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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徐芳是心理和精神上的疾病后,溫朔就已然大致猜測到了,是什么原因導致了徐芳目前的病癥。
畢竟遭遇了窮兇極惡的歹徒刺殺,身受重創,還眼睜睜看著母親為了救自己倒在血泊中,又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僥幸生還,一個二十二歲的女生經歷這般可怕、悲慘的遭遇,心理上必然會留下極大的陰影,短時間內很難恢復。
但這種心理和精神上的病癥,不是虛病!
溫朔剛才其實想說,不是虛病的話,用玄法診治其實是不合適的。
可是看著徐從軍那副憔悴、焦灼、悲傷、近乎絕望又抱著一絲希冀不肯放棄的神情,溫朔實在是說不出口。而且,剛才電光石火間,他想到了玄學五術中,也有醫術一門!
溫朔不懂中醫,但正所謂萬法相通,先看看情況,再琢磨琢磨,萬一能治呢?
“徐叔,我去看看芳姐。”溫朔道:“也好和馬爺見面時,能夠講一下芳姐的大概情況。”
“哦,好好好,我帶你去。”徐從軍立刻答應。
這棟住院樓總計五層,住在這里的都是如徐芳這類,還算不上極端瘋癲或者重癥抑郁的患者。
醫院按照患者的癥狀輕重,分配病房。
相對最為嚴重的,住院后先在五層,隨著在醫院治療的癥狀減輕,逐步到四層,什么時候到二層了,基本上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而徐芳的癥狀,在入院后,就直接安排到了四層。而且因為徐從軍委托戰友找關系,也舍得在治病方面為女兒花錢,徐芳住的病房是單人套間,便于家屬陪同,也有著更為安靜的康復環境。
每天除了按時服藥之外,會有醫生安排一些運動、學習計劃,還有心理醫生與其談話交流、輔導。
乘電梯來到五樓時,恰好主任例行查房結束,剛回到辦公室門口,便遇到了徐從軍和溫朔。
救女心切的徐從軍立刻上前詢問:“屈主任您好,小芳她……”
屈主任是一位精神科的老專家了,有著豐富的學識和治療經驗,恰好此時查房結束,屈主任有那么點兒時間,而且徐從軍是他一個堂弟的戰友,便把徐從軍叫到了辦公室里,溫朔自然而然地跟著進去,想聽聽專業的醫生對徐芳病情的講述,如此,也有助于他接下來分析、考慮如何救助徐芳。
能否治得了徐芳的病另說,但,必須出手!
看到溫朔跟了進來,屈主任微微皺眉,略顯疑惑,徐從軍很及時地說道:“唔,這是本家的侄子,自己人。”
“哦。”屈主任點點頭,接下來便很坦率地告訴徐從軍,徐芳的病癥雖然目前看來不算太嚴重,至少她大多數時候還能保持一定的清醒理智,但她的心理思維中,卻已經形成了嚴重的障礙,難以接受醫生的心理輔導和引導,并在大多數情況下出現自閉情緒,對外部的一切訊息生成極強的抵觸情緒。換句話說,徐芳的病情正在持續惡化,目前醫生只能盡最大努力去阻止、延緩病癥的惡化。
只有把病情控制住了,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從主任辦公室出來,徐從軍的心情愈發沉重,臉色蒼白中泛著一絲不健康的蠟黃——這段時間身心疲累,得虧徐從軍這么多年來打下的堅實身體素質做底子,才能扛得住,換做一般人,恐怕孩子的病還沒見好,他就先病倒了。
“徐叔,你不用太擔心。”溫朔小聲安慰道:“剛才主任不也說了嘛,精神類疾病的不確定性最大,也許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就能讓人迅速恢復健康呢。”
“嗯,我知道,知道。”徐從軍苦笑著點頭。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寬慰自己,從而給自己多一些堅持下去的信心和理由。
還能怎樣?!
跟在徐從軍身后走進病房,外間有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太太正在擦拭著茶幾,時不時抬手摸一把淚。
那是徐從軍的母親。
見到徐從軍回來,身后跟著一個高高胖胖,白白凈凈的年輕人,老太太略顯詫異。
溫朔露出一抹微笑,上前很禮貌地主動躬身打招呼:“奶奶您好,我叫溫朔。”
“媽,他就是溫朔,我和您提起過。”徐從軍輕聲道。
“哦哦,我知道,知道……”老太太立刻流出了淚水,抬手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說道:“好孩子,你,你是咱們東云的名人,是個好人,你這次可得幫幫我們,找那位馬大師,咱們給錢,不管要多少錢都行,只要能讓馬大師治好小芳的病。”
溫朔心里一酸,趕緊上前攙扶住顫巍巍的老人,道:“奶奶您別哭,剛才徐叔都已經跟我說過,我也給馬先生打電話了,他答應盡快抽出時間,來給我芳姐治病。”
“真的?”老太太激動萬分,旋即又憂心忡忡地問道:“馬大師,能,能治好小芳的病不?”
“媽……”徐從軍面露苦澀。
只是沒等他斟酌作難如何回答,溫朔已然搶在他前面說道:“奶奶,馬先生一定能治好的,當初我那個同學的父親,瘋了那么久,結果馬先生一去就直接除了根,后來到我店里上班,如今都一年多,從未復發過,還成了我公司的股東。”
“是嗎?”老太太混濁的雙眼中立刻充滿了希望:“那,那簡直太好了,太好了。”
“您放心,啊!”溫朔微笑道:“您先坐下歇會兒,我進去看看芳姐。”
“哎哎,去吧,她現在清醒著呢。”老太太趕緊說道。
溫朔扭頭向徐從軍輕輕點頭,然后邁步往里面的病房走去,一進病房,他就看到了一個穿著病號服,梳著馬尾辮,身形消瘦的女孩子,背對著門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抬頭望著窗外晴朗的天空——窗戶,是加了鋼筋防護網的。
好在窗戶向北開,沒有太過強烈的陽光刺目。
窗臺,還有室內的桌子、椅子、病床,全部都沒有尖銳的棱角,所有該有棱角的地方全部做成了圓弧狀態,而且桌椅病床,牢牢地固定著,無法挪動。
溫朔稍稍猶豫了一下,抬手向徐從軍做了個手勢,然后緩步走過去,站在了徐芳左側一米遠的地方,輕聲喚道:“芳姐。”
徐芳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按理說,徐芳在清醒狀態下,聽得一個陌生人說話,而且已經近在咫尺,多少應該有些反應的。但此時此刻,她卻全然不予理會,只是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從側面看去,能看到她的膚色白凈,睫毛很長,鼻梁挺翹,上唇略高于下唇,因為消瘦了許多的緣故,下巴顯得很尖。
但可以看得出來,徐芳以往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
“我知道,你現在只是不喜歡和別人說話,心里什么都明白。”溫朔輕輕嘆了口氣,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溫朔,你應該聽說過我,不是吹牛,在東云,我假假也是個小小的名人了。徐叔以前對我多有照顧,所以這次知道你傷愈出院沒幾天,又精神不佳入院,還到了京城治病,我必須來看望一下,而且,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徐叔,治好你的病,唔,你不認為自己有病吧?”
說話的同時,溫朔很隨意地把左手揣進了兜里,斜著身子略顯吊兒郎當地靠過去,右胳膊肘撐著窗臺,正面看著徐芳,心中默念法咒,心法流轉,度出一絲氣機,悄無聲息間觸碰到了徐芳的神庭穴,并試圖探入神庭穴中。
神庭穴,是人身穴位中,對外部氣機、陰邪防御力最強的地方。
這里,也是命魂和天魂靈接的通道。
如果神庭穴沒有了防御力,說明游離在外的天魂與命魂之間斷了連接——這是很多精神病人之所以神識失常的主要原因。
溫朔知道這些,得益于當初和宋釗生院士交流時,學到的一些皮毛知識。
溫朔的氣機在神庭穴輕易灌入,他不禁皺眉,面露嚴肅。
但稍稍停頓了大概兩秒鐘后,已然灌入的氣機遭受到了極強的抗拒和反擊,神情呆滯的徐芳,也終于正視溫朔,而且目光中有了困惑的眼神情緒。
還好,只是反應遲鈍了許多。
天魂、命魂受創。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溫朔繼續說道,一邊從神庭穴收回氣機,繼而氣機在徐芳體表迅疾周游一圈,然后盯著她的眼睛,柔聲道:“芳姐,我能給你把脈么?”
說話的同時,溫朔瞇起了眼睛,面露微笑,希望以自己英俊的面孔消除徐芳的自閉抵觸情緒。
可惜,徐芳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溫朔看了眼在門口神情詫異的徐從軍,稍稍猶豫了一下,緩緩伸出手去,柔聲道:“徐叔也來了,那,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給你把把脈象,你別害怕。”
說著話,他的右手輕輕地,慢慢地接觸到了徐芳的右手腕,只是用中指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徐芳的腕脈處。
徐芳猛地一抖,甩開了溫朔的手指,怒目相視:“滾開,流氓!”
溫朔趕緊站直了身體往旁邊退出一步,身體貼墻站好,高舉雙手,咧嘴訕笑:“芳姐,你可千萬別誤會……”
徐芳的目光移開,再次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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