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致英聽說天下集團斷了跟他們的合作,不免驚訝不已。
除了天下集團每月一百萬港幣的宣傳費用,實在是一塊不可多得的肥肉之外,更令人頭痛的是,天下集團是香港商界的指向標,很多人是跟著它的投資走得。
比如如果天下集團投資買地,那么在大家看來,當地的地產價格一定會上漲,前景看好,所以他們也會蜂擁而至;天下集團投資教育產業,那么在大家看來,教育產業也一定有錢賺,所以也都想開輔導班,趁機賺點錢。
之所以他們對天下集團如此亦步亦趨,主要是因為天下集團的老板夏天,投資眼光實在是精準的嚇人。
他從商這么多年,拍電影,炒股票,炒期貨……幾乎沒有一次失手過。天下集團從創立到現在,都還不足十年時間,就已經把許多具有百年歷史的巨頭蓋過了。就連匯豊、渣打這樣的老牌巨頭都不是他的對手。
可以說,夏天就是香港商界,乃至世界商界的神話。那跟著他學投資,自然是不容易出問題。也因此他在香港商界地位頗高,擁有大量的追隨者。
現在他放話要終止跟《壹週刊》的合作,消息一旦傳出去,那其他公司就可能競相效仿。如此一來,《壹週刊》可就危矣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們怎么惹到他了?”黎致英百思不得其解道。
他知道夏天不好惹,所以他的狗仔隊都不敢跟拍天下娛樂旗下的藝人,唯恐惹惱了夏天,最后吃不著羊肉,惹得一身騒。
要知道,夏天當年也曾被人偷拍。當時他懸賞百萬港幣,讓人反偷拍那幾位記者,結果把那幾位記者逼成神經病。那次事件之后,全香港的傳媒都見識到了夏天的霸道,從此再也不敢打他的主意了。
黎致英的《壹週刊》剛創刊三年,在香港眾多傳媒中還是小字輩,自然就更不敢打夏天的主意。所以他對自家雜志如何得罪夏天,根本想都想不通。
事實上,他也真不知道天姿堂是夏天的生意。雖然夏天是天姿堂的創始人,而且還占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一向是秘不示人的。畢竟他跟關芝琳的關系見不得光,如果兩人合伙做生意的話,很容易就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黎致英沒長第三只眼,自然不能看破這一切。更何況那天記者去偷拍,也不是為了探秘天姿堂,而是為了拍一位名流太太。據說她經常打著美容養生的旗號去天姿堂,其實是去跟她的同悻戀人幽會。
所以陰差陽錯,黎致英是真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夏天的。
“老板,你可要盡快拿個主意,不然的話,很可能會引起連鎖反應。到那時,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陳主編提醒黎致英道。
“我知道,不用提醒。”黎致英煩惱的回嗆道。
他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是他能怎么辦呢?他雖然也曾是上市公司老板,身家過億。但在夏天面前,他不過是個小角色而已。
人家連李家誠、包裕剛、郭得勝、鄭宇彤等都打得落花流水,他哪有本事跟人家斗。就算想見人家一面,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呢。
黎致英思前想后,最后還是決定找人幫忙。
他祖籍潮汕,而潮汕商人素來抱團,而且在香港也極有實力。他費盡心機,送上重禮,終于請一位地位崇高的商界前輩,為他給夏天傳了個話。沒敢說別的,就說想給夏天賠禮。
夏天那日吩咐了何超穹之后,也就沒在理黎致英這件事。
因為憑他現在的勢力,根本不屑跟這樣的人斗。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戳死。
能跟他當對手的,起碼也是李家誠、郭得勝、吳洸正那樣的人啊。
吳洸正是包裕剛第二個女婿,在九一年包裕剛去世之后,就接管了他的家業,成為會德豐的董事會主席。
因此當夏天收到黎致英賠禮道歉的請求之后,他并沒有答應見黎致英。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夏天對黎致英很不屑的。不單是他的狗仔隊敗壞了香港娛樂圈的風氣,而且此人的鉦治立場也讓夏天難以接受。所以夏天根本不會接受黎致英的賠禮道歉,也根本不希望跟他有任何的來往。
黎致英被夏天拒絕之后,也不禁感覺如晴天霹靂一般,實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招惹他的。
就在這個時候,其他一些公司聽到風聲,得知天下集團中止了跟《壹週刊》的合作,頓時也都紛紛撤了廣告。
公司做廣告其實也是喜歡扎堆的。尤其是一些小品牌專門喜歡跟大品牌一起做廣告,因為這方便他們碰瓷,讓讀者以為他們跟大品牌的檔次、名氣是一樣的。
這種雞賊的做法,自然令很多大品牌不滿。所以上檔次的報紙、雜志,通常都不會刊登三四線品牌的廣告,更不會將一線、二線的品牌排在一起,甭管他們肯出多少錢也不行,因為他們不敢得罪一線品牌大客戶。
《壹週刊》不算什么上檔次的報紙、雜志,事實上它就是以低俗、惡俗的風格來吸引年輕讀者的。所以它在廣告的選擇上基本不挑食,甚至連賣舂的廣告都刊登。
而很多公司之所以肯在《壹週刊》投放廣告,也是看在天下集團的面子上,想跟著天下集團沾光而已。現在天下集團的廣告撤了,他們撈不著沾光,自然也就跟著撤了。
于是短短的一周時間內,《壹週刊》就損失了五成廣告客戶,以及兩百六十多萬港幣的廣告費用,這讓《壹週刊》頓時陷入經營不善的境地,也讓黎致英大為光火。
“老板,再去求求夏先生吧。不然的話,咱們的廣告客戶,卻是越走越少的。”陳主編向黎致英說道。
“上次托人去求,把人情都用光了。現在再去求有個屁用!”黎致英苦惱道,他都后悔把佐丹努的股票賣了。不然現在還能關了雜志社,回去繼續倒騰自己的服裝。
就在這時候,忽然電話鈴聲響起,黎致英接起來一聽,頓時眼睛一亮,“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