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我愛你。”
“愛してる（あいしてる）。”
“zZ……zZ……小索……我愛你哦。”
“小索——我愛你——”
“小索哥哥我最喜歡你了”
“我想保護，你，我·愛·你。”
“喵。”
任索驀地一個踉蹌差點就撲街了，后面的子彈風暴如影隨形，幸好古月言拉了他一手，他才調整好重心繼續施展「幽靈疾步」恍如魅影般躲過崩裂地面的子彈。
倒也并非他們的速度真的可以快到躲避子彈，只是雙方都處于高速移動，而且他們之間的距離絕對大于一百米，除非是學習過鷹眼類法術的槍械修士，否則根本不可能一直在蛇皮走位的任索和古月言。
唯一會影響他們逃跑就只有他們是否有勇氣，畢竟后面槍林彈雨還是很嚇人的。然而任索的戰斗素養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一點都不慌；而古月言的月耀之衣本身就是能安撫心情平靜思緒，而且任索的鎮定就是她最大的勇氣。
“怎么了？”
古月言一步不停，赤腳踩在干凈的石板上，破碎的婚紗裙擺在風中飄揚閃耀光輝，側過頭著急地看了看任索。
“沒事。”任索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千萬不要松開我的手，要一直抓住我！”
“我不會放手的。”古月言認真說道。
任索：“我說真的，如果你一放手我就可能原地爆炸。”
古月言愣了一下：“嗯？”
這時候一個大火球掠過他們上方，轟擊到他們前方三層小樓，瞬間炸毀了建筑，將道路阻塞了一大半！
從中也可以看出這群追殺者的實力確實不怎樣，這種破壞力、速度和準頭，露娜無論是閃避還是防御都完全不成問題，能燒著她眼睫毛也算是這個火球的最大業績。
不過反過來說，如果他們真有實力，肯定也留在水晶大教堂被露娜一個人包圍了，怎么會跑出來追殺露娜的搭檔……
這群人多半是自知實力不夠，無法跟其他月神使徒爭搶，之前又跟露娜結怨，所以才找任索晦氣，或許心里還打著‘露娜死了奸夫會不會發狂’之類的搞事主意。
其實對于任索和古月言來說，同等人數他們也不虛，完全可以直接男女混合雙打，然而現在他們被一大群人追著群毆，任索也只能另辟蹊徑了。
眼看著就要在這條被阻塞的道路被追上，任索轉過頭看了一眼追兵，隨機挑選了離他們最近的一對幸運現場群眾。
「你的奇跡是施放一道強大的毀滅陰影」
「你的代價是每施放一道毀滅陰影，都必須增加一名保持身體接觸的共犯」
剎那間，月光化為幽暗墜落，比夜空也黑暗的陰影如同光柱般轟擊到那對使徒搭檔，恐怖的毀滅余波甚至摧毀了他們腳下的三層歐式小樓。
突如其來的攻擊和破碎的房屋有效地攔截住后面的其余追兵，為任索和古月言爭取到越過障礙的時間。
任索沒有考慮這招奇跡會不會干掉追兵，被重創的使徒搭檔會不會被其他人分而食之……他們都要被人砍了，任索才不會考慮那么多，就算懺悔也得在酒足飯飽躺在床上玩著手機再懺悔吧。
反倒是這道奇跡所需支付的代價是持續性的，讓任索非常緊張——他還真不知道，如果沒法支付代價的話會發生什么事。
是「奇跡滿月」這個能力爆掉呢，還是他自己爆掉呢？
越過砂石障礙的時候，古月言看了看后面的煙塵滾滾，忍不住問道：“你原來這么強的嗎？”
“只能用一次。”任索直接抱起古月言，免得她踩到碎石瓦礫，飛快地越過障礙，隨口說道：“而且需要付出代價。”
“什么代價？”古月言好奇問道，這時候任索把她放下來。為了保持身體持續接觸，任索特意選了一個比較麻煩的姿勢，先牽住她的手才放她下來。
古月言馬上就猜到了：“代價就是要一直保持跟我接觸嗎？”
“是。”
雖然后面還有追殺者，不過古月言還是忍不住吃吃一笑。甚至正是因為處于危險之中，所以古月言才會特別大膽。
她平時習慣了嚴格死板的讀書修煉，卻又鐘愛生死兩茫茫的電影。對這種驚險刺激的冒險，古月言冷靜下來之后就完全不害怕，肆無忌憚地朝任索展現她一直藏在內心深處的小惡魔一面：“那你千萬不要放手哦。”
說著古月言還用指甲刮了刮任索的手心，任索眨眨眼睛，望見她宛如月牙的眉眼里流露出璀璨銀河，唇間淺笑如皓月，恍惚之間，不由得回憶起另外一張臉龐。
在《獵殺之夜》最終boss戰里，露娜使用「奇跡滿月」每一次中大獎都會觸發回憶劇情片段。
任索以為那只是露娜才有的‘正版劇情CG’，像他使用的‘盜版偽劣產品’多半是觸發不了。
而且也的確如此，任索前兩次使用「奇跡滿月」中大獎都沒觸發回憶劇情片段。
然而，或許是原產地的加成，又或者真的離月亮太近了……就在剛才他抽中大獎的瞬間，任索的意識忽然像是浸入了海洋深處，一直往下沉降。
在一片溫暖的黑暗里，任索仿佛在經歷過去的回憶，然而眼前卻是被無盡的黑暗遮掩，唯有那一句句用不同方式、但同一個聲音說出來的告白在他耳邊回響。
當任索回過到現實的時候，他就像是被人在夢里被人拉去出臺一樣，獲得一個奇跡作為報酬。
但這個聲音，這個奇跡，讓他想起另一個和他有深厚羈絆的人。
奇跡滿月沒讓任索經歷一次完整的回憶，但他自己卻是自動進行了回憶檢索。
每天微信上的扯談，被強拉著出去玩，生日的驚喜，送圍巾時的歡喜，圣誕的約定……
雖然任索完全沒有那段告白的記憶，但……已經沒所謂了。
任索這時候才發現，他和那個讓自己又恨又愛又愛又愛的人，已經創造了更多讓人會心一笑怦然心動的回憶。
但身邊還有一個正打算和他建立更深層次羈絆的古月言……
“你們逃不掉的！”
隨著槍聲和法術的爆鳴，追殺者們看來沒有對那兩個倒霉鬼補刀的打算，而是直接越過滾滾煙塵繼續追殺他們兩人——他們似乎篤定任索只能放一次剛才那樣的大招。
不過追殺者明顯少了兩三個，看來只有月神使徒追過來了——使徒死了還能進入‘夢死狀態’等待思念復活，搭檔死了可能就真的涼了。
任索雖然還持有奇跡，但每施放一道毀滅陰影都需要增加一個共犯。
而附近除了古月言以外，任索連只野貓都找不到，自然是沒辦法再來一發毀滅陰影。
可惜古月言的奇跡是模仿法術，而不是模仿奇跡，不然古月言這時候突然又給他們來一發，肯定嚇爆他們狗膽。
任索收斂心神，拉著古月言繼續施展「幽靈疾步」飛奔，準備再抽一個奇跡。
在他們走后不久，又有兩道身影追了過來，一閃一冰，飛快地越過兩處廢墟，繼續向前追蹤。
“尼瑪的，為什么……”
一個玄國男人從廢墟里爬出來，扒開瓦礫找到自己昏迷的女伴，罵罵咧咧地說道：“這么多人不打，非要轟到我頭上。不要讓我下次看到他們，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你要怎么樣？”
后面忽然響起一個飽滿惡意的女音，男人嚇了一跳，想拉著自己的女伴往前一撲。
但他還沒動，肩膀就被一只強而有力的纖纖玉手按住，運轉的氣旋也被禁錮，甚至整個人都全身乏力起來。
“破壞房屋，謀殺他人。我好歹也是英雄聯盟的人，你等著蹲一輩子監獄吧。”
英雄聯盟的強者！
男人暗暗叫苦，他們寧愿被其他使徒打入夢死狀態，都不愿意被英雄聯盟收監。倒不是真的要在里面服役，但他們使徒除非能抽到一個攻擊型奇跡，否則是沒什么可能越獄，而且越獄之后就會在月夜市里被通緝，很有可能被其他英雄追殺。
“我們只是路過的行人，誰知道那些超凡者居然跑到這里搞破壞，我們是不幸被倒塌房屋埋在下面的受害者啊……”
男人馬上就裝起可憐，抱起女伴指著其他人離去的方向，哭訴超凡者的惡行：“英雄，你要相信我們啊……”
男人說著說著就卡殼了，因為他轉過頭看見抓住他的英雄，赫然是一名穿著婚紗，臉上全是鄙夷笑容的美麗少女。
怎么又是一個新娘！？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嗎？”花嫁少女鎖住他的氣旋，朝天空放了個信號讓其他英雄聯盟成員過來，冷冷說道：“為了避免你繼續禍害其他無辜市民，你等著坐爛屁股吧。”
“我絕對不會傷害其他市民，”男人連連搖頭否認：“你有什么證據說我傷害過別人？”
“我剛才聽見了，你剛才說‘不要讓我下次看到他們’，明顯是懷恨在心。”花嫁少女冷笑著說道：“為了避免出現更多惡性事件，請你好好接受勞動改造吧。”
“那只是我說說而已，而且我什么都還沒做，反倒是被人打了！”男人大聲喊道：“英雄聯盟不講道理的嗎？”
“英雄聯盟當然講道理，但我不講理。而你，又打不過我。”
對男人進行了暫時性（或永久性）的昏睡處理后，花嫁少女跳到高處，望著遠處的朦朧夜色，忽然沒興趣追下去了。
羈絆之絲傳來的律動和溫暖，讓她躁動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我怎么睡著了……”
蓮江市對策局副局長辦公室里，伏在辦公桌上的喬木依抬起頭揉了揉眼睛，“這幾天睡得不夠嗎……”
整理了一下儀容，喬木依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后視線慢慢定格在手機屏保上。
這幾天以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張臉而沒泛起擔憂，反而有種奇妙的安心感。
“……下班還是去那邊吧，頂多今晚又抱著承靈睡……”喬木依笑了笑，打開電腦繼續處理公務。
因為超凡行政體系還沒完善，所以目前對策局副局長的工作事務范圍非常大，大量關于超凡者的公務最后都會在副局長手上走一趟，需要經過他們的最終確定，是執行、擱置還是重新討論，總之什么亂七八糟的事都有。
公安體系的超凡培訓事宜、更多修煉場的興建、對策局在大學的講座、對策修士下鄉活動……
喬木依看著看著，忽然瞇起眼睛，將一封建議書發給姚菲，讓姚菲查查發信者的信息。
正在外面辦公的姚菲接到郵件，看見里面的內容頓時感覺副局長要搞事。
建議書的內容可以概括為：治療修士任索在天蓮學院任職實在是太浪費了，應調動到第三附屬醫院的下屬研究所，任職靈氣科研人員云云……
看起來好像沒什么問題，但這封建議書的發出單位是天蓮學院的校醫院……
姚菲很快就查到發信者的詳細資料，進去找喬木依匯報：“……是一名校醫院的主任醫師寫的，三十三歲未婚，履歷很普通，目前在皮膚科工作，不過因為最近數月皮膚科患者數量極少，校醫院有意撤銷皮膚科，其他科編制也滿了……”
“天蓮學院的校醫院編制福利薪酬好像是跟三甲醫院持平？”喬木依看了看姚菲的資料，哼了一聲：“而且還長得丑……小索的治療法術除了外傷以外，也就對皮膚病效果顯著……原來是這樣啊。”
姚菲看了看喬木依，喬木依對任索的喜愛她是知道的，雖然不知道任索為什么會這么倒霉被喬木依……啊不對，是不知道喬木依為什么會看上任索，但姚菲知道，這個三十三歲還長得丑的主任醫師肯定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喬木依擺擺手：“天蓮校醫院不是要撤銷皮膚科嗎，第三附屬醫院的研究所不是缺人嗎？給兩邊交個名單，讓他們將這個三十三丑醫生調到研究所打雜吧。”
姚菲挑了挑眉，心道副局長好狠。第三附屬醫院的靈氣研究所其實福利不差，但這個福利針對的是修士醫生，而其余沒有修為的普通醫療工作者，真的是干打雜的活。
“但沒理由因為他提了‘正當’的建議，就調動他去研究所啊。”姚菲委婉地勸道：“理由不合適。”
“那我們直接調他過去，但不給理由，那就不算不講理咯。”喬木依冷笑一聲。
姚菲無語了——人家‘建議’調動一下任索，你就要調他去打雜；要是有人敢打一下任索，你怕不是要打得對方永久性腦震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