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鐘,夏天忽然被走廊里的聲音驚醒,隨后就感覺自己的兩條腿“消失”了。
他知道是因為自己長時間坐著,血液循環不足,所以兩條腿都麻了,失去知覺了。
夏天連忙用雙手揉搓拍打著雙腿,加速血液循環。
聽到他的聲音,周海湄立刻醒了過來,“咦,夏先生,我這是在哪兒?”
“你昨天喝醉了酒,酒精中毒了,所以我們把你送進醫院來了。”夏天解釋道,“怎么樣,現在覺得如何?”
“恩,沒事了。”周海湄伸了個懶腰道,“您這是怎么了?”
“噢,沒事,腿麻了,我拍打拍打。”夏天笑了笑道。
“這樣啊,我幫您吧!”周海湄聽他這么說,心中頓時感覺十分抱歉。不是因為自己,人家怎么會在沙發上坐一宿,又怎么會坐到腿麻了呢。說著,她從床上爬了起來,跑到了夏天的跟前。
“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就行了。”夏天忙擺手道。
“沒關系了,夏先生。不是因為我,您還不會這樣了。就讓我盡一份心吧。”周海湄說道,隨后揮舞著粉拳輕輕打在了他的腿上。
見到這么一位美少女蹲在自己跟前,幫自己輕輕按摩著雙腿,夏天忽然有種“荒淫無道”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心跳加速,很快,他就覺得兩條腿恢復了知覺。
“怎么樣,夏先生,好點了沒?”周海湄邊拍打邊問道。
“好多了,謝謝你,周小姐。”夏天笑道,“不用拍了,我走一走,活動一下就沒事了。”
“恩,那我扶你起來。”周海湄說著,攙著夏天的胳膊,讓他站了起來。
夏天忍住酸麻,在病房里柺啊拐的走了兩圈。血液一循環開,雙腿就恢復自如了。
“好了,沒事了。”他隨即笑道,“謝謝你了,周小姐。”
“哪里的話,夏先生,我才要謝謝您呢。”周海湄點了點頭,“不只將我送進醫院來,還委屈您做我的陪護,讓我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才好。”
“不必客氣。不說你是我公司的員工,我有義務保障你的健康。就說你是香港人,大家都是老鄉,出門在外,你有事我也不會不管你的。”夏天笑道,“另外,不只我一個人幫了你呀,趙小姐也在這里陪了你一晚呢。”
“啊,誰叫我?”就在這時,原本躺在床上的趙雅芷忽然開口說道。
“咦,趙小姐,你醒了啊。”夏天笑道。
“趙小姐,謝謝你!”周海湄忙過去道謝道,“哇,趙小姐,您為我真的是太辛苦了。”她驚訝的道。就見趙雅芷眼中布滿血絲,好像熬了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似的。
趙雅芷尷尬的笑了笑。其實她昨天晚上根本沒睡著,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夏天,所以今天早起才顯得如此憔悴。
其實她平時在tvb拍戲時,一天一夜不睡覺都是常事,也沒有如此精神不濟過。主要還是因為想夏天想太多了,憂思傷神啊!
“不客氣,誰讓大家都是同事呢。”趙雅芷笑了笑道,隨后起了床。
“既然沒事,那咱們就出院吧。今天還有戲要拍呢。”夏天笑道。
趙雅芷同周海湄都點了點頭,隨后辦理了住院手續,回到了民宿。
“媽媽!”黃光益早起見不到媽媽,正在傷心,見到她終于回來了,開心的跑了過來。
“哎,乖寶貝!”趙雅芷俯下身子,正要將他抱起來。
卻見兒子嗖的拐了一個彎,奔向了夏天,“夏天哥哥!”
“哎,益仔乖!”夏天笑道,一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臭小子!”趙雅芷哭笑不得的看了兒子一眼道,“有了夏天哥哥,連媽媽都不要了啊。”
黃光益卻只是咯咯直笑,摟著夏天的脖子不放手。
趙雅芷一見他們兩人親密的樣子,不禁想道,“要是夏天是益仔的爸爸就好了。”
早起吃完飯后,大家前往外景地進行拍攝。
事前,夏天已經委托角川春樹找好了外景地。而那些外景地,夏天也已經派人親自查看過,沒有發現問題,符合要求。
事先做好了這些準備功夫,所以現在要拍戲,就簡單許多了。
來到外景地,角川春樹也已經帶著其他劇組人員在此等候。
這次拍攝《午夜兇鈴》和《情書》,離不開這條地頭蛇的協助。
“夏桑,怎么樣,這個地方作為女主角家的取景地,還不錯吧?”角川春樹帶著夏天參觀著這個攝影棚道。
這里是作為趙雅芷所飾演的女主角淺川玲子所住的房子,在這里要有幾場戲要拍。
夏天笑著點了點頭,很滿意角川春樹的安排,“謝謝你了,角川先生。”
“不客氣,你我是朋友么,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角川春樹豪氣的說道。
夏天笑了笑。他知道角川春樹是流氓假仗義,胸脯拍得山響,其實還是看錢做事。自己對他有利益,他才如此幫忙。如若不然,他早遠遠的躲開了。這也是日本人的劣根性之一,只結交對自己有利的人。
根據導演的統籌安排,今天先拍第一場戲,即是趙雅芷穿黑色長裙參加外甥女智子喪禮一幕。
趙雅芷的戲好演,匆匆進門,同兒子陽一說完話后,拿衣服進臥室就行了。
但是對第一次演戲的黃光益而言,可能就會有些麻煩。
“益仔,等下等媽媽進來時,你就從沙發上坐起來,然后面向我。等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就一指那邊的掛衣架,記得了么?”趙雅芷叮囑兒子道。
“哦。”黃光益點點頭。
“趙小姐,怎么樣了?”余允扛這時走過來問道。
拍戲,最難拍的就是小孩子的戲和動物戲,因為這兩者是無法好好溝通的,要想如臂使指,非常困難。
而余允扛之所以第一天拍戲,就拍有小孩子的戲,也是想看看黃光益的資質。如果他拍不了的話,現在再找一位童星也來得及。
否則等所有戲都拍完,就剩小孩子的戲時,到那時他再出狀況,這可就麻煩了。就算能找到替代的人,也要花費一些時間,而這無疑就是燒錢呢。
“好了。”趙雅芷點點頭道。
“好,那咱們現在就拍第一場戲。”余允扛拍拍手,先用粵語喊了一遍,隨后又用英語喊了一遍。
因為劇組除了燈光師和攝影師是香港人外,其他所有人員都是日本人,聽不懂粵語,只能用英語交流。
幸好余允扛早年出國留學,英語說得同母語一樣流利,用英文交流一點問題都沒有。而這些日本電影人多數也懂一點英語,所以基本的交流不成問題。
聽到他的話,大家一起行動,很快各就各位。
“《午夜兇鈴》第一場,take.1!”場記上前啪的一打板。
“ok,開嘜啦!”余允扛隨后喊道。
趙雅芷聽到喊聲,推門進來。
黃光益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聲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見到媽媽走進屋子里來,下意識就向她跑了過去,“媽媽”
“cut!”余允扛見狀,直接喊道。
劇本中設定陽一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因為他擁有著和爸爸高山龍司一樣的異能,能夠感受到冤魂的存在。
而且驚悚片,所有人的情緒都應該是壓抑的,不滿的,激憤的,像黃光益這樣活力十足,就像個開心果一樣,那還怎么渲染恐怖氣氛哪。
趙雅芷臉色一變,“益仔,不是跟你說好了么,要站在那里不動。聽媽媽跟你說話,然后一指那個掛衣架就好了呀。”
“哦。”黃光益聽媽媽這么說,小臉一擰巴,點了點頭道。
“余導,我們再試一次吧。”趙雅芷隨后向余允扛道。
余允扛點了點頭,“ok,各部門準備,第二遍!”
“《午夜兇鈴》第一場,take.2!”場記上前啪的一打板。
“ok,開嘜啦!”余允扛隨后再次喊道。
趙雅芷吸了一口氣,心中祈禱兒子別再出錯,跟著她推門走了進來。
黃光益聽到她走了進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扭回頭看向了她,卻沒像上次那樣向她跑過去。,
趙雅芷不禁松了一口氣,隨后念臺詞道,“一二三四五六七,玩圖斯瑞否……”
香港拍電影講究速度和效率,演員在片場一般很少記臺詞,只隨口亂說。反正不是現場收音,都要靠后期配音,所以說什么都不要緊。
一則背臺詞需要時間。大段大段的臺詞,要背熟可是不容易。尤其像程龍、洪京寶、周閏發這類的紅星,一天要轉好幾個劇組,連睡覺的時間都要擠,又哪來的時間和經理背臺詞,所以為了提高效率,就得后期配音才是。
二則現場收音,對劇組的要求較高。首先必須要隔音,現場保持安靜,否則稍微一個雜音,就得重新來過,相當的麻煩。如果是在攝影棚拍攝還好,能夠控制一下周圍的環境。但如果去外面取景的話,想要控制周遭的環境就勢必登天了。
所以港片在八零、九零年代,一直是采用后期配音的制度。
黃光益不知道這些,因此聽到媽媽這么說臺詞,頓時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