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李園還是虞信都非常的清楚,這一次想要讓趙國出手相助的話,那么楚國、或者說李園是一定要付出能夠讓趙王滿意的代價才行。
虞信沉聲道:“想要讓大王滿意,其實很簡單。首先,除了在上一次戰爭之中被楚國占領的韓國土地之外,楚國至少還要付出兩個郡的代價。其次,軍隊的指揮權汝是肯定不可能染指的,若是大軍進入楚國境內,那么如何行動便是吾趙國統兵大將的事情,汝不能夠有任何的干涉。”
李園一聽就顯得頗為不滿,當即怒道:“兩個郡?如今的楚國不過六郡之地,若是一下子就割讓兩個郡給趙國,那么吾還如何在以后的楚國朝堂之中立足?而且趙軍若是入境之后自行其是,吾焉知趙軍不會在滅掉景通等三大家族之后,直接再把吾也給滅了?”
虞信聳了聳肩膀,擺出了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道:“吾可以很明確的告訴汝,汝的計策成功了,吾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是會幫汝說話的。但幫汝說話的前提是汝的條件不能夠和景通開出來的條件相差太多,否則的話即便是吾大力支持與汝,大王也未必就一定會采納吾的意見。”
李園的臉色陰晴不定,足足過了半晌之后才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么吾可以割讓一郡之地給趙國,但是吾也不需要趙國出兵,只需要趙國將過去幾年之中俘獲的楚軍俘虜交還與吾。”
虞信沉默了一下,道:“若是如此的話,這些俘虜必須要汝用錢贖回,而且贖回的最高數量不能超過兩萬。”
“兩萬?”李園惡狠狠的盯著虞信,道:“如今吾和景通麾下各有將近五萬的兵馬,汝說說這兩萬人能起到什么大用?不行,最少也要五萬人!否則的話,汝就等著汝的艷遇消息出現在邯鄲龍臺趙王的案頭之上吧!”
虞信哼了一聲,顯然對于李園這種直言威脅頗為不滿,但最后還是服軟說道:“那么就三萬人吧,不能再多了,吾可以勸說大王,讓大王發給他們一些盔甲武器。汝要知道汝現在麾下的都是一些散兵游勇,戰斗力如何能夠和那些久經沙場楚軍俘虜相提并論?有了這三萬人,汝已經足夠橫掃三大家族的兵力了。”
李園看到虞信也已經松口,自然也是不愿意逼迫過甚,于是也放緩了語氣道:“這樣也好,汝說說,這般條件能夠讓汝的趙王滿意嗎?”
虞信想了想,沉聲道:“這個條件能否讓吾王滿意,關鍵還是要看景通那邊能夠看出什么籌碼。”
“這該死的景通!”李園憤憤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虞信說的的確是事實。
現在的趙國人擺明了就是想要待價而沽,看兩邊哪一邊的出價更高,然后就出兵幫助哪一邊。
這就讓李園即便是算計了虞信,但依舊是十分被動,因為景通那邊的出價可不是李園能夠決定和左右的。
想了一想之后,李園有些不甘心的說道:“鄭朱乃是汝的副使,汝難道就不能夠和他溝通一下,將三大家族那邊的籌碼給瞞住嗎?”
虞信哼了一聲,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一下李園,道:“汝難道不知道這個使團之中到處都是胡衣衛的眼線嗎?這件事情瞞是不可能瞞得過去的。況且鄭朱本來就和汝不是一條心的,否則的話大王怎么會派他作為副使隨吾一同前來?”
兩人一番討論,不知不覺也已經到了午餐時分。
讓虞信驚訝、或者說是尷尬的是,在吃午餐的時候,那位昨晚上和自己共度春宵的楚國李太后竟然也出現了。
當然了,這一次的李太后并不是像之前那般以一個歌姬或者宮人的身份出現,而是帶著年輕的楚王悍一起,打著和趙國使者共進午餐的名義出現的。
在整個午餐的過程之中,虞信總是能夠感覺到李太后的那一雙眸子緊緊的盯在自己的身上,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給吃干抹凈一樣。
這讓虞信突然察覺到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從楚王元死后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了,作為一個女人,李太后現在正好又是處于一個如狼似虎的年紀。
“這也就難怪昨夜她竟然如此瘋狂了……”虞信想著昨夜的旖旎,心中竟然不知不覺又產生了幾分火熱之情。
但是虞信很快就壓制住了這種感覺,因為虞信也很清楚,李園之所以將李太后再一次的搬出來,其實正是想要將李太后的美色利用到極致,好讓自己神魂顛倒,從而讓局面變得對李園更加的有利。
一想到這一點之后,虞信在吃完飯后就以和鄭朱商量的名義離開了楚國的宮城。
虞信很快就見到了鄭朱。
從鄭朱滿面紅光一臉笑容,走起路來有些虛浮的樣子來看,虞信的心中突然有些惡意的揣測,或許鄭朱昨天應該也是和自己一樣,經歷了一個漫長而又舒心的夜晚。
只不過鄭朱就算再睡多幾個三大家族的女子,三大家族也不可能會用這件事情要挾到鄭朱,而虞信卻……
虞信咳嗽一聲,將復雜的心情給壓制下去,然后對著鄭朱說道:“鄭卿,汝且說說汝從三大家族那邊得到的情報吧。”
讓虞信有些驚訝的是,鄭朱這邊得到的條件,竟然也和虞信從李園這邊得到的條件差不太多。
同樣是割讓一郡之地,同樣是要求趙軍不能夠進入楚國境內,同樣是要求趙國放還俘虜。
只不過三大家族這邊看上去更加的大方一些,表示愿意用金錢向趙國采購一筆裝備,以武裝這些俘虜們,讓他們能夠重新以最快的速度投入戰斗之中。
虞信沉吟半晌,開口道:“看來這應該便是楚國人的底線了,楚國人還是非常擔心吾趙國大軍入境啊。”
鄭朱笑道:“那是自然,若不是此刻秦軍在西部邊境興風作浪的話,廉頗大將軍只需要率十萬大軍南下,滅掉楚國想必也不是難事。虞卿,以汝之見,這兩派之中究竟支持哪一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