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白早已讓酒店準備好了酒菜,待他們回來之后,便吩咐服務員送到溫朔的房間。
鄒天淳本想著客氣幾句后,便就坡下驢留下來,和荊白、溫朔一起探討交流一下,如何解決月影山里的山妖——溫朔的品行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遇到山妖的機會可是很難得。
對于一位玄士來講,除了持之以恒的勤苦修行之外,閱歷和經驗也是極為重要的。
妖,在當今時代可是極為罕見的。
所以這次在月影山,無論是除妖,還是封鎮,鄒天淳都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一定要參與其中。
然而剛給前臺服務員打過電話讓他們送餐的荊白,扭頭就對正已然坐到了沙發上的鄒天淳說道:“鄒先生,辛苦晚上跑這一趟,不早了,回去吧,我想遲寶田正在家里琢磨呢,你回去他也能稍稍安心些。”
沒想到荊白如此直白地第二次要他回去,鄒天淳面色不愉,道:“荊先生,遲寶田不是那種人,您應該能看得出來。而且,即便是他真要懷疑我們商議什么,我今晚回去他也一樣會懷疑,因為你我在來時的路上,也能商議些什么,對吧?更何況……”
“鄒先生,我和溫朔要談山妖的問題。”荊白干脆直白地說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這其中隱秘不想被他人知曉。”鄒天淳苦笑道:“荊先生,我知道您對遲寶田有不滿,連帶著,也有些惱怒我沒有和遲寶田溝通好,從而導致了一些誤會的發生,我再次向您道歉,之前談好的酬金,您不肯收遲寶田的,那么就由我個人來支付,這一點您不必客氣。另外,您和溫朔能夠來江龍省,遇到月影山的山妖,是我介紹來的,對吧?就沖著一點,把我排除在外,是不是有些不和情理?”
“鄒先生這么說,讓荊某人無地自容啊!”荊白面露一絲歉疚,神情略顯無奈。
剛從洗手間出來,已然洗去了風塵的溫朔,聽得二人這番話,詫異道:“這話怎么說的?老荊啊,對付山妖咱們也沒經驗,不知道你有什么計劃,反正我心里是沒譜,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也多一份成功的把握嘛……那,雖然不清楚你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誤會,但我還是想做個和事佬,干嘛啊,事兒還沒干呢就先有矛盾了?”
荊白苦笑。
鄒天淳忙不迭點頭:“對對對,溫玄友此言有理。”
“這樣吧,我看著應該是鄒先生你理虧在先,對不對?”溫朔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鄒天淳怔了怔,旋即攤手苦笑應下:“是這么回事兒。”
“你倆沒打起來,還能和和氣氣一起來接我,說明事兒沒多大,不至于。”溫朔一擺手,頗為大方地說道:“老荊啊,這事兒是人家鄒先生給張羅的,又是我大學舍友,好哥們兒的家里的事情,鄒先生又和我哥們兒他爹是老朋友,給我個面子,行不?”
“溫朔……”荊白正想說什么,卻被溫朔直接打斷,他扭頭對鄒天淳說道:“月影山山妖的事兒,您參與,畢竟百年不遇的東西,誰不想見識見識,積累點兒實際經驗,對吧?”
“對啊,我就是這個意思。”鄒天淳覺得這胖子雖然混了點兒,可挺講道理的,對事不對人!
身材高大魁梧的胖子站在兩人面前,愈顯得有氣勢,擺著手做出了決定:“咱這樣,老荊你得給我這份面子,鄒先生你呢,所以月影山山妖這件事,你可以參與,但事后有什么好處,你就別想了,啊!不然的話,也忒說不過去了,你說呢?”
“這……”鄒天淳愕然。
參與其中,除了長見識增加經驗之外,誰不想著撈點兒好處?
那山妖不論是被誅殺,還是被封鎮,最終肯定會落下些好處,保不齊就能搞到妖骨,最次,也能弄點兒妖氣!
妖骨可以煉制最高品位的法器。
而妖氣……
有助于修行,增進修為!
但溫朔前前后后一番話說出來,把鄒天淳給架到了道理的高處,實在是沒辦法不同意。
玩兒不講理,耍橫?!
溫朔、荊白這倆人中隨便挑一個,自己都干不過,更不要說對付倆了。
鄒天淳無奈點頭道:“行,我本來也沒打算從中得到什么好處,我只參與,這樣行了吧?”
荊白皺眉面露不喜和為難,旋即擺擺手說道:“鄒先生,之前我的態度有些過激了,抱歉。既然溫朔……那個,鄒先生,你先回避一下吧,一會兒我給你電話再進來,行嗎?”
鄒天淳心里一百個不樂意,甚至有些生氣,卻也無奈,強露笑顏,點點頭起身往外走去,一邊向溫朔拱了拱手以表謝意。
到了自己訂的房間,鄒天淳拿出酒來灌了一大口,心中火氣愈盛。
他知道,荊白已然同意了溫朔的意見,只是礙于個人的面子,不好直接應下來,所以才會給自己一個下臺階,讓鄒天淳先回避一下,待會兒再把他叫過去商議。
可這么做,總歸是對人不太尊重啊。
惱火的鄒天淳一股子氣沒地方撒,忽然想到了兩個人,便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
“是我,戴老板你好啊。”
“也沒什么大事,今晚在你們市的火車站,被兩個小痞子纏了半天,心情很不好。”
“我哪兒知道他們叫什么名字啊,唔,大概的相貌可以跟你說說。”
“嗯嗯,隨便吧。”
“其實我沒必要和這種小人物計較,只是剛才又遇到點兒不開心的事,所以,就想著拿他倆撒撒氣,您給辦了吧。”
“好嘞,辛苦了!”
“再見。”
掛了線,鄒天淳使勁擰了擰因為開車時間長,所以有些發酸發硬的肩膀,伸了個懶腰,坐回到沙發上,自斟自飲著,一邊思忖著,荊白和溫朔,會想出什么樣的方法,去對付山妖。
在荊白面前有氣也得受著的鄒天淳,只是打了一個電話,自己,以及接電話的人都不需要出面……兩個長期在火車站作威作福,專挑外地人和鄉下進城的人欺負訛詐的痞子,便注定了他們要為他們長期以來的惡行,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連道歉懇求的機會都沒有。
舟車勞頓的胖子,先干了兩碗米飯,兩盤硬菜已然下肚。
還好,荊白知道他的飯量,所以準備的菜肴頗為豐盛,餐桌上擺了滿滿當當六個菜。
墊了個半飽的胖子,拿紙巾擦擦嘴,端起酒杯道:“來,先走一個!”
荊白哭笑不得地和他碰了碰杯,一飲而盡,打趣道:“呵,現在又不急于做好人了?”
“你讓人回避的,他又不會恨我?”胖子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啊……”荊白搖搖頭,道:“知道我為什么不肯讓鄒天淳參與這件事,為什么,在給你面子同意后,又要先讓他回避嗎?”
胖子瞥了一眼荊白,端起剛剛滿上的酒杯,道:“有了把握的活兒,誰不想多撈點兒?你也別埋怨我,畢竟你心里是有數了,可我這心里沒底,所以多一個人多一份安全,再說了,人家是先聯系我,然后我聯系到的你,這份面子,總不能落下。”
荊白搖頭道:“不,我甚至不在意事后有好處,分給鄒天淳一部分。”
“哦?”溫朔面露疑惑,道:“既然這樣,那這次的山妖解決了之后,我得拿大頭。”
“憑什么?”荊白一臉驚愕——這胖子,怎么每次都這樣,有好處就想獨吞?
“是我說服了鄒天淳,所以他那份兒,該給我,對吧?”溫朔一臉理所當然,毫不臉紅,端起酒杯一口飲下,又拿起酒瓶自顧自地倒上,然后沒有停頓,拿起筷子又夾菜吃。
荊白苦笑,懶得和胖子辯理,也辯不過他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荊白神情認真了許多,也有點兒嚴肅了,道:“我說了,你別驚訝,也別敏感,咱們好好談。”
溫朔愣了愣,道:“我這人很好說話的,再說了,咱倆這關系,有啥不能說的?”
“之所以叫你來,而且電話中我提到過,要用到你的法寶。”
“嗯?”溫朔皺眉:“不是為了糊弄人?”
荊白搖搖頭。
“別扯淡了,我能有什么法寶?”溫朔搖頭道:“要真是有,而且必須用到我的法寶才能解決山妖,那……所有的好處都得歸我一個人,至于你出力的問題,我給你工錢!”
“你……”荊白擺擺手,懶得在這種小事兒上和溫朔計較,道:“是真的要用你,而且目前據我所知,只要你有的法寶。”
溫朔愈發錯愕,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繼而抬頭一臉茫然地說道:“你該不會要用到老子幾十斤肉吧?”
荊白輕嘆一口氣,道:“需要用到的,是你豢養了很久的……妖!”
溫朔的眼皮跳了跳,瞇起眼睛說道:“老荊,我要是不承認,你會不會和我翻臉?”
“廢話!”荊白哼了一聲,道:“要翻臉,我早就翻臉了,還會裝作不知道?”
“你什么時候,怎么知道的?”溫朔稍稍寬心,卻還是極為警惕地看著荊白——他自忖,一直以來對于小青的存在,都極為謹慎,尤其是與玄士見面的時候,更是讓小青躲在玉佩中絲毫氣息不往外泄露,還不斷地在玉佩的封存法陣上加持自己的氣機。
可即便如此小心,還是被荊白察覺到,而且是很早就知道了。
自從將秦落鳳的元神吞噬干凈之后,小青確實愈發成長得……胖子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但如今既然荊白如此說,那便是……
成妖了吧?!
但,小青不是妖!
她是老子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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