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藍小蝶的樣子并不像作偽。
“好,如果真是我白云飛,令你家破人亡,那我便在你亡母靈前磕三個響頭!”
說完,一向做事光明磊落的白云飛,一甩衣裳下擺,向那神龕中的牌位緩緩跪下。
“三個響頭,便想抵消我們二十五年的恩怨,沒那么容易!”
見此,藍小蝶立馬一彈琵琶,瞬間,一道音波直奔白云飛而去。
伸手。
往前一抓。
一直注意著藍小蝶動作的方陽,直接引動天地之力,將那道音波給消于無形。
于此同時,誰也沒注意到的是,方陽瞥了眼遠處的夜空。
接著。
他看向怒視著自己的藍小蝶,緩緩開口:“既然是你叫她跪的,現在她跪了,你卻為何又要出手相阻?”
“我與她的事,不用你管!”
說著,藍小蝶立馬一撥琵琶,直攻方陽。
一言不合就動手。
“拿過來吧你!”
見此,方陽直接伸手,一推一抓,在抵消了音波之后,又凌空將藍小蝶的琵琶給抓到了手中,隨意撥弄幾下,發出一陣難聽的聲音。
“你……”
根本就不是方陽對手的藍小蝶,在方陽的凌空一抓之下,完全就拿不住琵琶,此刻,更見方陽在隨意撥動自己愛惜異常的琵琶,瞬間大怒。
飛身攻向方陽。
“這么兇!”
待藍小蝶到得身前,正低頭玩著琵琶的方陽,輕輕一撥,瞬間一道噪音發出。
這聲音雖然難聽了點,但也是音波攻擊不假。
將個撲到身前的藍小蝶給重新推了回去。
但由于藍小蝶是藍海萍的女兒,所以方陽也沒有傷她,只是將她給擊開。
況且這藍小蝶也是個可憐人,從小無父,后又無母,一個小姑娘在江湖上漂泊,受過的苦,可想而知。
心中的怨氣大一點,也是可以理解。
畢竟她的心地不壞。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被柔和的音波送回原位的藍小蝶,在丫鬟的攙扶下穩住身形,知道自己不是方陽對手的她,一臉寧死不屈的看著方陽。
頭疼!
方陽輕輕一推,將琵琶送還給藍小蝶后,看著藍小蝶疑惑的眼神,無奈道:“誰說我要殺你了,我只是想叫你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人家白云飛不是已經向你亡母真心賠罪了!”
“三個響頭有什么用?”
聞言,藍小蝶激動的看著方陽,“她害我家破人亡,如今三個響頭就想叫這恩怨一筆勾銷?天下間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當年之事,我也知道。”
方陽背著手,搖搖頭,在藍小蝶的注視下,在甲板上來回走動,“藍海萍當年為報效皇帝,所以選擇救白云飛,而拋棄你們母女。對你們母女而言,他確實有錯,但這錯,卻又怎么能算到白云飛頭上!她當年不過是一個嬰兒,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便在藍海萍的決定下,卷入了你們的恩怨之中,你可以恨她、怪她,當她是罪魁禍首。
但是站在白云飛的立場,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又何錯之有?藍海萍要救她,又不是她的囑意,可她卻要背負這段糾纏不清的恩怨!”
說著,方陽看了眼一臉落寞的白云飛:“況且,現在白云飛在知道了這個情況后,恐怕她更希望當年藍海萍可以選擇你們母女,而不是救她出重圍!”
言畢。
在方陽的目光下,原本想要在母親靈位前,殺了白云飛的藍小蝶,也是陷入了沉思,思考著方陽的話,雖然感覺方陽說的有理,但又感覺哪里不對。
這種感覺非常難受!
見此。
方陽淡淡一笑,成功!
可就在此時。
剛才因藍小蝶攻擊,條件反射下閃到一邊,沒有下跪的白云飛,看著沉思的藍小蝶,開口道:“當年之事,怎么說也是因我而起,今日,就讓我來償還這斷恩怨!你要如何,我白云飛悉聽尊便!”
瞥了眼一臉正氣的白云飛。
方陽倍感無語,一秒破功!
算了!
還是叫正主出來和藍小蝶談吧!
這事他還真不好怎么插手,畢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而這,也是他不愿來此的原因,說起來,這白云飛和藍小蝶,一個是藍海萍的女兒,一個是藍海萍的徒弟。
他幫誰都不討好!
要不是小黃要來,知道白云飛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他,還真不想來趟這淌混水。
見藍小蝶聽了白云飛的話,緩緩抬頭,目光堅定的看向白云飛,欲要動手。
眼見兩個女人的爭端又要開始。
方陽便上前一步,沖遠處的夜空緩緩開口:“藍海萍,你女兒現在要殺你的徒弟,你難道還不現身?準備看她們自相殘殺?”
聲音瞬間傳遍方園數公里的范圍。
“藍海萍?”
“師父?”
聞言,藍小蝶和白云飛皆是驚呼一聲。
立馬抬眼,四下掃視。
尋找著藍海萍的蹤影。
“唉!”
一聲嘆息,自遠處傳來。
接著,大袖飄飄的藍海萍,在滿天繁星的陪襯下,自遠處夜空,緩緩走來。
一步十數丈。
幾步,便到了甲板上。
“小兄弟,沒想到才一月沒見,你已經邁入先天之境,實在是可喜可賀!”
無視了藍小蝶看向自己復雜的目光,以及白云飛激動的目光,藍海萍沖方陽一拱手,真心賀道。
“運氣罷了!”
方陽笑著擺了擺手,隨后指了指藍小蝶和白云飛,“你還是先解決你的家事吧!這打生打死的可不好!”
“是啊!”
聞言,藍海萍頗為感慨的嘆道,“這件事已經拖了二十五年,是到了該完結的時候了!”
見此。
方陽搖搖頭:“你們的家事我就不摻和了!告辭!”
“倒是叫小兄弟笑話了!”
藍海萍露出一絲苦笑,沖方陽一拱手,“告辭!”
道別之后。
方陽一躍而起,上了小黃的背部,準備往九州府而去。
哪知。
“方陽,你將馬君武也帶回去吧!”
白云飛的聲音突然從下方傳來。
“好!”
方陽和仰頭的白云飛對視一眼后,答應一聲,伸手對騎在小白背部的馬君武一抓,將想要掙扎,但卻毫無反抗之力的馬君武凌空抓到小黃背上。
看了眼下方的藍海萍三人。
便在長鳴聲中。
往九州府而去。
而在九州府。
召開武林大會的龐大建筑群中,九大門派的掌門,正一臉痛苦的盤腿坐于大堂之中。
運功抵擋著體內的蝙蝠毒。
冷汗直流。
“方丈你沒事吧!忍一忍!”
馬君武的師父,括蒼山點蒼派掌門,一陽子,拿著毛巾,不停的給九大門派的掌門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安慰他們。
至于其他中毒之人,早就因功力不濟,毒發身亡,只剩這九大掌門,還憑著深厚的功力,守住心脈,抵抗著劇毒的侵襲。
此刻。
聽了一陽子的話,少林方丈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身前的一陽子:“你說你徒弟跟著一個高人,去拿解藥救我們!怎么還沒回來!”
沒等一陽子開口。
“他是騙人的。”
少林方丈身后的崆峒派掌門,雙手在丹田處相合,一邊運功抵抗劇毒侵襲,一邊艱難開口:“現在武林,除了我們還有什么高人?一陽子,你徒弟不會回來了!”
對這在江湖上算是小門派的點蒼派,他是絲毫不留面子。
“你還是留點力氣好好休息的好!”
一陽子也不是好欺負的,當即一瞪崆峒派掌門,“我親眼看到君武和那高人,騎著一只大鳥飛走的。我徒弟絕對不會騙我!”
說著。
聲音越來越低。
連他自己也開始懷疑起來。
難道君武真的是看這里情況不對,扔下我逃走了?
也不怪他會這么想。
實在是平時他和馬君武師徒不像師徒,經常拌嘴吵架,互相狂損對方,甚至他還問馬君武借了錢,到現在都沒還。
若是真如此,那曹雄和燕云十八騎……
想到此處。
他起身出了大堂,走到大堂旁的一間屋子前。
推門而入。
只見。
在這昏暗的房間中,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地人,個個雙手扭到身后,被用麻繩死死的捆綁著,嘴中塞著毛巾破布。
此刻。
見房門打開。
躺在地上的曹雄和燕云十八騎,立馬扭動著身子,驚恐的看著走進來的一陽子,以為是一陽子要殺了他們。
見曹雄等人哼哼唧唧,發出驚恐的聲音。
一陽子連忙將手放到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隨后,立馬轉身,將房門緊緊關上。
利劍出鞘,往曹雄等人劃去。
而原本見一陽子做了禁聲手勢,不像是來殺自己等人的曹雄等人剛松了口氣。
現在,突見一陽子利劍出鞘,劃向自己等人,‘嗯嗯嗯’他們立馬哼唧著,劇烈掙扎起來,沒想到平時看著和誰都一副好朋友樣子,低調異常的一陽子。
竟然這么心狠手辣,來殺自己等人。
哪知。
幾聲細微的切東西聲音過后。
捆著曹雄等人的麻繩被一陽子切斷,上前,一陽子在他們身上連點幾下,幫他們解了穴。
目露一絲疑惑,曹雄等人不敢過于放松,警惕的看著一陽子,緩緩起身,拿掉堵著嘴巴的毛巾破布,揉了揉被捆的麻木的雙手。
感應了一下體內流轉無礙的內力,有了底氣后,曹雄才沖一陽子一拱手:“多謝一陽子兄臺相救!”
“你們快走吧!”
見曹雄等人起身,一陽子連忙低聲囑咐道,“現在還不知道諸位掌門的毒能不能解,若是不能解的話,他們一定會先殺了你們的,趁他們還沒發現我來救你們,你們快點離開這里!”
“大恩不言謝!”
聞言,曹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沖一陽子道謝一聲后,幾步上前,輕輕打開門,帶著燕云十八騎輕手輕腳,快速離開房間,往外掠去。
見此。
一陽子搖了搖頭,也是跟著走出房間,進了大堂。
這曹雄等人,這次可謂是受了無妄之災,由于這次的武林大會是朝廷召開,故此,算是半個江湖中人的曹雄,便被委派前來主持武林大會。
可哪知,正在這劃分地盤的武林大會召開前一晚,天龍幫竟然暗中使用蝙蝠陣,想要一舉殲滅這些武林人士,幸好小白趕到殺光了這些蝙蝠,但是九大門派以及其余的小門小派還是死傷無數。
特別是一群掌門,除了一陽子外,竟是無一幸免。
而不知道這蝙蝠陣是天龍幫放出的眾江湖人士,自然就以為是朝廷要滅了他們這些高來高去,不受朝廷管轄的人。
故此,一怒之下,自然就擒下了代表朝廷的曹雄和燕云十八騎,并將他們關于這房間中。
這么做。
乃是存了要是這毒解不了,就殺了曹雄和燕云十八騎泄憤,拿他們陪葬。
但知道這蝙蝠陣和曹雄等人無關的一陽子,剛才聽了崆峒派掌門的話后,怕諸位掌門的毒真的解不了。
到時候,便會殺了無辜的曹雄等人。
一時不忍,他便私自放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