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到別人賺錢,就以為這個世上錢非常好掙。
就像直播,看到人家賣賣萌,撒撒嬌,打賞無數;
眼饞之后自己也去開直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準備劇本臺詞,又是唱又是跳,最后觀看人數寥寥無幾,打賞三兩塊。
她不知道的是,人家本身就是播顏值的,撒嬌賣萌哄觀眾套路禮物;
有的則是經紀公司帶頭刷,配合人氣、配合彈幕、配合節奏,營造出直播間火熱熱的氣氛,吸引真正有消費能力的土豪,飛機火箭一起飄,彈幕齊刷刷地“大氣”、“xx總”、“xx皇”“666”……
還有就像寫小說,這個成神了,月入幾十萬,那個賣版權了,版權費幾百萬,艷羨不已,然后自己也去寫小說,最后發現,TM的,居然連簽約都過不了。
還有人拿忘語來激勵自己,說人家40萬沒簽約,最后不也成神了嘛。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堅持就一定可以成功。
殊不知,人家沒簽約之前各項數據就非常牛逼了,只等著簽約后一飛沖天的那一天。
還有那些一直被樹立成為心靈雞湯的“白手起家”的富豪,哪個背景簡單?
比如當年的華人首富李家成,人家舅舅莊靜安可是香江鐘表大王,有名的大富豪;
后來李家成娶了莊靜安的女兒,也就是自己的表妹莊明悅。他當年開塑料廠的資金就是莊靜安支持的。
另外,李昭基父親,經營黃金、外幣等大宗買賣;
亞洲糖王郭賀年,父親是大馬著名商人;
鄭宇彤父親,羊城著名綢緞商人;
馬耘父親,長期擔任浙省曲藝家協會領導,有著很廣的政商關系;
馬華縢父親,鹽田港上市公司董事,與李家成是鄉黨,兩家私交甚好。
還有很多很多這樣的例子。
包括那些所謂的“草根”創始人,全部有不為人知的強大助力,這里就不一一細說了。
所以,真正努力過的人,就會明白天賦的重要。
張勝不明白。
他就認為韓義不肯借錢。
什么人生的四個階段,你不給我機會讓我去拼一把,怎么知道我一定會失敗?
“小義你就讓我試試嘛,就這一次,以后我保證再也不來煩你了。”
見張勝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韓義好笑道:“那你說說到底借錢做什么,我幫你分析分析。”
“這個……”張勝一時有些為難。
韓義又點了一顆煙,吐了個圓圈,看著青煙裊裊升起,說:“是嫖,是賭,你總要說個子丑寅卯出來啥?
不能你張口20萬,我就拿給你對不對?
我是有錢,但我錢也不是大風刮過來的;
我可以拿去修路,拿去租果園,或者做慈善,但我總曉得我錢花在哪里啊。
你這個不明不白的,我憑什么借給你?”
張勝糾結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就在這個時候,韓山端著水果盤上來了。
蘋果瓣,橘子瓣,還有鮮草莓。
韓義伸手拽了張塑料凳放在旁邊,韓山把盤子放下,然后挨著張勝坐下。
“來,都吃兩塊。”
張勝身體往后拱了拱,捏了兩瓣橘子放嘴里嚼著不說話。
韓義甩了跟煙給韓山,問:“還沒去啊?”
韓山點上后吐了口青煙說:“幺妹今天沒上學,幫我看店呢。”
韓義奇怪道:“怎么了?”
張勝嘀咕道:“她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瞎糟踐錢。”
韓山不高興了,右手兜起一個腦瓜子扇了過去,“說的什么屁話。不讀書將來喝西北風啊!跟你學,16歲出去打工,打到26歲還是一事無成?”
教訓完張勝,韓山解釋說:“可能是剛來,學習上有些受拖累,產生了厭學心理,最近鬧別扭,說不想去上學了。
王良河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沒得用。”
韓義說:“那不行啊!不讀書將來能干嘛?連個好人家都找不到。”
韓山說:“我也是這么想的呢。不過這個小丫頭脾氣犟,王良河也怕打狠了再犯倔跑掉了。
考慮之后就讓她先休息兩天,等調整好心態再去上學。”
韓義一想也是。這個年紀正處于叛逆期,萬一真跑掉了,后果不堪設想。
“這樣吧,等下我去給她做做思想工作。”
韓山道:“嗯,你是大學生,說話有水平,說不定她能聽。”
等一根煙抽完了,韓山起來說:“張勝你還不去上班啊?”
張勝支支吾吾不說話。
韓山看著張勝長大的,他屁股一撅就知道他拉什么屎,朝韓義問道:“他是不是又跟你借錢了?
我就曉得,他上來準沒得好事。
你不要給他,上次跟你媽借3000塊,說談女朋友的,結果到現在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張勝置辯道:“上次那個女的不是黃了嘛。
人家聽說我沒車沒房,不愿意跟我談朋友。”
韓山氣不打一處來說:“沒車沒房你怪誰啊?我幫你去買?
人家韓智在老家一年買了一套房,韓仁上個月買了輛小汽車;
你呢?一天到晚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夠,就你這樣,人家姑娘能看上你,那都是高度近視眼。”
“那我有什么辦法嘛。金陵這邊消費這么高,王小虎又那么摳,一個月就開我5000塊,夠干嘛的?”張勝一臉便秘的樣子到。
韓山伸出青筋虬結的右手,揪住張勝耳朵訓斥道:“你還有理了。你吃廠里的,住廠里的,一個月5000塊不夠啊?
給你兩萬,讓你去吃喝嫖賭?”
“疼疼疼……”張勝捂住耳朵求饒。
“上班去,不要在這里煩小義。”韓山揪著張勝耳朵下了樓。
村頭水果店,穿著一款綠色輕款羽絨服的王幺妹,稱斤、算賬、結賬,做的似模似樣。
等送走一波客人后,剛打算坐下歇息一會,余光無意間掃到門外一抹熟悉的身影,頓時笑靨如花,雀躍著迎上前甜甜道:“小義哥哥,你怎么來啦。”
韓義揉揉她的腦袋,笑道:“來看看你啊!”
對于韓義的親昵,王幺妹竟然有些小羞澀,紅著臉說:“瀟瀟姐今天沒來嗎?”
“快考試了,她最近一直忙復習呢!”
聽到學習,王幺妹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神色。
跟著韓義走進水果店,那邊弓著腰整理貨物的韓山說:“幺妹啊,跟你阿哥出去走走。”
王幺妹看了眼韓義,“噢”了一聲,摘下碎花套袖,然后朝店外走去。
韓義在店里看了看,然后轉身跟了出去。
兩人順著樓房間的過道朝沿河路走去。
現在已是初冬季節,天上瑩白的陽光直射入大地,卻令人感覺不到溫度。
河畔的風吹在臉上有些冷,縮著肩膀的王幺妹往韓義身邊靠了靠,身高剛剛過肩。
“為什么不想讀書啊?”
王幺妹如同大人般嘆息了一聲,一張如瓷碗般潔凈的小臉上,竟然帶上了一絲憂愁。
“我要是說我讀不進去,你會笑我嗎?”
“不會。”
王幺妹沉默了一會說:“我感覺跟同學差距很大,他們都那么優秀,而且還多才多藝;
而我呢,什么都不會,上英語課的時候,感覺就跟聽天書一樣。
還有數學,看到那些好像蚯蚓一樣的符號,我腦子都快炸裂了。
我趕不上同學的學習進度,連小英都不如,她現在已經是學習委員了;
我……我真的好差勁。”
說著說著,王幺妹竟然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