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賈詡惜命不下李軒,也是個好逸惡勞的賤種,能享受能舒服,那是絕對不艱苦樸素的。
且這家伙比李軒更懶蛋,所以殊歸同途,為了偷懶,也只能培養助手,把該自己干的活,統統分包出去。
加上賈詡就是只求舒舒服服的混日子,所以能把物資統籌工作做的“平庸”無比,絕不改進,決不事必躬親,不想奇謀妙計,省的累著自己。
可也不會更差,不會亂,因為差了影響效率,會勞煩自己。一出亂子,就影響休息。
所以,賈詡這號怪咖,提的位置再高,部門不會有什么新氣象。可他為了偷懶,會不知不覺的培養出一堆徒弟。
賈詡就是把本來紛雜的事,變的有規律。把復雜的事情,簡單化。然后,也不藏私,把輕重緩急的歸類方法,什么該焦點,什么該模糊,全教給下屬。
等徒弟學會了,能把常務與管理接過去了,他甩手掌柜一樣,繼續回家貓著去。
賈詡是李軒唯一發現的天生具備空間與架構視角的人,天賦比他要高的多,學什么都是“透”,不是學會,而是“透”,可以用紛雜現象背后的同一個原理,摘自己的星。
賈詡看個《孫子兵法》,都能自己寫本《鈔孫子兵法》出來,看《吳起兵法》,就在一邊寫一堆:“咦?你這個想法很妙啊,用于養馬也是可以的呀。唔?不對,你這個必勝的方法太蠢了,我要是這么一搗鼓,你必勝個屁。”
“行火必有因?發火必有時?必須天燥時?放屁,我偏下雨的時候澆油燒你,你想的到不?天燥我等你來燒我,必來哦。”
賈詡只是宅,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寫東西都是自娛自樂,不是要拿這些私下寫著玩的東西,像孫武子一樣拿去給公卿看,以求帶兵,施展抱負。
不是的,他就是無聊的自娛自樂,頂多給私下的狐朋狗友,知心朋友看看,交流交流。
李軒之所以知道賈詡比他天才的多,就是因為大漢是六子象棋,他弄了后世的象棋找賈詡下。
結果,沒兩天,賈詡就又各添了“弓”“船”“騎”“糧”四個子,減去了兩個“卒”,且增減未停,始終在尋找更好玩的配比。
這就是天才,不會被已知的東西,已知的框架局限住的。
所以,被北盟所有人鄙視的“戰略火箭軍”,“戰略導彈”與“戰略轟炸機”項目,只有賈詡覺得靠譜,一有閑就在家攢導彈。
“你要挑動呂奉先與丁建陽同室操戈么?”
賈詡從大衣兜里掏出一把“如意鹽糖”,軍需藥品,補充糖分鹽分與維生素的,剝開糖衣塞自己嘴里一個,又攤掌問李軒要不要。
“培養人以下作亂,好不好呀?”
李軒擺手示意不要,從自己兜里摸出個麻糖塞嘴里了,咀嚼道,“呂布對丁原忠心耿耿,可惜蹉跎十年,不得用不得升,昔日小飛將,快變成老主薄嘍。”
說著,一搖頭,“這弒主的頭一開,怕是胸中那股戾氣,就再也壓不住了。以后哪個石頭再想壓其頭,必被其碎呀。”
“丁原就是怕被手下爬上來,壓著自己唄。”
賈詡喜滋滋的吃著如意糖,糖分總是讓人開心的,“畢竟出身太卑賤,一文盲縣吏,又無寸功,驟登一州刺史位,我都以為他私下姓劉呢。”
說著,嘻嘻一笑,“把小李廣用來畫戶薄,恐怕這事只有丁原干的出。當年跟隨小李廣邀擊匈奴,一同投靠丁原,想要搏個出身的涼州眾豪杰,血估計早冷了,時下散沒散干凈都不知道。只知道當年呂布帶軍并州投效,時下軍權早被扒干凈了,明為主薄,實充親兵。”
呂布不是丁原義子,只是帶一群小伙伴投效,卻被剝去軍權,任命為主薄,充任了保鏢的下屬。
呂布投效丁原時,血氣方剛,年方才十五。以為被一州刺史看中,必能一展所學。以其武勇,又有涼州一群小伙伴相助,邊疆沙場爭雄,自然功名富貴不在話下,封侯有期。
主薄啊,這是官呀。親兵啊,刺史信重呀。
懵懂少年,一晃十年。
主薄還是主薄,親兵還是親兵,當年一起跟隨呂布奔赴并州,懷揣著一腔熱情,發誓一起爭雄疆上,搏個功名萬戶侯的小伙伴們,流云星散……
三姓家奴,呂布,你好!
“堂堂飛將,以一犬待之。”
李軒也笑,心里有底,話出自然就堅定,“并州是個井,一出井,不用挑,呂布何時壓不住心頭憤郁,就是丁原匹夫授首之時。這號沐猴而冠,最怕下屬竄上來的官帽猴兒,被宰了都不會有下屬掉一滴眼淚,就是看誰第一個動手罷了。邊將粗鄙,不讀《孝經》呀。”
說著,樂了起來,“可呂布冤不冤,丁原被誰干,是并州的事。我只是擔心并州一亂,干死丁原的不是咱的合作伙伴,新主一換,事不又得重談?”
“你想怎么辦?”賈詡好奇。
“我要知道,還問你?”
李軒沒好氣,“除丁原易,呂布那人,視之諸侯,視之為將,觀感自不同。那是不想為奴,想自己做主的人。我等以并州之主相待,替掉丁原不過反掌之間。
可是,幽并涼三邊合作,有主有次,有支配與被支配呀。挑動呂布弒丁原易,想再壓一個被壓了十年,憤郁不知幾何的人,談何容易?
只看呂布被丁原一匹夫誆騙十年,就知其乃有勇無謀之輩。可其勇難得呀,涼州刺史隨意一孝經平叛的跳梁小丑都當得。可‘飛將’之名,那在雍涼邊陲之地,是誰都可稱得?有叫錯的名字,沒叫錯的外號啊。
我漢地本就缺騎兵將領,呂奉先大將有神,善戰無前,用以草原騎兵爭雄如虎添翼,我怎忍輕害?
可如此梟桀之雄才,狼戾虎行,一旦弒主,胸中憤郁一泄而出,怕是從此再也休談支配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呀。他呂布敢再回首十年前么?他敢去看十年前與其一起同投并州的小伙伴的眼神么?
換你是呂布,一身武勇,滿腔抱負,求的是功名利祿,萬里封侯。卻被人一壓就是十年,忝為筆吏一主薄,你敢再信義氣之主么?”
“丁原何才?何能騙我賈詡十年?”
賈詡撇撇嘴,對被丁原誆了十年的呂布,一點都不同情,反有些幸災樂禍,“不就是想除了丁原,又不想毀了呂布嘛。”
說著,得意洋洋的瞥著李軒,撇撇嘴,“李小仙呀李小仙,妄我賈詡高看你一眼,以為你神機妙算不輸于我,沒想到你就是個笨蛋啊。”
“嘿我草。”
李軒氣的撓了撓臉,抓狂道,“你有轍就說,損我干嘛?”
“你真的沒辦法?”賈詡再確定的問。
“沒辦法。”李軒搖頭。
賈詡滿意的點頭:“那你就是沒我聰明,多簡單的事啊,你對天空說,賈詡我服你,我就告訴你。”
“日了。”
李軒崩潰的一抹臉,抬手一指天空,“天空飄來五個字,那都不是事。”
“不是這五個字。”賈詡不高興了。
“明年送你去并州。”
李軒眼神沉沉的,沖賈詡比劃了個二,“我多送你倆字。”
“唔?”
賈詡聞聲一愣,變臉一樣,馬上笑攆如花,親熱的虛拍了李軒兩把,“大家都是江湖兒女,開個玩笑而已,何必這么認真?”
“五百塊吧。”
李軒故作大方的一揮手,“我那有想轍特別經費,你想的轍好,我為你爭取一千元獎金出來。”
“又是二一添作五啊,你這抽成也太狠了。”
賈詡不滿意的搖搖頭,感覺被剝削的太狠了,可還是獻策道,“很簡單,欲除丁原,又不想毀掉呂布,那就把呂布買過來。”
“買過來?”
李軒先是一呆,繼而福靈心至,一下明白賈詡的意思了,不由大拇指一豎,“高,實在是高。”
以賈詡之智,自然說的不會是收買。
那就是把呂布買到幽州,買到北盟來?
“嘿嘿。”
賈詡當仁不讓的晃了晃頭,扯了扯自己的華麗皮草大衣,臭屁道,“你不是要搞華麗的志愿騎兵團么?呂布好華愛奢,自在隨意,又英勇無匹,豈不是騎士團長好人選?
既是志愿騎兵團,頭上就無主了。他就是主帥,不辱沒他吧?可其麾下統領的卻又多是北盟的在鄉志愿騎兵,反不了他吧?若其功大,讓他位比諸侯又如何?北盟旗下的眾多諸侯之一嘛,有蘇區,有世平縣,多他一個呂區,布縣,奉先之國,不多。”
“哼哼。”
李軒摩挲著下巴,頻頻點頭,“你的小聰明都快趕上我了,繼續努力,拿到賞金,記得還我一半。”
“噗。”
賈詡斜臉吐了口吐沫……
北方軍兩千三百騎兵,攜涼州騎兵兩千,并八百翼州鄉兵,驅著三萬黃巾戰俘抵達廣宗時,河北黃巾已只剩廣宗與下曲陽兩個同屬巨鹿郡的據點了。
而唯一能支援廣宗的汝南黃巾已被北方軍擊潰,另一路南陽黃巾已被朱儁匯同荊州軍包圍了三個月,所有外圍據點已經拔除,覆滅只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