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圉的心中無疑是非常不爽的。
在魏王圉看來,自己沒有追究魏無忌擅自竊符奪兵權殺大將這件事情,并且還肯將如姬重新收入宮中,這對于魏無忌和如姬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寵了。
沒想到這兩個人卻還不知足,竟然私自串通在了一起,給魏王圉帶上了一點大大的綠帽子。
這讓魏王圉完全是忍無可忍。
事實上,也不僅僅是魏王圉,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男人能夠對被戴綠帽子一事而感到無動于衷?
沒錯,固然在如今這個時代中,女人只不過是男人的附屬品,除了正妻之外的女人更是可以隨意贈送買賣。
但是附屬品這種東西也分好的壞的,美貌的和不漂亮的,受寵的和不受寵的,上心的和不上心的等等。
如姬這個女子對于魏王圉來說,顯然就是一個相當美貌的、受寵的、十分上心的附屬品。
可以這么說,魏王圉對如姬是有著感情在里面的。
正是因為投入了感情,所以魏王圉所遭遇的打擊才如此的沉重。
否則的話不就一個女人嗎,魏王圉送給魏無忌也無所謂啊。
感覺魏王圉的氣憤,一絲笑容極其隱秘的從蘇代的嘴角劃過。
從一開始蘇代的心中就非常的清楚,既然魏王圉不知為何在高基死后突然醒悟,選擇以國家利益為主對魏無忌給予了無比的信任,那么再想要從國家利益這方面去勸說魏王圉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了。
所以蘇代所挑選的角度就不是什么國家利益,而是另辟蹊徑,和魏王圉講一講這綠帽子的事情。
反正只要能夠達到讓魏王圉和魏無忌再度分裂的目的,什么樣的說服策略其實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還是得有用,得能夠成功。
如今看來,蘇代的這個說客策略顯然已經取得了極大的成功,挑起了魏王圉對魏無忌的滔天怒火。
正所謂萬事開頭難,既然已經成功的在魏王圉的心理防線上撕開了一個大口子,那么接下來所做的就是趁熱打鐵就行了。
于是蘇代繼續對著魏王圉說道:“想那信陵君魏無忌,原本便是先王之后,正統魏國公族,如今又得大王之信任而大權在握,致使魏國朝野盡是魏無忌之人,臣斗膽敢問一句大王,若有一日魏無忌逼迫大王退位讓賢,大王該如何自處?”
魏王圉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反駁蘇代的話,但是最后還是沉默了。
畢竟蘇代所說的還真就沒有錯,魏無忌的勢力,似乎真的有些強大得過分了。
如果說在高基死后魏王圉一度因為那次救命之恩而相信魏無忌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話,那么如今魏王圉的這種想法卻又一次的動搖了。
過了良久之后,魏王圉的聲音才干巴巴的再一次響起:“既然如此,那么寡人又當如何為之呢?”
方寸大亂的魏王圉,下意識的就朝著面前的趙國使者開始求教。
很顯然,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的崩潰了。
蘇代微微一笑,突然伸手一指汴水河畔:“大王莫非忘了,如今在魏國之中,并不是無人敢于對抗魏無忌!”
魏王圉順著蘇代的手指看去,然后就看見了一直站在河岸邊上的段干子。
蘇代指著段干子對魏王圉說道:“大王,段干子之忠誠,乃是久經考驗也。況且世人皆知段干子與那魏無忌之間頗有仇怨,無任何和解之可能。因此若是想要削魏無忌之權,段干子便是不二人選!”
魏王圉盯著段干子看了一會,突然轉頭朝著蘇代說道:“使者莫要忘了,當時強逼寡人讓這魏無忌為相邦者,正是汝之大王趙丹!”
這話頗有幾分甩鍋和不爽之意。
蘇代面不改色的對著魏王圉說道:“大王,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眾所周知,三晉本為一家,趙王所愿,無非趙魏和善,攜手共強也。”
“當是時,魏無忌曾經在趙王面前親口承諾,若是回歸魏國之后當盡心盡力輔佐大王,助大王另魏國富強。然而在魏無忌歸國之后,所作所為無非排除異己獨掌大權,如今更有謀害大王之心。既如此,趙王身為三晉之盟約長,又如何能夠重視此事發生?”
魏王圉眉頭緊鎖,細細的品味著蘇代的這一番話。
其實說真的,蘇代的這番話基本上就是一番屁話。
什么趙魏一家親,三晉攜手共強這種口號只好拿去騙傻子,魏王圉是不可能相信的。
但是魏王圉也從蘇代的這番話之中聽出了一些東西,那就是趙國也不希望看到魏無忌大權獨攬。
這就夠了。
說實話,在經歷過高基刺駕,魏無忌救駕一事之后,魏王圉其實原本覺得自己已經有些看開了。
反正魏無忌所想要的無非只是權力而已,那么魏王圉只需要將權力交給魏無忌,然后防守讓魏無忌去好好的治理魏國,讓魏國變得更加強大不就行了嗎?
畢竟在當年魏王圉剛剛登基的時候,兩兄弟也曾經是齊心協力一起和孟嘗君田文在魏國朝堂上明爭暗斗過的啊。
但是直到今天,魏王圉才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一直以來都看錯了魏無忌這個兄弟。
雖然魏無忌名義上是忠心耿耿,但實際上卻把主意都打到了魏王圉的女人身上。
既然魏無忌在這件事情上欺騙了魏王圉,那么魏無忌對于魏王圉的所謂忠誠,會不會也只是一個騙局罷了?
蘇代所說的那些話,魏王圉甚至都沒有去求證就已經選擇了相信。
畢竟在魏王圉看來,如姬這么一個如此漂亮標致而又善解人意的女子,任何一個男人都是肯定會下手的。
而且魏無忌對如姬有恩,如姬也不會拒絕魏無忌。
再說了,魏無忌的長相還那么的英俊,英俊得讓魏王圉每一次見到魏無忌的時候心中就忍不住冒起一股股的嫉妒之火。
就在這不知不覺間,魏王圉的立場又一次改變了。
魏王圉沉默了片刻,終于緩緩的開口說道:“來人啊,命段干子上船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