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了。”彥云聳聳肩,道:“除非再等兩個月,因為……為了在最短時間內完成董事長交代的任務,籌措出足夠的資金給予武玉生,我們連各公司員工的工資都提前占用了。”
“什么?”
溫朔怔了怔,員工工資從去年開始,就被他定下了規矩,公司的賬面上必須保留足夠員工三個月工資的資金,以防萬一。
在他看來,什么錢都可以欠,唯獨工資不能欠!
想及此處,他不禁皺眉怒道:“胡鬧,誰允許你動用員工工資儲備金的?!”
彥云一副無辜的神情,道:“董事長,是您要求想盡一切辦法,二十四小時之內將資金匯至武玉生的賬戶。我們公司有多少錢,您心里清楚,我沒別的辦法。”
黃芩芷插話勸道:“溫朔,彥總這也是無奈之舉。”
溫朔撇撇嘴,道:“那,員工們知道么?”
“打過招呼了,大家一致同意,只要不超過三個月時間,都沒問題。”彥云說道:“不過,按照我的意思,我們接下來還是要靠融資解決資金問題,各公司的收支要盡快彌補賬面上的流動資金,尤其是員工工資的儲備金,必須及時補充。”
“那就好。”溫朔捏了捏額頭,皺眉思忖著。
事實上,他并不發愁能不能融資到位。
他只是發愁,如何融資,把這個投資入股的機會,給予誰!
十萬八萬那些小打小鬧的,就別費那個勁,他懶得去讓公司的股權太過分散,到時候算賬分紅都是個麻煩事兒,人多了也容易吵架,亂糟糟的煩心。
但能夠如靳遲銳那般,動輒拿出一兩百萬甚至數百萬的人,不多……
溫朔又不想主動去找有錢的朋友幫忙。
他更不想借錢!
“芩芷,昨晚我不是和你談過了么,你覺得……”彥云微笑著提醒道。
“聽董事長的吧。”黃芩芷笑了笑,道:“溫朔,如果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那么,我個人出資持股吧。”
溫朔看了看黃芩芷,又看看彥云,笑著搖搖頭,道:“芩芷,這些事咱們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吧,融資不是個難題,現在我只是發愁把投資賺錢的機會給誰!”
黃芩芷笑著點點頭。
彥云秀眉微顰,心里很是不忿她覺得黃芩芷竟然對此好不生氣,委實不可思議,太慣著那死胖子了!
感情你溫朔就可以隨意持股,占據絕對的控股權,而黃芩芷就不能?
這分明就是大男子主義!
是虛偽的狂妄自尊、自大!
不可理喻!
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明白,胖子心里到底作何想法,而黃芩芷,卻非常了解胖子,所以不但不介意,反而心里還很開心胖子,確實是出于自尊。
但這份自尊,是來源于他不想將來有任何話柄被黃家人抓住!
他的自尊,源自于對自己、對黃芩芷的愛,對這份感情自私到極點的尊重!
思忖一番后,溫朔說道:“這樣吧,咱們計劃一下,分別找每位與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簽有長約的教師談一下,看他們是否有興趣入股中海分校,合作這么久了,投資賺錢的機會也算是給予他們的獎勵,最低投資限額是五十萬,最高不能超過二百萬,股份有限,過期不候。”
彥云眼睛一亮,道:“這個辦法不錯。”
黃芩芷也當即表示了同意思。
商議妥當之后,彥云和黃芩芷當即通知曲燕、盧元超他們到公司開會,將公司的決定告知他們,由他們代為轉告與學校有簽長約的教師。
而在彥云和黃芩芷的堅持下,但凡有教師想投資入股,那么,可以來找她們兩人談。
至于董事長嘛……
這事兒不勞煩董事長親自出面了。
不是彥云和黃芩芷爭功,更不會有架空溫朔的心思,而是,董事長就要有董事長的樣子嘛。
事必躬親那是偶爾的面子工程。
大多數時候,董事長都得是百忙身,誰想和董事長談事情得預約!
這,其實也是一種企業管理運營中的心理學手段。
說得更簡單些,就像是在街頭小販那里買菜:
如果你張口說一毛錢一斤白菜,小販當即同意了的話,那你的心里就會格外別扭,認定自己吃了虧,也許一毛錢應該買三斤。
但如果人家小販說了五毛錢一斤,然后愛搭不理地去忙著賣給別人菜的話,你就會上桿子搶著買到手,還得慶幸自己搶到了便宜,再稍稍猶豫一下興許就買不到了呢。
下午五點多鐘。
胖子坐在董事長辦公室里,享受著董事長神秘而威嚴的故作忙碌,對坐在沙發旁一邊喝茶,一邊匯報目前網吧運營狀況的張堅說道:“晚上十二點,有一個叫武玉生的人從中海乘坐特快列車抵達西站,此人六十多歲年紀,相貌堂堂,穿淺灰色羽絨服,黑色西褲,長發灰白扎在腦后,挺時尚一老頭兒,你卻把他接到公司來,我會在公司等著。”
“好。”張堅當即答應,又問道:“朔哥,兄弟們想要入股的事情……”
“張堅啊,別讓我太作難。”溫朔嘆了口氣。
“成,我明白了,我會和兄弟們好好解釋的。”張堅干脆地答應下來,起身告辭。
聽聞公司要在中海市開一所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分校,目前需要再次融資,諸多在朔遠網吧干了很長時間,對朔哥賺錢能力百分百信任的員工們,便拜托張堅去和董事長談談,咱們兄弟能不能入股?雖然錢不多,但……
能入股多少算多少,大家也算是投資了嘛。
可溫朔卻不能答應他們倒不完全是嫌棄這些老員工們投資的錢太少,到時候分配股權小數點太多麻煩,而是,已經定下了融資的條件,總不好朝令夕改。
張堅剛走,徐芳敲門進來,道:“董事長,樓下有一位姓荊的先生,說要見您,您看,又是嗎?”
“姓荊?”溫朔愣了下,旋即笑道:“請他上來吧。”
“好的。”徐芳答應一聲,轉身往外走去。
“芳姐。”溫朔喚住她。
“嗯?”徐芳停步,微笑等待著董事長吩咐。
溫朔略顯無奈地苦澀一笑,道:“以后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嗯,你喊我董事長也就罷了,但別‘您’‘您’的稱呼,我受不了啊。”
徐芳抿嘴一笑,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溫朔舒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門敲響,溫朔應道:“進。”
門開了,劉茵茵當前走進來兩步,往旁邊移開一步讓出門口,道:“董事長,這位荊先生說有事找您。”
一身唐裝,高人范兒十足的荊白微笑著走了進來。
“荊先生光臨,有失遠迎啊!”溫朔笑呵呵地起身迎了過去,和荊白握手道:“許久不見,荊先生一向可好?”
劉茵茵已然微微躬身點頭,退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
“做點兒小生意,比不得溫董事長發財。”荊白笑著客套道,但眼神里分明有戲謔之意。
溫朔請荊白坐到沙發上,一邊親自沏茶端過來,道:“咱們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話、有什么事,直說,別藏著掖著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我現在煩心事兒夠多了。”
荊白哈哈一笑,道:“煩心什么?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手到擒來便是數千萬的資產到手,所以于心不安?”
溫朔愣了下,旋即哼了一聲,挑著眉毛道:“怎么著?我犯江湖規矩了?”
“嗯?”荊白怔了怔,搖頭道:“你看你,我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至于如此當真么?”
“哎喲喂!”溫朔露出懸著的心放回肚子里的申請,道:“您這剛進門就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話里話啦夾槍帶棒,我還以為自己好端端又惹人嫉妒,所以某些人要給我安插莫須有的罪名了,感情您是開玩笑啊。”
荊白哭笑不得,抬手點了點溫朔,一時無語。
這死胖子,真是得理不饒人啊。
溫朔旋即正色道:“得了,不開玩笑了,荊大師,這事兒您怎么知道的?”
“鞏一卦說的。”
“我靠!”溫朔忿忿罵道:“這家伙的嘴巴可真不嚴實,就不怕泄露天機遭雷劈?”
“他可沒說是誰。”荊白笑道:“只不過閑聊中他提及了這么一樁事,我還能猜不到是你?聽到京城的朔遠控股公司時,我主動提及了你的名字,鞏一卦意識到自己無意中透露了你的情況,所以當即便轉移話題不再談這件事。”
溫朔仔細想了想與鞏一卦接觸以來,鞏一卦的表現,思忖著荊白剛才的話可信。
“造就了身負血煞毒的胎生鬼嬰,那巫師的身份,查到了么?”荊白輕聲問道。
“嗯,是香江港一個叫慕容秋江的人。”溫朔皺眉道。
“慕容秋江,這名字有印象……”荊白皺眉想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我記起來了,他的師父叫東方敬賜,十幾年前東方敬賜在香江港遭遇一場斗法身亡,后來慕容秋江就消失不見,沒想到,他如今又回香江港了。”
溫朔驚訝道:“荊大師,您還真是什么消息都有啊,連十幾年前香江港的事兒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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