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溫良恭想著以前事情的時候。
“溫鏢師,你們打算在這兒住幾天啊!”
方陽看著對面的溫良恭笑著開口,不過,在看到溫良恭略顯異樣的目光后,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樣方便我們登記。”
“哦!”
聞言,溫良恭一笑,說道,“這位小兄弟,我們只在這住一晚,明天一早便要繼續趕路。”
話剛說完。
一直關注這邊的呂秀才,便提筆唰唰唰記錄起來。
等白展堂自桌上下來之后。
知道剛才交手,是鬧個誤會的佟湘玉,看向溫良恭:“你這咋這么急著要走,多住幾天嘛!”
“不住了,大小姐。我們還要趕時間,要在固定時間將貨送到,不能多住了。”
聽得佟湘玉的挽留,溫良恭笑著擺了擺手。
“既然這樣的話,那額也就不多留你們嘞。”
同樣做生意的佟湘玉,自然知道誠信、口碑的重要,更何況這還是他們家的龍門鏢局,這塊金字招牌可是經過好幾代的努力,才有的。
絕對不能讓它受損。
說完,佟湘玉便笑著回頭,沖后廚大喊,“大嘴大嘴,快去街上多買點牛肉、羊肉,今天額要好好招待額的這些弟兄們。”
佟湘玉喊完,過了好一會兒之后。
大嘴才挎著一個菜籃子,自后面走出,誰知,他看也不看眾人,直接出門而去。
而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正好和一個牽著個小男孩的女子擦肩而過。
這女子長相姣好,柳葉彎眉櫻桃口,誰見了她都樂意瞅,只不過,一心只有楊蕙蘭的大嘴,對她卻是看也不看,連余光都沒瞄上一眼。
女子蓮步輕移,上了石級,到了客棧大門門邊后,便不再往里走,只是一手扶著門框,抬眼四下瞧著。
看她的樣子,既不像是吃飯,也不像是住店,反而像是在找人。
方陽見此,雖有些疑惑,但還是笑著上前,招呼:“姑娘,你是住店吶,還是打尖吶!”
“不住店,不打尖!”
這女子看也不看方陽一下,只是用目光在客棧里四下尋找著,顯得頗為著急。
而她的這一反常舉動,自然也引起了佟湘玉等人的好奇,皆是抬眼看著她,看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同樣感覺到奇怪的溫良恭,也是轉頭看去,卻沒想到,他和那女子的目光一接觸,便渾身一僵,再也轉不開視線。
而那女子,也是同樣如此。
兩人就這么呆呆的互相望著,也不言語。
方陽等人見此,默契的對視一眼。
有情況!
接著,也都不說話,靜看事態發展。
隨后。
女子和溫良恭對視片刻之后。
突然雙目一紅,牽著孩子往前一步,伸出手對著溫良恭,柔聲喊道:“恭恭!”
見此。
溫良恭也是目露淚花的連忙起身,伸出雙手,向女子走了幾步:“飛飛!”
“恭恭!”
“飛飛!”
“恭恭!”
“飛飛!”
隨著低聲呼喊,兩人是越靠越近,越靠越近,雙手手臂也是搭到了一起,眼看就要相擁而泣,一旁的佟湘玉也是拿起手絹,準備好為這一看就是相隔多年才見的有情人傷感的時候。
溫良恭卻突然一把甩開,那女子搭在自己手上的雙手,一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扭頭看著正在算賬的呂秀才,對身后的女子,那是看也不看一下。
又有情況!!
見此。
佟湘玉立馬就將自己已經準備好的眼淚給忍了回去,偷偷打量了一下這女子和溫良恭。
而方陽看到那個被女子牽著的小孩后,暗道不會這么狗血吧!
結果。
沒等他再多想。
那女子見溫良恭的樣子,一緊孩子的手,看著背對自己的溫良恭:“恭恭,當年是我不對,你不原諒我,我也認了。但是這孩子是無辜的,我今天帶他過來,只是想讓他看一眼他從未見到過的父親。
如今,他也看到了,我過來的目的也達成了,我這就帶著他走!”
說完。
這女子蹲下,摸著那小孩的臉,帶著哭腔,一臉悲壯的看著孩子:“小童啊,是娘沒用,帶你過來,你爹卻看都不看你一眼,娘這就帶你走!”
一把抱起孩子。
哭著就往客棧外面走去。
溫良恭聞言,一直背對女子的身影,也是微微顫抖,直到這女子說走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豁然轉身,抬手想要叫住這女子。
哪知。
“且慢!”
佟湘玉的聲音,比他還要更早響起。
而隨著佟湘玉聲音的響起,那已經都到門口的女子也是停下了腳步,但卻沒有回身。
見此,方陽和白展堂對視一眼,皆是感覺這事情沒這么簡單。
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互相微微點頭之后。
隨著女子停下,佟湘玉笑著起身,到了門外將那女子拉進客棧,按著她在長桌邊坐下后。
佟湘玉這才微微俯身,側頭看著哭泣的女子:“姑娘莫急,若是有什么額們能幫忙的,額們一定幫。”
說著,她還略帶警告的瞥了眼對面有些魂不守舍的溫良恭。
“必須幫,特別是對一些不負責任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邊上的郭芙蓉,一頓手里的掃帚,不懷好意的看著對面的溫良恭。
佟湘玉的目光從溫良恭身上收回之后,笑著看向女子“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一指對面的溫良恭。
“芳齡?”
“哪里人士?”
“那他叫什么?”
問了半天,只得到一句‘你問他’的佟湘玉,直接翻了個白眼,暗自吐槽一聲,知道在這女子嘴里問不出什么的她,也不再多問。
“喂!大姐,你有沒有搞錯啊,怎么說來說去就這一句話,你這樣的話……”
“別說了。”
見郭芙蓉不滿的指著女子,語氣充滿了不耐煩,起身之后的佟湘玉拍了她一下,打斷她的話后,這才走到溫良恭身邊。
一屁股坐下之后,看著魂不守舍的溫良恭:“你就沒有啥要說的?”
誰知,佟湘玉問完,溫良恭毫無反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推。
回神的溫良恭看向,已經認定他就是個渣男而冷著臉的佟湘玉。
剛才沒聽清佟湘玉說什么的他,猶猶豫豫的說道:“大小姐,你剛才說了什么,能……能否再說一遍。”
“額說,你就沒有啥要說的。”
說著,向溫良恭示意了一下對面的女子。
“這……這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那就先說她的來歷。”
佟湘玉白了他一眼。
“哦!”
溫良恭聞言,穩定了一下情緒,才緩緩道,“她叫趙飛飛,是我在十八里鋪的前女友。”
說到此處,溫良恭看了眼正拿手絹擦拭著眼淚的趙飛飛,一嘆,“當初我們倆可以說是一見鐘情,很快就走到了一起,并且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后,我們就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可哪知,我聘禮都準備好了,她那原本滿口同意這樁婚事的父母,不知怎么就突然改口,堅決反對這門婚事。而她自己,也沒有絲毫堅持的意思,只是說我們有緣無分,不論我怎么哀求,都是無用。
而她也絕情的叫我以后不要再去找她,她不會和我相見,這段感情,就到此為止。見此,我雖還是不死心的多次找她,但她對我卻是不理不睬,甚至就如她所說,見都不見我一面。隨后,死心的我,便離開了十八里鋪。”
聽溫良恭說完。
知道自己誤會他之后,佟湘玉便將視線轉向趙飛飛。
哪知。
原本想問清楚事情緣由的佟湘玉還沒開口。
對面的趙飛飛便先行哭訴起來:“恭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一直愛你的,只是迫于父母的壓力,才會說那些話,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話,我是真的很愛你。”
見趙飛飛哭的傷心。
原本想問的佟湘玉也沒好意思再開口,只能看著她流淚。
“那你現在過來是想干嘛?”
佟湘玉不好開口,方陽沒這個顧慮,他總感覺這趙飛飛不對勁,便開口問道。
聞言。
趙飛飛抬頭看了眼方陽,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滿,但很快就被她掩飾了過去。
隨后,她一邊摸著懷里孩子的腦袋,一邊說道:“你……我剛才就說了,我這次過來,只不過是想要帶著這孩子來看一眼他的父親而已。”
“那看也看了,你走吧!”
也察覺出這女子不對勁的白展堂,直接伸手去扶這女子,“慢走,不送!”
“展堂!”
佟湘玉見此,高音量的喊了一聲,起身怒視著白展堂,“你這是干啥嘛!哪有你這樣轟人家走的。況且這事情都沒有搞清楚!”
“就是就是!咱是開客棧的,哪有你這樣趕人的!”
同樣,身為女人,對著趙飛飛天生就帶有一絲同情的郭芙蓉,也是在一邊說著。
“然也!”
呂秀才這時,也是提著筆,從柜臺后走出,“子曾經曰過……”
“回去算賬!”
所有人,包括溫良恭和趙飛飛,以及那個被趙飛飛抱在懷里的孩子,皆是轉頭,對秀才大吼一聲。
等秀才委屈的站在柜臺后面,撥弄算盤后。
“這不是她說看一眼就行了,我尋思著,這不是看過了,她也應該走了!”
見此,二皮臉的白展堂,嬉皮笑臉的對佟湘玉解釋著。
“好,我走,我這就走!”
白展堂話音一落,趙飛飛立馬抱著孩子起身,作勢就要往外走去。
佟湘玉見此,連忙起身,繞過長桌,笑著拉住了趙飛飛:“你不要急嘛!事情總是要解決才行,你啥事都沒說,就要一走了之,那這孩子以后可咋辦。為了孩子著想,你也應該把事情說清楚。”
拉著趙飛飛重新坐下的佟湘玉,也在一邊就坐,問道:“剛才聽你話里的意思,這孩子是溫良恭的?”
“嗯!”
趙飛飛聞言,輕咬下嘴唇,微微點頭,顯得頗為不好意思。
“嘿嘿嘿你啊!你啊!”
見此,郭芙蓉帶頭,幾人都指著對面一臉懵逼,卻又帶點緊張的溫良恭,上下微微晃動著身子,露出一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樣子。
“嘿嘿你們個頭啊,啥正經事不干,就知道添亂。”
佟湘玉見眾人露出這副樣子,立馬一揮手,打斷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