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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到了!”
一直在前面引路的阿方,站在一籬笆院前,回身對身后的九叔說道。
點點頭,九叔看著前方影影綽綽的芭蕉林,眉頭大皺。
風吹芭蕉,嘩嘩作響。
月光下,這芭蕉林中的芭蕉樹搖搖晃晃,芭蕉葉互相交擊,望著漆黑一片的眾多芭蕉樹間隙,油然而生陰森恐怖之感。
方陽靜靜看著,知道這芭蕉林中有一芭蕉樹成精的他,真氣流轉之下,灌入雙目,望向芭蕉林。
只見。
隨著真氣的灌輸,原本只顯陰森的芭蕉林,現在在方陽眼中,上方竟然出現了一股墨綠的氣體,正不斷的流轉往返。
而這墨綠氣體的源點,赫然就是芭蕉林的正中位置。
見此。
方陽收回目光,一笑,看來除了鬼物之外,這精怪一類的自己也能看到。
如此,他就安心多了。
砰砰砰!
阿方上前,敲了敲籬笆院的木門。
哪知,連敲數次,也沒人開門。
“讓開!”
見此,正在阿方探頭探腦往里觀瞧著的時候,九叔沉聲一喝,白了眼回頭的阿方后,上前,一腳踹開了院門。
一邊往里走去,一邊說道:“剛才一根筋都說他弟弟出事了,而他弟弟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這芭蕉林也就只有他一人居住!既如此,你還敲什么門?會有人來給你開?做事不動腦子。”
跟著九叔走進去,阿豪走過阿方身前的時候,調笑的伸手指了指一臉蒙的阿方:“你啊,做事不動腦子!”
說完,就得意的跟了進去。
“走吧!”
方陽見此一笑,拍了拍阿方的肩膀,和他一起走了進去。
院子里。
有著一間簡易的竹屋,而在屋子正前方,則是一個不大的都是泥土的院子,緊接著院子的,乃是有著一顆又一顆芭蕉樹的芭蕉林。
看來,這屋子是一根筋弟弟看守芭蕉林所住的屋子。
“師父,里面沒人!”
在點著油燈的竹屋里逛了一圈后,阿豪忙走出來,沖屋外的九叔說著。
“嗯!”
輕輕點了點頭,九叔看向院子里院子里插著的數對紅燭。
此時,這些紅燭正點燃著,而在每根紅燭上,都纏著一根紅繩,而纏過紅燭的紅繩分為兩端,一端纏著芭蕉樹上的花蕾,一端則是在竹屋的前方,沒有綁著任何東西。
見此。
方陽看了看這三對紅燭,以及纏著的三個花蕾。
蹲下,拿起散落在院子里的空著的紅繩一端,大拇指食指捏住,抿了抿。
一看,發現在自己的手上多了一些暗紅色的血痂。
起身,靠近九叔:“道長,看來這一根筋的弟弟,在拉芭蕉精啊!”
說著,就將手指上的血痂給九叔看了看。
見狀,伸手在方陽的手指上抹了一下,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痂后,九叔點了點頭:“不錯,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喜歡玩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連這精怪一類的東西都敢玩,真是不要命了!”
看著九叔皺眉的樣子,方陽笑了笑:“是不要命了,他這為了增加成功幾率,竟然同時拉三個!”
看著地面的三對紅燭,方陽也是無語,知道電影情節的他,暗道還好只拉出了一個,要是三個的話,這一根筋弟弟早就沒命了。
這拉芭蕉精,在九叔給他的那本茅山秘錄里,略微提到過一下,方陽就記下了。
故此。
他一看到院子里的紅燭和紅繩,布置,以及今晚的月亮,就猜到了這一根筋的弟弟是在拉芭蕉精。
這拉芭蕉精。
首先,要在月亮最圓的時候,一般都在農歷十五,而今天正好符合;其次,需要找有花蕾的芭蕉樹,看看現場纏著紅繩的芭蕉花蕾,也符合。
這兩樣都符合后,方陽基本就知道了一根筋的弟弟在拉芭蕉精。
而剛才紅繩上的血痂,則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因為拉芭蕉精,需要先將自己披紅戴綠,紅繩一端綁著花蕾,一端綁著自己的腳趾,中間纏著紅燭,另需要在紅繩兩端都染上血跡。
且這些都是有講究的,地上的紅燭,代表著紅娘;紅繩,代表著月老;兩邊的血跡代表著誓死不渝。
說到底,這就是一場與精怪結婚的儀式。
一但真有芭蕉精,那么它不管是自愿還是無奈,都會和拉芭蕉精之人在一起。
而精怪和人在一起,誰會吃虧?
肯定是人。
雖然這芭蕉精不會主動傷害這和它結婚之人,可若沒人相救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人會被芭蕉精把元氣吸干,虛脫而死。
果不其然。
不一會兒,阿方和阿豪就在緊鄰院子的一顆芭蕉樹后,發現了滿臉蒼白,口吐白沫,虛脫昏倒的一根筋弟弟。
看著被阿方和阿豪拖出來,披紅戴綠的一根筋弟弟,方陽就更肯定他是在拉芭蕉精了。
上前幾步。
九叔蹲下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一根筋弟弟,發現他沒生命危險,只不過是虛脫了后,就對阿方和阿豪道:“你們兩人,將他抬去一根筋家,叫一根筋燉點補藥,給他好好補一補就沒事了!”
聞言。
阿方和阿豪忙答應一聲后,就抬著一根筋弟弟離開了此地。
對這有芭蕉精存在的地方,他們是一點也不愿意多待,更何況,此處還顯得那么陰森恐怖,誰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其他臟東西在。
看兩人逃也似的離開。
正笑著的方陽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在電影里的時候,由于一根筋也過來了,所以,他弟弟是被一根筋自己帶走的。
所以,在隨后引芭蕉精出來的時候,是阿豪披紅戴綠上場。
而現在,阿豪和阿方抬著一根筋弟弟跑了,那這個披紅戴綠的任務……
想到此處。
方陽看向一旁目光炯炯看著自己的九叔,開口:“道長,這我不適合披紅戴綠!你還是找別人吧!”
這披紅還可以接受,戴綠就有點過分了!
“哎!”
聞言,九叔拍了拍方陽的肩膀,“方先生,這現在都大半夜了,你叫我找誰去!而在場的就你我倆人,這拉芭蕉精需要處男之身,我早就不是了,也就只有你上場了!為了黎民百姓,犧牲一下,犧牲一下!”
對方陽知道自己的想法,九叔一點都不驚訝,方陽看過茅山秘錄,且不像阿方和阿豪,不學無術,知道對付芭蕉精的辦法并不奇怪。
“道長,這種事情是不能犧牲!”
方陽擺了擺手,“況且,我們可以想其他的辦法嘛,不一定非要做這種事情引它出來。”
聞言。
九叔沉吟了一會兒:“這引它出來,是最簡單的辦法!若是要用其它手段的話,卻是要麻煩不少。”
“哎!”
見此,方陽立馬道,“麻煩就麻煩一點吧,況且,我也知道那芭蕉精所在。”
“哦?”
驚訝的看了方陽一眼,九叔沒想到方陽竟然連藏在芭蕉林中的芭蕉精在哪兒也知道。
但緊接著,他立馬想到,既然知道了芭蕉精所在位置,那也就不用引出來了。
直接去消滅了它就行。
剛才,他之所以說要引,無非是因為芭蕉林太大,且芭蕉精和芭蕉林氣息相同,一體而生,憑九叔現在的功力,根本就找不到芭蕉精所在。
想罷。
“走!”
九叔沖方陽點了點頭,示意方陽帶路。
見此。
一躍而起,方陽直接上了院子旁的一顆芭蕉樹頂,而九叔,也是一踏地面,躍自方陽旁邊的另一顆芭蕉樹上。
九叔現在雖然沒有內力,但是憑著他的暗勁修為,這芭蕉樹的區區數米高度,完全就不在話下,自然難不倒他。
放慢速度,方陽在前帶路,越過一棵又一棵芭蕉樹,緩緩接近芭蕉林中間,一顆最為高大,長著一朵龐大的暗紅色花蕾的芭蕉樹。
見此。
站在這芭蕉樹前的九叔,不用方陽提醒,也知道這芭蕉精就在這棵芭蕉樹中。
上前幾步,正準備動手。
九叔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己好像什么都沒有帶啊!
尷尬的氣氛瞬間在場中蔓延。
見此。
方陽一笑,伸手自懷中掏出一疊符紙,遞給九叔。
這是方陽早就準備好的,知道要對付芭蕉精,那這烈火符肯定要備好,誰叫這芭蕉精怕火呢!
“呃!”
伸手接過,看著手中工整的烈火符,一愣之后,九叔喃喃道,“這都是你畫的?”
看著九叔驚訝的眼神,方陽點了點頭。
這些符咒畫的絲毫不差,沒個數年的功底,根本就做不到。
修道之人畫符,那是十分講究的,必須從一開始就學,在師父一步一步的指導下進行,要確保符咒不會有絲毫地方畫錯。
在他們看來,這是向天借力,只要一個地方畫錯,不僅借不來任何力量,甚至還會傷及自身。
所以,畫符是十分嚴謹之事,且是水磨功夫。
沒個數載時間,根本別想出師。
可方陽,他不僅沒有跟九叔學過畫符,甚至看茅山秘錄也才幾天時間,竟然就已經能畫出正確無比的符咒。
九叔又怎么能不吃驚。
見方陽點頭,確認是他畫的后。
九叔立馬開口:“方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入我茅山一派?”
現在,方陽在九叔眼中,完全就是一個修道的奇才,不想著把他拉入茅山派才怪。
見此。
方陽搖了搖頭,一笑:“道長,我醉心武道,無心它顧,這修道一途,還是以后再說吧!”
聞言。
想到方陽在武道一途,先天宗師的身份,九叔恍然的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
拿著烈火符。
一震,法力運轉之下,引動里面的真氣,烈火符無火自燃。
伸手一揮,熊熊燃燒著的烈火符,猶如被一根無形的絲線牽引,直直落在身前的高大芭蕉樹上。
猛然。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
在常人眼中,無甚奇怪的芭蕉樹,在方陽眼中,卻是大不相同。
只見。
在這芭蕉樹青灰的主干上,一身穿紅衣,長著張白的滲人,布滿皺紋的老臉,灰白枯燥的頭發雜亂的老嫗,正在不斷的嘶吼,血色大口不斷開合,想要掙脫出這棵芭蕉樹。可是,在這不斷燃燒壯大的烈火之下,它卻是怎么也掙脫不出來。
而原本,這充滿樹汁的芭蕉樹,是不可能被點燃的。
可由于這是芭蕉精的主體,且芭蕉精現在還在里面,充滿了邪魅之氣,這就導致烈火符,借助這股邪魅之氣,不斷的壯大燃燒,使得這整棵芭蕉樹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片刻。
眼前的芭蕉樹消失不見,只剩地面一堆隨風飄散的灰燼。
“走吧!”
看了看灰燼,九叔對方陽說了一句后,便背著手,往外走去。
見此。
方陽邁步跟上,同時,心中想著,還好剛才沒引芭蕉精出來,使得這芭蕉精因吸了一根筋弟弟的元氣,正在消化沉睡,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這才能這般簡單的消滅了它。
不然,真把它給驚醒,引了出來,再想消滅它,卻是要多不少手腳。
第二天,一早。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響起,正在二樓房間打坐的方陽,起身,走到窗戶邊,往下瞧去。
正見阿豪嘀嘀咕咕的前去開門。
一打開。
只見,一群身穿絲綢錦緞,華貴衣物的士紳站在門外。
當先一胖乎乎,長著兩撇胡須的老頭,拿著把扇子,對開門的阿豪說了幾句話。
隨后。
就見,阿豪立馬微微側身,沖身后的房子喊道:“師父,鎮長帶人來找您有事!”
說完。
就聽得九叔的聲音自房子里傳出。
“帶人進來,站在門口像什么話。”
話音一落,九叔也自房子里走出,迎向鎮長等人。
一番客套之后,鎮長等人便在九叔的帶領下,走進大堂。
見此。
方陽也自樓上走下,坐在一旁聽著。
原來,這次鎮長帶著一群士紳前來,乃是因為最近鎮子上老是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且無緣無故有人死亡,可謂是六畜不寧,家宅不安。
故此。
鎮長等人立馬便想到了風水的問題,前來找九叔,希望他給鎮子看一看風水。
對此。
同樣居住在鎮子里的九叔,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并約好下午一起登山,瞭望鎮子,看看風水。
等鎮長等人留下銀圓,告辭離去后。
九叔對一旁的方陽道:“方先生,下午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點點頭,方陽對風水一道也是好奇的緊,正好趁此機會詢問了解一番。
下午。
鎮子后山。
九叔和方陽,在鎮長等人的陪同下,四處看著。
按照九叔的說法,風水是中華民族歷史悠久的一門玄術,也稱青烏術、青囊術,較為正統的說法叫做堪輿。風水是自然界的力量,是宇宙的大磁場能量。風水本為相地之術,即臨場校察地理的方法,也叫地相、堪輿術
風水風水,先看風,后看水。
風就是元氣和場能,水就是流動和變化。
風水,是會隨時變化的,所以才要經常調整,才能得到最好的風水,使得家宅安康。
沿著自山頂流下的溪流上行,九叔一邊走一邊說,方陽則是在一旁認真聽著,不時的點點頭。現在九叔所說的風水,在茅山秘錄上并沒有記載,方陽自然就較為上心。
走不多久,來到一處瀑布之上。
由于方陽剛才聽得認真,故此,知道方陽對這風水一事比較上心的九叔,就準備多說幾句。
只見。
九叔指了指瀑布,回頭對方陽說道:“方先生,本鎮四處環山!”
說著,他指了指對面一座看上去像是一個巨大石盤的山體:“左邊金盤獻瑞!”
又一指自己等人所站著的溪流:“右邊水瀉中堂!”
“前展華庭鶴宇,后枕荊山翠玉!正合風生水起之象,應該是丁財兩旺!”
隨著九叔的動作,方陽看去,只見在鎮子的前方,乃是一龐大的河灘,河灘邊是一條碩大的河流,這河流以鎮子為身子,兩端的河段為翅膀,正像是一只振翅高飛的仙鶴。
而后方,則是連綿不絕的翠山。
正符合九叔所言。
可是。
九叔剛說完,方陽還沒說話,就見一旁的鎮長嘆息一聲:“道長,若真和你說的一樣就好了。最近,鎮上無緣無故的六畜不安,人口不靈!我們懷疑是風水出了問題,這才來找您啊!”
聞言。
九叔點了點頭:“風者,乃是指氣流,千萬不能堵住氣!”
說著,九叔指了指四周:“現在,虎虎生風,氣流暢通,風應該沒事!”
“那水有沒有問題呢?”
“我去看看水源!”
“好!”
不多時。
幾人行得一處水潭旁。
九叔看著眼前的水潭,緩緩道:“所謂風管人丁,人管財;風不入戶,不旺丁;水不上堂,不旺財!這鎮子的水位格局一流!”
說著,九叔一指水潭下方,一個由水流沖擊而成的巖石圓環。
指著那自圓環中流過的溪水:“這個叫做龍吐珠穴,巖石經過山溪沖擊,侵蝕成為一水環,把水流套住,形成了金龍追珠。俗話說,珠圓玉潤,家肥屋潤,是不是呢?看看珠就知道了。”
幾步。
九叔走到圓環下方不遠處的一小水潭旁,俯身,翻開水潭出水口上的一塊青石。
隨著九叔的動作。
一顆灰白的石珠出現在眾人眼中。
只不過。
珠圓玉潤,講究的是珠要圓,這顆石珠是夠圓了,只不過,它卻是裂的。
見此。
九叔一驚,低聲嘀咕著:“怎么會這樣?”
“水出問題了吧?”
一旁早就知道怎么回事的方陽,出聲提醒了一句。
“嗯!”
點點頭,正準備仔細查探一番的九叔,卻突然聽得上面傳來一聲慘叫。
對視一眼。
方陽和九叔齊齊往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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