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溫朔猶豫著,要不要給王漢新打去電話,賣一賣自己這張面子的時候,一輛黑色越野車,行駛至志翔建筑公司的大門口。
車上下來兩人。
其中一人將大門打開,另一人好整以暇的模樣,扭頭看了眼停在道旁的黑色路虎攬勝。
攬勝車內。
閆良猛地激動起來,忍不贅著那輛車和車上下來的人,說道:“就是那輛車,就是他們之前打的我,啊坐在車里的,后排座上的,就是這兒的經理高建奇!”
說著話,他作勢就要打開車門下去。
“別動!”溫朔皺眉喝止住沖動的閆良,道:“你現在下去,他們就能給你錢?”
“可是”閆良怔住。
“真去把他們都殺了?”溫朔斥道:“那樣你就能要到錢,讓老婆孩子,讓那么兄弟們都高興過年了?”
閆良頓時如同被抽干了氣似的,神情頹喪地坐好,低著頭。
溫朔擺擺手,道:“等我打個電話再說。”
言罷,他伸手找出名片夾,在里面翻找了好一會兒,才從郭盛華的名片夾下面,拽出了一張還是王漢新以前經營電腦連鎖店時的名片,看著上面的手機號碼,也不知道王漢新有沒有換——其實也難怪,畢竟溫朔一直都沒想過和王漢新這種人有多少交際,所以當初買了這部手機后,即便是異常新鮮好奇,喜歡把玩著,然后往里面一個勁兒地存儲認識的人的電話、手機號碼,卻也沒有存下王漢新的電話。
即便是當初出于禮貌,接了王漢新的名片,他也沒有太當回事兒,本想隨手扔掉的,稍稍留了份念想,塞到了郭盛華的名片下方。
試著撥打過去吧。
溫朔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撥通。
距離這邊大概也就四五公里遠的一家飯店內。
看著手機是顯示的那個陌生,卻又好似有些熟悉的號碼,剛剛坐到包廂里的王漢新,面露出一絲煩躁。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經常會有一些陌生的電話打進來,拍著馬屁花言巧語地向他推銷些什么東西,最初王漢新還覺得挺舒服,還真就讓人給忽悠得買過東西,但現在,他已然很反感了。
這個似乎有些熟悉的號碼,大概是曾經“忽悠”過自己的某個搞什么銷售的漂亮女子吧?
正準備掛斷時,王漢新忽然覺得這個號碼,似乎又有哪兒不對。
稍作思忖后,他摁下了接聽鍵:“喂,誰啊?”
“王老板,我是溫朔,好久沒聯系了”
“喲,溫董事長。”王漢新臉上一喜,旋即露出了詫異的神情,道:“真讓人意外啊溫董事長,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您這大忙人可是難得喲,到年底得空了?”
“得了吧,王老板你也是大忙人,平時沒什么事兒,怎么敢叨擾您吶?”溫朔笑著客氣、扯閑篇。
“別介,那怎么著?”王漢新笑道:“這兩天得空,咱們坐坐?”
現在王漢新對于溫朔,可不敢有絲毫酗了,平時不去主動聯系溫朔,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資格不夠,而且溫朔也不喜歡他。但如果溫朔主動聯系,哪怕是有溫朔在場,他又敲能去,絕對會舊能參與并主動攀交——像王漢新這種老混混,雖然不比郭盛華,可混到了這般程度,年齡也到了,自然明白想要發達,就得多結交溫朔這樣的人物,而不是像前些年那般,就覺得自己能混一幫有頭有臉的弟兄,敢打敢拼,做啥生意直接就是半搶半壟斷地硬來什么年代了?誰那么干誰是蠢貨!
所以今天能接到溫朔主動打來的電話,而且語態似乎還挺客氣的,王漢新心生喜悅。
如今跟著郭盛華一頭扎進了房地產的行業,搞建筑公司的他,自然鉆營著打聽到了太多的情況,氣勢洶洶殺進了京城房地產行業的華遠地產,董事長叫黃申,而黃申
據說是溫朔的準岳父!
朔遠那位年輕漂亮的女總裁,正是黃申的女兒,溫董事長的女朋友!,一起在京城創業起家的合伙人!
也難怪溫朔,能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寒門窮杏,進了京城后就好似魚躍龍門般,驟然崛起,成就了傳奇般的創業四年,成為了如今在京城赫赫有名的十大青年企業家!
倘若能和溫朔交好,能通過溫朔結交更多那個層次的人士
老子以后還用時時刻刻看郭盛華的臉色,跟在郭盛華的屁股后面,看著人家吃肉自己腆著臉喝點兒湯還要感激涕零?!
華遠地產的活兒,就夠老子大口吃肉了!
能在轉瞬間,腦海中出現這么多的想法,足以證明王漢新也算是個有那么點兒頭腦的人物,但,也只是一個能跟在郭盛華屁股后面,腆著臉討好,才能喝到點湯的人。
“有機會我安排。”溫朔說了句任誰都能聽得出的客套話,旋即說道:“王老板,今兒打電話一來是敘舊,二來呢,找你打聽點兒事情。”
“您說。”王漢新爽快道。
“那個,盛發地產的芳苑續,我聽說是你的公司承建?”溫朔笑瞇瞇地問道。
“啊,對啊,哦”王漢新先是撐著臉皮頗有些驕傲地應下,隨即又覺得在溫朔這種人面前,委實沒必要吹太大的牛皮,于是趕緊說道:“我也沒那么大實流要還是和別的公司合作。”
溫朔道:“王老板謙虛了,要說芳苑續是您開發的我不信,可要說您承建這事兒,準成。”
“哪里,哪里”王漢新嘿嘿笑道。
“哎王老板,這個志翔建筑公司跟您這兒,是什么情況?”溫朔問到了正題上。
“合作嘛。”王漢新剛才被溫朔捧了一記,心里樂開了花,畢竟能被這種身家過億,又是京城十大青年企業家給捧一把,換誰心里都特舒坦,輕飄飄的,所以他又添了一句:“志翔建筑公司,從我手里包了一部分芳苑續的活兒,當然了,不止這一家,還有兩家呢。”
“哦,這樣啊。”溫朔心里踏實了些許,道:“那我就不會責怪您了。”
“嗯?”王漢新怔了怔,詫異道:“發生什么事了?”
“我有一朋友,帶著農村一幫人在芳苑續干活兒,就是從志翔建筑公司手里接的活兒,可到年底了,拿不到工錢,這還不算,我這朋友,還被志翔建筑公司的人給打了。”
溫朔這一番話中,已然透出了明顯的冷厲和怒氣。
王漢新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那股子凌厲和憤怒,他可是知道這號人的性情,當初在中關村一帶敢于拼命打出了名聲的愣頭青蝎子,是被溫朔給生生打服的,后來就像是條狗般天天跟著溫朔,讓他咬誰就咬誰。再說郭盛華,那么大的老板,那么強橫的人物,在京城這藏龍臥虎之地,都有了一定份量的主兒,最終還得向溫朔賠笑臉。
再想想周啟良,關河勝
當初都是被溫朔從京大南街生生給擠出去的!
“這事兒我真不知道,咱只是把活兒包給了志翔建筑公司。”王漢新趕緊解釋著:“那個,要不這樣,溫董事長你先別著急,啊,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這都過年了,不能欠人家工錢啊!”
“那行,麻煩王老板了,我等您電話,先掛了,看來志翔建筑的人挺不好惹的!”
電話掛斷了。
王漢新想著剛才溫朔掛電話之前說的那句話,怎么個意思?
猛地,王漢新意識到,溫朔是不是現在已經找到了志翔建筑公司,已經和那邊的人,發生沖突了?!
他趕緊撥打志翔建筑公司的老板,王志翔的電話。
志翔建筑公司大門口。
那輛越野車駛入了打開的大門,司機和車后面坐著的高建奇,也從車上下來,加上之前的兩人,一共四人。
而最先在門外就下來的兩人中,其中一個戴鴨舌帽的青年,下車后就多瞧了幾眼不遠處路邊的陸虎攬勝,畢竟,這種豪車對于年輕人的吸引力很大。但他現在,卻隔著前擋風玻璃,看到了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人,然后立馬朝著院里正準備進辦公樓的人喊了幾句,招了招手。
隨即,高建奇滿臉不耐煩地站在院內,盯著外面路邊的路虎攬勝。
而另外三名青年,卻是從越野車的后備箱中,取出了木棒、扳手,古脖子,一臉兇險地晃著膀子往這邊走來。
于是正在打電話的溫朔匆匆和王漢新說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坐在車上別動!”溫朔吩咐已然高度緊張,神情惶恐中卻又透著決絕和狠戾,雙拳緊攥牙關緊咬的閆良,道:“我先先去和他們談談。”
言罷,溫朔推開車門下車。
他可不想這幫明顯沒什么頭腦,只知道耍橫充楞的青年,到車前之后為了耍橫而拍打、踹他的車。
從車上下來,溫朔臉上葛溫煦的微笑,迎著三名青年走了過去,客氣道:“三位,打聽一下,請問志翔建筑公司的高建奇經理在不在?我找他有點兒事。”
“你他媽誰啊?”
“找我們高經理干什么?”
三名青年極為蠻橫地仰著脖子,擋在溫朔面前,滿臉不屑,他們把扳手、木棒扛在肩膀上,身子歪斜著,腳尖在地上點著,一顫一顫的。
“我找高經理談點兒事情,唔,找你們公司的老板也行。”溫朔仍然微笑著,刻意抬頭,視線越過三個青年,看向了站在院內的高建奇,舉起右手擺了擺示意。
“滾蛋!”
“你是替那杏來出頭的吧?看到那杏在你車上了,再他媽來鬧事,就弄死他!”
“趕緊滾,我們高經理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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