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急匆匆地再次趕到機場,接到葉導之后,直接送他回家,然后也沒有再去羅雨晴那里,而是去了南山劇院。
唐蓁和糖果兒正在后臺吃盒飯呢,唐霜問小人兒:“好吃嗎?”
“呼哧呼哧好吃。”糖果兒捧著自己的飯盒猛扒幾口,之后才回答唐霜的話。
看表情,看神態,看動作,她確實吃的挺香的。
“那我就不帶你出去吃了,給我也來一份。”
糖果兒立即乖巧地跑到門外,從一個小伙子那兒要了一份,殷勤地遞給唐霜。
“謝謝你啦,真是我們家的好孩子。”
唐霜接過盒飯,和唐蓁挨著坐。盒飯是小炒牛肉的,還有例湯。
唐蓁和所有工作人員吃的一樣的,沒有另外點餐。
糖果兒重新捧著自己的盒飯,從唐蓁的右邊來到左邊,挨著唐霜而坐,見唐霜看著她,咧嘴嗬嗬嗬一陣,問道:“小霜,好吃嗎?”
“挺好吃的,不錯哦,你也不錯哦。”唐霜說道。
這個不錯的意思是,盒飯也能吃的津津有味,不挑剔,不嬌慣,很難得。
唐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糖果兒第一次吃盒飯。
“嘻嘻嘻”糖果兒雖然不知道小霜到底夸她不錯在哪兒,但是……反正是夸獎的話,心情高興。
唐霜把小人兒嘴角的飯粒摘下來:“慢點吃,別把頭埋在碗里,喏,看姐姐怎么吃飯的,你學著點。”
唐蓁吃飯是慢條斯理的樣子,聞言抬頭看了看唐霜,又看了看糖果兒,抽出紙巾給小人兒擦了擦油光華亮的嘴巴。
糖果兒乖乖地任由她幫忙擦嘴巴,擦完后說道:“嘻嘻,謝謝姐姐。”
主動從唐蓁手里接過擦過的餐巾紙,放下自己的盒飯和筷子,走到茶幾的另一邊,把餐巾紙放進垃圾簍里,忽然看到唐霜往她放茶幾上的碗里丟了什么東西,好奇地低頭瞅著自己的盒飯。
“小霜你往糖果兒碗里丟了什么吖?你想害小公主?”
觀察后沒有發現有異物在飯盒里,糖果兒不放心地問,她可是親眼看到小霜往里面丟了東西,好像是垃圾。
唐霜好笑地看著她,沒想到被她看到了。
“我怎么會害你呢,我是把飯粒放你盒飯里了,是你嘴角的,剛才我摘下來的。粒粒皆辛苦嘛,不要浪費,吃了吧。”
“飯粒?倫家的?”
“對,你的。”
糖果兒愣愣地盯著他看了會兒,又愣愣地瞅著自己的飯碗,似乎要從千千萬萬顆飯粒中找出被扔進來的那粒。
“你,你把飯扔倫家碗里啦?!”好一會兒糖果兒才反應過來,這個小霜好像扔了垃圾在她碗里。雖然是她嘴角的飯粒,但是扔的樣子就像在家里面丟垃圾,啊——
唐霜一邊吃飯,一邊說道:“這不是你的飯嗎?你的飯不扔你碗里,難道還扔我碗里?或者扔姐姐碗里?”
糖果兒有些愣,想了半天,小霜說的好像有道理誒,想不出反駁的話,最后一聲不吭地繼續開吃了。
一直不做聲的唐蓁悄悄地看了看埋頭吃的津津有味的糖果兒,然后瞪了唐霜一眼。
唐霜朝她眨眨眼睛,無聲地笑。
吃過飯,唐霜出去給唐家兩姐妹倒兩杯熱水,回來時就見房間里多了一個人,是個女人,背對著唐霜,獨自坐在房間的一角。
唐蓁和糖果兒在房間的另一邊,涇渭分明的樣子。
房間里的氣氛也有些不對,似乎發生了比較尷尬的事情。
此時,唐蓁正在說話,是對糖果兒說的:“……你這樣子是不對的!”
糖果兒嘟著小嘴,鼓起腮幫子,雙手抱在胸前:“哼”
“糖果兒,姐姐說話你也不聽嗎?”
唐蓁蹲在糖果兒面前,手指戳了戳小人兒鼓鼓的小臉蛋。
雖然在生氣,但是糖果兒顯然不想做不聽姐姐話的小孩子,她嘟著嘴,腮幫子鼓了一下,又癟下去,弱弱地說道:“糖果兒聽姐姐的話。”
唐蓁手指戳了戳她抱在胸前的小手,肉肉的,手指頭陷進去了不少。
“那把小手放下來好不好?”
糖果兒聞言,立即放下雙手,改為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唐蓁欣慰地摸摸小人兒的腦袋,親了親她,說道:“你剛才那樣說話是對的還是錯的呢?自己好好想想。”
糖果兒低頭沉默,過了一會兒才說:“小霜被欺負了誒。”
唐蓁:“我們先不管這個事情,姐姐就問你,你剛才那樣對人家說話,是不是沒有禮貌?你覺得是對的還是錯的?”
“……唔……emmm。”糖果兒鼓著腮幫子,低下頭,沉吟片刻,最后飛快地瞥了一眼眼前的姐姐,小聲說:“姐姐,是錯的。”
“既然說錯了話,那是不是應該向人家道歉呢?”
糖果兒雙手絞在一起,最后還是說了聲“對不起”。
“不是對我說哦,是對阿慧姐姐說。”
糖果兒飛快地抬頭朝坐在靠近門邊的女人說了聲“對不起,噫小霜回來啦”
大家紛紛看向門口的唐霜。
“好久不見啊阿慧。”唐霜朝門邊的商慧打招呼。
“你好啊小霜。”商慧溫雅地起身笑道。
“小霜”糖果兒從唐蓁身邊繞過來,跑到唐霜跟前,牽著他的手。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小人兒一直拿眼睛瞄商慧。
唐霜知道,小家伙是對商慧有成見呢。去年青年電影節,她見商慧打了他,一直想為他找回場子。
昨天他和唐蓁談起這事時,認為可能糖果兒已經忘了,看樣子她記得很清。
唐霜沒有理小人兒,而是和商慧寒暄,直到她和唐蓁去了前臺對臺本。
唐霜低頭看了看呆在他腳邊沒有跟著去的糖果兒,笑著問:“你怎么不跟著去?”
“小霜,她打了你誒,你還和她說話!”
糖果兒有些氣呼呼的,松開牽著唐霜的手,自個兒坐到沙發上,面對唐霜。
“你記得去年的事?”唐霜問。
糖果兒點頭,大眼睛看著他,看他怎么說!
唐霜夸獎道:“哇——糖果兒的記性真好。”
“哼……她打了你誒!你不討厭她嗎?”
“嗯,對哦,阿慧姐姐打了我。”唐霜說道。
糖果兒精神一振:“那小霜和姐姐還不讓倫家討厭她!哼!”
唐霜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摟著小肩膀說:“糖果兒討厭小葡萄嗎?”
“怎么會呢!我們可好啦!下課了常常一起去尿尿!”
“……那你討厭奇奇嗎?”
“咦?我和奇奇不一起去尿尿,但我們是好朋友吖。”
唐霜有想捂臉的沖動。
“但是你以前不是和小葡萄吵過架嗎?還說再也不要和奇奇說話了,你還記得嗎?”
糖果兒一愣,是有這事,點頭:“嗯,但我們和好了吖。”
唐霜笑著說:“你看,你和小葡萄以及奇奇都和好了,我和你阿慧姐姐也可以和好了呀。我們很早就和好了,阿慧姐姐還向我道歉,我原諒了她。”
糖果兒一驚,不確定地問:“小霜和阿慧姐姐和好了?”
唐霜點頭:“和好了。”
“你們腫么和好的?”
“你阿慧姐姐有一天當面對我說,小霜,我們和好吧,那天是我做錯了,對不起哦,你能原諒我嗎?然后,我們就和好了。”
糖果兒想了想,點點頭:“好吧,那糖果兒也和阿慧姐姐和好吧。”
小孩子的“和好”具有神奇的功能,不管誰對誰錯,都能一筆勾銷。再復雜的事情,在這兩個字面前都可以很簡單地得到解決。
所以唐霜沒有跟糖果兒講他和商慧之間到底誰對誰錯,有哪些是她不知道的事實。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這么多,也聽不懂,只需要告訴她,他們和好了,一切不愉快的經歷自然煙消云散。
“走!我們也到前臺去。”
“走”
糖果兒牽上唐霜的手跟著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