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根據前世記憶中《男兒當自強》的唱法,將這首歌唱了一遍。
唱完之后,他摘下耳機,問黃霑道,“沾叔,怎么樣,我唱得還行么?”
“夏先生,你還真是厲害,我都還沒有教你怎么唱呢,你就已經唱得很棒了。看來你對音樂的悟性的確是高,難怪能寫出那么多的好歌來。”黃霑笑道。
夏天一愣,隨即笑了笑,沒想到自己無形中還裝了一把逼,實在是意外之喜。
“沾叔客氣了,這是我第一次唱這首歌,您覺得還有哪些不足之處么?”他又笑著請教道。
“已經很不錯了,就是還有一些小瑕疵,不過不要緊。”黃霑笑道,隨后幫夏天指點起來。
夏天邊聽邊點頭,認真的接受黃霑的指點。越聽他越覺得唱歌這一行真是博大精深,一點都不比拍電影簡單呢。
一首歌該怎么唱,如何發音,如何吐詞,如何換氣,如何飆高音,如何加入感情……這里面都是學問呢。
同樣一首歌,為什么歌星唱出來就跟普通人不一樣;而同一首歌,為什么由不同歌星演繹,就有不同的感受,這里面也是大有文章的。
夏天仔細聆聽著黃霑的教誨,就像一方海綿一樣,貪婪的在知識海洋吸收著水分。
要知道,黃霑那可是香港乃至華語樂壇的一座高峰呀。如果按武術界的劃分來說,人家起碼都是一代宗師,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那一檔次。
現在能得一位宗師親自傳授演唱技巧,夏天當然是要抓緊機會,好好學習學習了。雖然他根本不用靠唱歌來混飯吃,但是藝多不壓身,多學一點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壞處。
黃霑見夏天學得認真,心里也很高興。
本來以為他年少成名,又那么有錢,應該是很難相處,桀驁不馴的一個人。不過從歷次的接觸來看,夏天的為人還真是不錯。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平易近人,處世謙恭!
“難怪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黃霑再一次感嘆道。
在黃霑的指點之下,夏天學到了不少的知識,知道了如何去唱,才會將《男兒當自強》這首歌唱得更好。隨后他進錄音棚,正式開始錄音。
一遍、兩遍、三遍、四遍……不斷地唱著,不斷地嘗試著,一遍比一遍唱得更好。到下午時候,終于將這首歌成功錄制完成。
見到黃霑終于打出“OK!”的手勢,夏天也不禁松了一口氣。他這首歌連唱了四十多遍,唱得都快要吐了。現在即便摘了耳機,耳邊還依然回想著《將軍令》的曲調呢。
“太可怕了。再好聽的歌曲,這么樣循環播放,也讓人受不了呀!”夏天忍不住后怕道,他怕是有一段時間不敢再聽這首歌了。
出了錄音棚,夏天向黃霑笑了笑,“沾叔,這回算是可以了吧?”
“嗯,這一版依我看不可能再完美了。”黃霑笑道。
每位歌手都有自己的極限,哪怕是天分再高的歌手也是一樣。夏天歌唱天賦一般,因此很快就到了極限。如果再想提升,必須要經過嚴苛的專業訓練,投入極大地精力和時間才行,但那就犯不上了。
“謝謝沾叔!”夏天點頭笑道。
就在這時,錄音室門一開,鄭東翰走了進來,“夏先生,聽說您的新歌已經錄制完成了?恭喜恭喜!”
“謝謝。”夏天點了點頭,“都要多虧沾叔的指點呢。”
“嗯,對了,夏先生,有件事想跟您談一談。”鄭東翰又道。
“那好,去你的辦公室談吧。”夏天點了點頭道。
來到鄭東翰的辦公室,夏天坐了下來,“有什么事,說吧。”
“夏先生,您還記得香港唱片的謝忠達么?”鄭東翰笑著問道。
“謝忠達?!”夏天一愣,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噢,就是那個想讓我幫他買殼上市的那位謝老板吧。”
“對,就是他。”鄭東翰笑著點點頭,“夏先生,您記性真好。”
“本來也沒過去多長時間嘛。”夏天擺擺手笑道。
上次王桀發唱片,在香港唱片舉辦活動,他跟謝忠達見過一面。當時謝忠達求他幫忙買殼上市,不過他提出要直接控股,結果就把謝忠達給嚇跑了。
莫非,他現在改主意了?!
“是,謝先生前兩天約我吃飯,說他想通了,愿意讓您控股他的公司。”鄭東翰又道,“您看,您要不要考慮一下?”
“東漢,你怎么看這件事?”夏天笑了笑,沒有回答,反而請教鄭東翰道。
他對唱片界到底是外行,雖說看得清大勢,知道唱片業還有十來年的黃金期,但是對于細節方面就不熟了。這家唱片店究竟值不值得投資,還得問行內人才明白。
“夏先生,我覺得收購一家唱片店,對我們唱片公司來說,當然是好事一件。有唱片店的話,那我們的唱片就可以直銷,省去了很大一筆渠道費呢。”鄭東翰點了點頭道,“不過值不值得投資,最后還要看價格。如果價格太高的話,也是不太合適的。”
“嗯,就是說投資唱片店是合適的,關鍵是要花多少錢投資是么?”夏天點了點頭,笑道。
“不錯。現在香港音樂市場也很火,唱片賣出白金銷量也不稀奇。”鄭東翰點了點頭,“一家中等規模的唱片店,每天的盈利都有四五萬港幣呢。刨除分成、成本,應該有數千元的盈利。”
“好,那就跟謝先生談著吧,再派人去估一下價格。”夏天想了一下道,“如果價錢合適的話,投資一下也沒問題。”
“是,夏先生。”鄭東翰立刻點了點頭。
夏天隨后返回公司,繼續《精裝追女仔2》的后期制作。
兩天之后,陳義信帶來消息,好朋友正在跟邵氏商議,想要等夏天的租約到期之后,租借邵氏的龍頭戲院。而價格也比夏天之前付得多,據說已經飆漲到四千五百萬港幣,整整提升了一千萬港幣呢。
“那么貴?!到時候能賺得回來么?”夏天一聽,忍不住驚訝道。
四家龍頭戲院,年租金四千五百萬港幣,約等于每家每年一千一百萬港幣,約等于每天至少要盈利三萬港幣才不會虧。
而純利潤三萬港幣的話,按戲院與片商常見的分成比例,那一天的票房起碼也要十萬港幣。按現在二十元的票價計算,一天至少要售出五千張票。
而龍頭戲院的座位數也就一千左右,每天共播放八場,共分上午、下午、黃金以及午夜四個時間段,每個時間段兩場。要售出五千張票的話,那就等于每場的上座率至少要有六成。
這個上座率可是并不太好達到的。一般賣座片,最初上映時可能賣個滿堂紅,全線滿座。可是上映一周時間,多數上座率都會落到六七成。除非是非常賣座的電影,高上座率才可能維持一段時間。
所以要想影院不虧本,要么就是每隔一星期就上映一部新作,要么就是推出非常賣座的大片,而這兩個條件都不容易達到。
香港影壇每年出產的電影也就一百多部而已,平均到每條院線,也就三十多部而已。以這樣的產量,絕對滿足不了一星期上映一部新片的要求。
再者說,電影上映一星期就要撤檔,那能賺多少票房呢。最多也就七八百萬港幣,刨除戲院分成,制片成本之外,基本上都賺不到什么錢。
而非常賣座的大片就更難拍了,除非是像夏天這樣有超前記憶這個金手指,又或者像嘉禾又程龍、洪京寶、元飚這樣的票房巨星,否則的話,想賣座很難很難。
所以夏天覺得這個租金未免有些離譜,很可能虧本的時候多,賺錢的時候少。
“有錢任性唄。”陳義信撇撇嘴道,“好朋友的資金都是黃玉瑯提供的,而黃玉瑯的錢都是股民的錢,不花白不花,當然舍得了。
再者他也不見得知道這影院的事,可能是被曾智偉給忽悠了,以為有了院線就能賺大錢,所以稀里糊涂的就投資了。”
夏天一聽,笑著點點頭。
黃玉瑯最近一年來的確是瘋狂收購,胡吃海塞,吞并了好多家公司。比如《天天日報》、《清新周刊》、《青春》雜質、新聞大廈,甚至還想吞星加坡的《星洲日報》呢。
他如此生冷不忌,肆無忌憚的大肆收購,凸顯了他的無知和狂妄。要知道,收購雖然是最快捷的賺錢方式,但是卻也要小心“消化不良”。
很多企業收購之后,如果管理不好,同樣會賠錢的。就像索尼收購哥倫比亞,其后五年可是賠了三十一億美元,簡直凄慘極了。
而夏天收購文和集團、亞洲電視、中華煤氣等公司時,都是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成功將它們消化掉的。同時還離不開梁博滔、周梁淑怡、趙世康等人才的輔佐。
但黃玉瑯身邊卻沒有這樣的能人輔佐,而且他也的確是太貪婪了。他不像夏天,有六十億資金打底,他自己本身沒有錢,全靠從股市供股集資。一旦股市出現波動的話,那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怕是都得還回去。
像黃玉瑯這樣狂妄自大,好大喜功的人,遇上了忽悠死人不償命的曾智偉,鐵定挨坑呀!
“甭管它是怎么想的,總之,這戲院不能讓他拿到手。”夏天囑咐陳義信道。
黃玉瑯是商人,不是電影人,他一旦拿到戲院,為了賺錢,才不管什么好片爛片,也不管什么港片西片,總之通通都會上映的。
這樣一來,香港影壇可就慘了,非得被他攪成一鍋粥不可。
“好的。”陳義信點了點頭,“我跟律師談過了,她研究了咱們跟邵氏簽得合約,認為那一條‘優先簽約’條款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首先在咱們沒有明確表態放棄續租之前,邵氏不能和任何一家有意向的租客接觸。其次同等條件之下,咱們天下影業擁有優先權。”
“嗯,那就放出消息,就說咱們天下影業有意續租那四家龍頭戲院,讓那幫打主意的人都知道知道,要想跟邵氏談租賃,得先來咱們這廟里拜拜神。”夏天想了一下道。
嘉禾也好、德寶也好、新藝城也好、好朋友也好,這些公司都以為夏天租約到期了,就跟這四家龍頭戲院沒關系了,所以沒跟他打招呼,就想染指那四家戲院。現在就得讓他們知道,要想拿到戲院,先得來拜自己才行。
“嗯。”陳義信點了點頭,“不過天哥,這樣真能阻止好朋友、德寶染指那四家戲院么?就算沒有咱們的允許,怕是他們也會和邵氏開始談吧。”
“那是自然。我相信,他們就算明面上不談,私下里也會談的。我讓你放出消息,不過是想彰顯一下咱們的存在罷了,免得他們把咱們當成了小透明。”夏天笑道,“再者說,咱們表了態,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總該先衡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看看能不能跟咱們抗衡。這樣就能嚇退一批人了。”
“嗯,還是天哥你有主意。”陳義信笑著稱贊道,“那我馬上就放出風去。”
陳義信辦事的速度還真快,上午放出消息,到晚上時候就已經傳遍了香港電影圈。
得知夏天不會放手那四家龍頭戲院,原本躍躍欲試的香港電影人一時間全都懵逼了。
“夏天到底是怎么想的呀?就憑他跟邵藝夫現在的關系,莫非還以為人家會繼續把戲院租給他?”
“他不是已經有一條新的院線了么?位置又好,面積又大,設備還是全新的,他又何必繼續霸占那四家舊戲院呢?”
“聽說夏天的租約里約定了,租約到期之后,他有優先續租的權力。這樣的話,除非他自愿宣布放棄續租,或者有人能開出比他高的條件,否則邵氏都不能拒絕他的續租。”
“夏天那么有錢,誰能開出比他更高的條件呀。還是跟他談一談,勸勸他,放棄續租來得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