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服務生的話,樓梯口的韓義一時有點發楞,“沒這么巧吧?”
可是再看下面那些會所工作人員行色匆匆的樣子,應該是真的了。
鎮定了一下心神,在心里告訴自己“我什么也沒干,怕什么”,然后抬腿就打算繼續下樓。
可隨后就知道這個想法很傻很天真。
水玲瓏里是干什么的,人家警察心里一清二楚,你說你來洗澡的,誰相信啊?
這種事就跟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一樣,不是屎也是屎。
隨后思維擴散。
據盧震海所說,水玲瓏的老板后臺很硬,營業大半年了從來沒被查過,怎么他前腳剛到、后腳警察就來了?
這分明是有人在惡心自己啊!
不出意外,一旦他真的被警察帶回派出所,明天網上肯定鋪天蓋地都是天義科技老板大寶劍被抓的消息。
至于會產生哪些后果,目前無法預料。
但在現如今這個大環境下,作為正面形象出現的公眾人物,卻做出如此有悖社會和諧的事情,肯定要被口水給淹沒。
而且這種事好說不好聽,你說你堂堂億萬富豪,找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要饑渴到來會所?
不過天可憐見,韓義是真找不到。
身邊認識的女人倒是很多,但也沒到上床的地步;就算可以,他也做不出。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有些女人碰了后患無窮。
就像五星電器那個張可可,還有高委會主任鄧友文的女兒鄧淇勻,微信里時不時就有她們發來的曖昧短信,他敢碰嗎?
這種功利心太強的女人,一旦碰了,不扒層皮下來他休想脫身。
這一切說起來很長,但實際上也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
在上半身壓倒下半身后,智商重新上線。
韓義立馬轉身朝樓里走去,同時接通了蘇瑞爾,嘴里急問道:“你現在在哪里?”
耳畔傳來了只有韓義一個人聽到的聲音,“實驗室。”
韓義焦急道:“快,計算一下,從實驗室到老山公園下的水玲瓏沐浴會所,最快要多長時間?”
“9分鐘!”
“你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知道了!”
這邊韓義一邊說、一邊朝樓上匆匆跑去。
一路之上到處都是衣衫不整的會所技師跟客人,面帶驚惶之色的從包間里跑了出來。
水玲瓏價格不菲,來的人都是小有身價的,其中也不乏有頭有臉的人物,遇到這樣的情況,有多緊張自然不用多說。
后面已經聽到警察的呵斥聲了,客人嚇得紛紛朝樓上跑去。
“MLGBD,哪個王八蛋舉報的。”
“槽!老子褲子剛脫,什么也沒做呢,真是見鬼了。”
“那你跑什么?”
“我跟我老婆說出差的,這要是被帶去派出所了,回家還不得大鬧天宮啊。”
“哎!都差不多。我跟我女朋友談了半年戀愛,一次都不讓我碰,今天也是一時沖動才來的,誰成想那么倒霉。”
戴著鴨舌帽的韓義,聽到這些老司機的話,心里升起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
現在說什么也遲了。就當是一個教訓,以后謹言慎行吧!
此時天義實驗室的蘇瑞爾,在接到韓義電話后,旋風般沖出了實驗室。
雙手一拽,“啪嚓”一聲,把身上的白大褂直接扯碎了,人已經三步并作兩步的跳到了樓下。
沖出實驗大樓后,身體帶出一道殘影向停車場沖去,口中喊不忘朝大門口的保安喊:“開門!”
“嗡”
豐田LC76的發動機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在電動門緩緩向墻體內縮去的時候,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其反光鏡跟電動門間的距離不超過一厘米。
站在門口的保安目瞪口呆道:“蘇工這車技簡直鬼神莫測。”
今天正好是孟慶生帶班,聽到動靜走了出來,朝馬路上隱約中可見的汽車尾燈瞄了眼,說:“有什么樣的老板就有什么樣的手下。
咱老板那么生猛,有蘇工這樣文武雙全的工程師也是正常。”
保安連連點頭。
就在兩人感慨的時候,豐田早已接連闖了七八個紅燈來到跨江大橋上。
此刻碼表上的速度已經飆到160邁,而且油門自此再也沒有松開過,暴怒的發動機聲回蕩在江面上,發出了咆哮的嘶吼聲。
“嗡嗡嗡……”
風馳電摯般駛過跨江大橋,從實驗室到這里全程用時不到5分鐘。
下了寧海線朝江北大道線上開去,咆哮聲依然猛烈,越過一輛輛奔馳寶馬朝老山森林公園開去。
到了7分鐘,遠處高架橋下的“水玲瓏沐浴會所”、霓虹招牌已經在望了。
“嘎吱——”
蘇瑞爾一個緊急剎車,粗大的輪胎在地面上劃出十幾米的橡膠印,隨后拉開副駕駛車門,人跟著竄了出去。
左右看了眼,確定沒有車輛后,蘇瑞爾健步沖上了護欄水泥墩,然后直接跳下來三層樓高的高架橋。
水玲瓏里此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韓義跟著一群客人上到四樓后,鋼制鐵門截斷了通往天臺的路。
不過在危機面前,眾人發揮了人多力量大的特點,并肩喊著口號踹開了鐵門。
“砰—”
鐵門撞開后,眾人一股腦涌了出來,后面還有老司機找東西卡門。
不過等看到天臺上的環境后,眾人一下子絕望了。
會所大樓是挑高設計,雖然僅僅只有四層,但卻有10幾米高,墻體上也沒有空調架,更沒有緊急逃生通道,死路一條。
“臥槽—這可怎么辦?”
“嘭嘭嘭——開門,快開門!”
聽到警察的聲音,七八個老司機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辦?
死道友不死貧道!
韓義也管不了他們了,往旁邊走了幾步,對著空氣問道:“到哪里了?”
“農大!”
農大距離水玲瓏還有2公里呢,看著外面砰砰的敲門聲,韓義頓覺不妙。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夕向晨?
其實在第一時間他便想到了找夕向晨,可又實在拉不下那個臉。
這要是被康必成他們知道了,還不得被他們笑話一輩子?
就在他猶豫著的時候、兜里電話震動了起來,拿出來看了眼,居然是久未聯系的代婉婷。
此時此刻,韓義哪有心情聊天?想也沒想就掛斷了。
而金師大女寢樓通道上,代婉婷并不知道韓義的處境,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臉上的表情失落不已。
她想到了怎么寒暄,想到了怎么援引話題,甚至還想到怎么賣慘讓韓義同情。
但她就是沒想到,韓義會連電話都不肯接。
也許這就是常說的,人走茶涼吧!
巨大的期望演變成了失望,看著天空皎潔的銀盤,深深嘆息了一聲。
水玲瓏會所的天臺上,外面的警察已經在喊話了。
“快點開門!再不開我們可就撞了……”
一幫老司機臉色蒼白,眼看已經躲不了了,紛紛在想著怎么跟家里的老婆、女朋友交代?
已經有人拿出電話撥打了起來。
“親愛的跟你說個事,我本來確實打算出差的,可是領導臨時換了個人……
所以我就來了水玲瓏……
你相信我,我什么也沒做,這是一場誤會,所以等下警察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千萬不要激動。”
“砰砰砰——”
警察開始撞門了,天臺邊,韓義看著夕向晨的電話、終于還是撥打了出去。
而此時大樓側后方,蘇瑞爾已經像蜘蛛似得快速向上攀爬著;
她的手掌好像按了磁鐵一樣,明明墻上什么借力的地方都沒有,但她手掌還是牢牢的抓在上面。腰跨每扭動一下,身體便向上躍升半米。
“砰”
夕向晨的電話剛接通,天臺的防盜門被人狠狠撞開了,一大幫警察涌了上來。
“別動別動,把電話掛了——”
“都給我蹲下蹲下——”
這邊電話里夕向晨剛開口問什么事,韓義眼角余光瞄到、天臺邊的鑄鐵欄桿上冒出了一只手。
滿頭大汗的韓義說了句“沒什么”,把電話裝好朝天臺邊走去。
后面的警察一看嚇了一跳,“喂,站在那里別動——”
韓義充耳不聞,迅速翻過欄桿。
蘇瑞爾探臂摟住他的腰,然后在一眾警察及老司機驚駭的目光下,直接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