆吃不消啊,沒那么多存貨的!
但是現場的小朋友聽了糖果兒的話后,都盯著她呢,不給就不是好老師!下次見面再也不萌萌噠地叫小柳老師了。
小柳老師哭喪著臉去辦公室拿存貨。
小于老師借口幫小柳老師扛糖果,捂著臉趁機溜了。
現場只剩下小張老師,小張老師看看班上的小朋友,努力讓自己嚴肅起來,不然恐怕鎮不住,她嚴肅地說道:“都坐好!有沒有覺得冷的呀,下雨了天冷了,小孔雀,你的衣服穿的夠嗎?”
糖果兒站在張老師腳邊,順口接道:“大臉蛋兒你勻一件衣服給小孔雀穿吧。”
小孔雀和大臉蛋兒李惇同時一驚,一個羞紅臉要鉆到桌子底下去了,一個苦著臉說他也冷。
這么壯的人還冷!她這么小的人都沒說冷呢,糖果兒哼一聲,興匆匆地跑過去,一把抱住小孔雀:“暖暖,給你暖暖。”
同時對其他的小朋友說:“誰冷冷的,快點過來我們抱團子玩吖!”
其他的小朋友見狀,紛紛笑嘻嘻地湊上前,嘴里嚷嚷“暖暖,暖暖,抱團子”。
張老師看著眼前這一幕,覺得心好累啊,以她的經驗判斷,要把這些抱成一團的小人兒們分開,得費好多功夫。
粵州同濟大學的教務處。
唐霜已經離開了,陳多田也離開了,雖然這里是他的辦公室,但現在兩位領導要談事呢。
兩人無聲坐了一會兒,呂優平率先打破沉默:“校長您太看得起這個唐霜了吧。”
孫玄陽:“副校長,別亂說話。”
呂優平笑著說:“馬上就校長了。”
孫玄陽搖搖頭:“低調,低調,這事情還差一點。”
呂優平問道:“難道還有變數?”
孫玄陽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說道:“簡思明這事,把院的聲譽徹底敗壞了,同行沒少取笑,校長很惱火,在他即將功成身退的時候生這樣的事情。”
呂優平點點頭:“簡思明確實不像話,以前聽過一些關于他的傳聞,沒想到這么嚴重。”
孫玄陽:“我想為學校請一個夠分量的大師來,穩住局面。”
呂優平一愣,說道:“院是”,沒說出名字,“不是您管的。”
孫玄陽笑道:“多大的胸懷,才能做多大的事。”
呂優平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孫玄陽是瞄著校長的位置去的,如果真坐上,那就沒有什么是不是他管的問題了。這時候孫玄陽若能“不計前嫌”地主動請來一位大師,為學校挽回聲譽,能夠給人留下胸懷博大的印象,對他最終上位有極大的幫助。
“您看中了哪位?”呂優平問道,所謂的大師屈指可數,豈是那么好請的,這些人要么早就身兼數職,抽不開空到學校任教,要么喜靜不喜動,誰都請不出來。
孫玄陽端起茶杯,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雨絲,緩緩地說道:“6明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