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易逝,轉眼又是一個多禮拜過去。
隨著畢業季越來越近,學校里到處彌漫著淡淡的哀傷。
畢業即分手,不是說說那么簡單的,這里面涉及到諸多因素,而歸根到底就一個字:錢!
這個世界大多數還是普通家庭,寒窗苦讀十余年,畢業后再沒有那么多時間花前月下,你儂我儂,而是面臨著生存的壓力。
這一點上女孩子相對來說要輕松很多,她們只要養活自己,再不濟也可以在家啃老;至于結婚,買房,買車,以及未來,那是男生要考慮的問題。
貧賤夫妻百事哀!
都是成年人,男生明白這個道理,女生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基本上都是好聚好散,和平分手。
此時這一幕幕正在大學城里上演著。
街角的咖啡店,校道的樹蔭下,學校的英語角,曾經一對對情侶在沉默中爆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聲,最后又歸于平靜。
作為文科學校,金師大的男女生則顯得更加感性。
男生借酒澆愁,對著夜半長空大聲咆哮著: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女生則是暗自啜泣,紅著眼睛默默念訴: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畢業典禮前一天,韓義也回到了金師大。
在這里讀了四年書,他所有的記憶都留在了金師大,也許當時看去并不是太美好,但回過頭再去看,又何嘗不是一份彌足珍貴的回憶?
寢室里幾個哥們都已經確定好未來的路。
盧震海回家開店;
羅春回中海啃一段時間老;
沙嘉慕考研;
劉浩楠在老家天府市找了份在事業單位電氣維護工作;
該喝的酒都喝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中途劉浩楠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誰也沒去勸,任憑他發泄著心里的痛苦。
不輕易談戀愛的人,一旦陷進去了,往往會被傷的很深。
劉浩楠就是這樣。在他以為會天長地久,白首不分離的愛情,敵不過現實的殘酷。
那個沒給韓義留下太多印象的女生鄧娜,在她生日那天,當劉浩楠手拿鮮花、打算給她一個驚喜時,卻眼睜睜的看著她坐進了一輛蒙迪歐。
也許正如歌曲里唱的那樣,他不應該在那里,他應該在車底,看著他們擁吻的甜蜜,給了他徹底死心的勇氣。
在走回學校的路上,劉浩楠紅著眼睛笑道:“我愛她,但我不喜歡她了。”
韓義使勁拍拍他肩膀,什么也沒說出來。
下午兩點鐘,溫宏給韓義打了個電話,通知他到校黨委辦公室。
辦公室里人很多,黨委副書記兼校長田國斌,常務副校長高永強,另外還有教導主任邰陽、輔導員溫宏以及四五位眼生的教授。
當韓義到的時候,本來談笑風生的眾人瞬間鴉雀無聲,齊刷刷看了過來。
面對金陵副市長都不怵的韓義,此時卻有些心虛。
這種心虛不是怕,而是慚愧。在這里四年了,最后卻要以一個肄業生的名義畢業,實在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盡管尷尬,韓義還是硬著頭皮說:“那個……各位領導下午好!”
隨著他的開口,辦公室里凝滯的氣氛為之一松,站在辦公室西首的田校長,踱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道:“你就是韓義?”
“是,我是!”面對金師大的二號大BOSS,韓義伸手握了上去。
田國斌握著手不松開,上下打量了番,問:“天義科技是你開的?”
“對!”韓義楞了一下,隨后點點頭干脆的承認了。
見到他承認,辦公室里的人再次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好像要把他從內到外看個清楚。
上兩個月,韓義說要捐贈500萬,當時學校里關于他畢業證問題就開了數次研討會。
基調基本已經定下來了,保留學籍,同時頒發優秀校友證書。
然而就在這個月中,捐贈的500萬到賬了,但卻不是以韓義個人名義捐贈的,而是以天義科技公司的名義,一下引起了軒然大波。
天義科技現在不說國際最頂尖的科技公司,但絕對是國內最牛掰的!
為OLED解決的電學補償問題,曾引起國際巨大的轟動,雖然該項技術最后轉讓給了華星光電,但無可否認的是,光這一項技術就足以讓天義名揚四海。
隨后光傳感器的面世,更是奠定了天義在科技界的地位。
這樣生猛的科技公司,突然無緣無故的捐贈,能不引起金師大的重視嗎?
然而調查結果差點沒讓金師大的黨委班子眼珠驚掉,因為根據結果顯示,那位捐贈了500萬的“優秀校友”、很可能就是金陵科技界巨擘天義的掌舵人。
而消息來源就是金陵大學物理研究所所長鄭培生院士。
這下玩笑開大了。
天義科技的掌舵人居然是金師大的學生,而且還是個拿不到畢業證的肄業生,傳到別的大學耳中非笑死不可,說他們金師大有眼不識金鑲玉!
這種已經不能用優秀來形容的學生,只要韓義說一聲,全球任何一所高校,包括常春藤名校都會歡迎他過去深造。
只有腦子被驢踢了的學校,才會不給他畢業證!
金師大也是緊急磋商,這一次倒是很快達成了統一意見。
很簡單,直接把韓義檔案提到了金師大物理學院,至于什么學分,畢業論文,一個OLED加一個光傳感器還不夠分量嗎?
應該說分量十足!
如果當初這兩項技術是聯合開發,或者哪怕僅僅是掛個名號,金師大物理學院都將名聲大噪。
不過還差一道手續,需要韓義本人簽字確認!
今天把韓義找來就是為了這個事。
在韓義點頭后,田國斌笑容滿面,同時也是感慨連連,“我看過你的簡歷,小韓,你真的很了不起。”
被拽著手的韓義,有些不好意思。
事實到底如何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沒有制造商工廠,或許他也能拿到畢業證,但絕對稱不上了不起。
至于現在嘛,也只能坦然接受了。
心里感慨了一下,回過神道:“謝謝!給各位領導添麻煩了。”
田國斌哈哈笑道:“這種麻煩多多益善啊。”
說著田國斌拉著韓義的肩膀,來到了辦公桌前,“這是學校的安排,你看看,要是沒問題的話就在下面簽個字。”
韓義看了眼桌上的轉系申請報告,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再次說道:“給各位領導添麻煩了。”
辦公室里所有人都笑瞇瞇的看著他。
韓義接過田國斌遞過來的鋼筆,在文件最下面認認真真寫上了名字。
這個名字簽好,意味著他是金師大真正的畢業生了!
“你的畢業證書會在明天典禮上一并發放,不過在此之前,學校有個不情之請!”
韓義點點頭,“田校長,您說。”
田國斌從抽屜里拿出本燙金大紅本子,遞到他面前說:“這是學校的一點小小請求,還希望小韓你能答應。”
韓義接過本子看了眼,居然是客座教授的聘請書,上面什么都填好了,只要他同意,從今天開始,他就是金師大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了。
不止是金師大,在全國來說都是數得著的。
韓義本想推辭的,但隨后一想,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個客座教授更多的還是象征意義,對彼此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好!”韓義干脆的答應了。
田國斌頓時喜出望外,他是沒想到韓義這么好說話。
一張畢業證對現在的他來說沒什么大不了,相反的,天義如果茁壯成長下去,金師大反倒會為此受益匪淺,更別說客座教授了。
等哪一天韓義真的名揚世界,到時他的母校也會一并站在他的身后,成為世人矚目的焦點。
而這一天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