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號到21號,用時18天,總行程接近3萬公里。
身體上的疲累不去說它,心理壓力卻非常大,擔心暴露身份后帶來不可預知的后果。
可有些事不去做又不行。
溫水煮青蛙,一直利用電子產品來吸收能量,遲早有一天會暴露;與其那樣,還不如冒一次奇險呢!
這一次的收獲是巨大的。
目前總能量已經超過7000點,省著點用,兩年內應該是足夠了。
利用這段時間的緩沖,盡量尋找替代物品,實在不行,大不了再來一次。反正美國汽車多的是。
為了不留下蛛絲馬跡,在蘇瑞爾的掩護下,韓義潛形匿跡回到了蘇省,之后假扮成他的艾瑞爾秘密出城與他匯合,之后再一塊返回金陵。
回來后什么也沒做,在實驗室的臨時休息室里倒頭就睡。
到了下午一點鐘,幽幽睜開眼。
上方是乳白色的穹頂,邊緣的石膏線上掛著干涸的蜘蛛網;
轉動眼球,腳趾方向有一臺4K高清液晶電視,電視旁邊放著個透明玻璃杯,里面有月初時喝剩下的半盞茶葉,上面咕嘟著兩個氣泡。
恍惚間,韓義終于回過神來、自己身在何方了。
下意識用手摸了下左手腕,綿軟的觸覺讓他松了口氣。
回來了,制造商應用還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蘇瑞爾蘇瑞爾——”韓義扯開嗓子喊。
清水漆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穿著無塵服的蘇瑞爾、俏生生的站在門口。
韓義坐起身子笑瞇瞇道:“你過來。”
蘇瑞爾走到床邊。
韓義拍拍床沿道:“坐下。”
蘇瑞爾非常聽話的坐下,腰臀呈九十度。
“現在美國那邊怎么樣了?”
蘇瑞爾一板一眼說:“根據大數據分析,昨天以報廢車失竊案為主題的新聞,一共有1859篇,較昨天減少54;
帖子一共有64560條,較昨天減少75。”
韓義點點頭,然后對著蘇瑞爾仔細看了看。
如果光看臉的話,那種不勝嬌羞的樣子,真的很容易讓人起犯罪念頭;
臉型小巧可愛,皮膚白皙緊致,一頭金黃色的云瀑束在腦后又憑添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韻味,讓人恨不得摟進懷里好好呵護一番。
但如果繼續往下看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哪怕寬大的無塵服都無法掩飾她粗壯的胳膊,尤其是摟了半個多月的腰肌,那叫一個結實;
韓義可以大膽的說一句,就算用破門錘撞擊,也絕對不動如山。
“這些天辛苦你了。”
蘇瑞爾說:“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地方嗎?”
說完韓義又跟了句,“除了授權解禁這件事。”
蘇瑞爾“考慮”了一下說:“經過我的計算,如果我的身體能重新組合,整體性能會提高16,不過會耗費45點能量,以及330萬人民幣。”
韓義毫不猶豫道:“好!我答應。需要什么材料你盡管用實驗室的名義采購,到了你通知我。”
蘇瑞爾站起來道:“那我出去工作了?”
“嗯!”
走到門口的蘇瑞爾,回頭道:“何瀟瀟小姐在10點55分打來電話,艾瑞爾告訴她你正在休息。”
“我知道了。”
韓義起身刷牙洗臉,打電話問清楚何瀟瀟的位置后便下樓吃飯。
實驗室的獨立餐飲部。
天義實驗室工程師個個都是寶貝疙瘩,很多都是國內外頂尖人才,為了服務好這些人,讓他們能安心的做實驗,天義也算是費盡了心思。
光高級廚師就請了7位,一個月30天,菜式不帶重樣的;而且全天24小時隨時來隨時吃。
另外還有專門人員、負責盯著那些一忙起來就忘記吃飯的工作狂人;萬一到點不下來,要么按呼叫機提醒,要么送上去。
簡直體貼入微。
此時餐飲部里還有人在吃飯,而且邊吃邊討論。
韓義也沒過去,就在門口靠窗的位置坐下。
這里剛好可以曬到西斜的太陽,混合著天花板上中央空調吹下來的暖風,暖融融的。
舀了一勺子黃嫩嫩的蒸雞蛋羹放進嘴里,根本不用咀嚼,直接融化了,味蕾頓時充斥一股咸淡適宜的爽快感。
好東西要慢慢品嘗。
舀了一勺子,韓義便開始扒拉米飯。
吃了兩口,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注視他,抬頭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
放下筷子端著食盤朝東面靠廊柱的窗口走去。
“怎么到現在才吃飯啊?”韓義放下餐盤笑問到。
對面穿著大紅色長款毛線衫、配酒侍翻領白襯衫的宋蕓香,淡笑道:“你不也才吃嗎?”
韓義朝她面前的食盤看了眼,三個盤子一碗湯,5寸米飯碗,全部清潔溜溜.
把雞蛋羹往她面前一端,“再吃點。”
宋蕓香搖搖頭,“再吃該撐著了。”
韓義就低頭吃飯,嘴里還含糊不清道:“你現在多重啊?”
宋蕓香說:“兩個月前秤98斤。”
“你168的身高98斤有些偏瘦了,再長個10斤就剛剛好。”韓義以一副專家的口吻到。
宋蕓香有些苦惱道:“我也想胖點,可就是吃不胖。”
韓義笑說:“這個簡單。回頭讓營養專家幫你重新制定膳食結構。”
宋蕓香婉拒道:“不用那么麻煩了。
韓義舀了勺子豬腰花湯潤潤喉,說:“不麻煩。廚師長老秦就是半個專家,一句話的事情。”
宋蕓香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談,轉而問:“你這些天一直在實驗室啊?”
“啊,怎么啦?”韓義抬頭問。
宋蕓香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面容、因為嘴角沾了點油漬而跌落了凡塵,變得更真實了一點。
此時嘴角連著那一小塊油漬跟著往上翹去,露出一絲意味難明的笑意。
韓義一眼就看出,她在說:你撒謊!
他也瞇著眼笑了笑,沒說話。
宋蕓香就好像有讀心術一樣,知道他的意思是:我撒謊你又能怎么樣?
韓義繼續吃飯,宋蕓香就看著他吃。
過了好久,終于還是宋蕓香憋不住了,問:“那個蘇工你從哪找來的啊?”
韓義問:“怎么啦?”
“她……她真得非常厲害。”宋蕓香遲疑了一下由衷到。
讓一個站在上帝肩膀上的驕傲女孩,親口夸贊另外一個人,這需要莫大的勇氣。
這就好像武道一樣,一個擁有無敵道心的人,他相信自己能鎮壓當世,那就會一往無前,無人可擋;
可一旦那顆無敵道心破碎了,很可能從此驀然眾人。
韓義不知道宋蕓香會不會因此而受挫,但他不希望她那顆驕傲的心為此出現裂痕。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一面。
就好像文科很好的人可能理科一塌糊涂,理科一塌糊涂的人卻很擅長工科一樣,這個是沒法做橫向比較的。”
宋蕓香一雙充滿靈性的雙眸直直看著他,“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你不覺得跟我問的問題完全風馬牛不相及嗎?”
韓義有種淡淡的憂傷。
可能是當初的那一絲刻骨的悸動吧,導致他對她沒有太多的抵抗力。
也不在乎什么形象,端起碗唏哩呼嚕把湯喝完,伸手跟她要紙。
宋蕓香傾身抽了一張面紙給他,韓義接過后擦擦嘴說:“蘇工親口跟我說過,她擅長死記硬背及邏輯性思維,缺少創造性天賦,因為……”
“因為什么?”宋蕓香看著他問到。
“因為……我只跟你一個人說,你可別告訴別人啊?”韓義神秘兮兮的小聲到。
宋蕓香很認真的點點頭,點星般的瞳孔里壓抑著一絲急迫。
韓義頭往前湊了湊,說:“蘇工從小生活在極端惡劣環境下,那里常年飽受戰爭的摧殘;
在蘇工11歲那邊,一顆炮彈在她身邊不遠處爆炸了,差點沒因此而喪命;
不過也正是那顆炮彈,讓蘇工擁有了一些異于常人的地方,簡單來說,她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宋蕓香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用那么吃驚。老天爺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那顆炸彈導致她精神受了很大的創傷,所以你看蘇工……”韓義露出一副“你明白我什么意思”的表情。
宋蕓香點點頭,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負疚感讓韓義沒敢多待,說完趕緊走人。
郵電大學邊上的咖啡吧里。
等了大概一個小時,韓義終于姍姍來遲。
“對不起啊,這些天一直忙著重要課題,沒脫開身。”韓義上來便道歉。
雖然一直有艾瑞爾幫著圓謊,但在韓義看來,他確實有十幾天沒顧上何瀟瀟了。
盡管對韓義到現在都沒猜出自己懷孕的事情有些氣惱,但畢竟有外人在場,總也不好給他臉色。
很自然的接過他手里的外套說:“沒事,你工作要緊。”
韓義笑著坐下來。
“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
對面翁倩有些尷尬,去年自己當著何瀟瀟的面,可是把韓義損的一錢不值。
說他是鳳凰男,說窮是他的原罪,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總之什么難聽的話都說了。
一年后再次面對面,人家已經功成名就,成為自己需要仰視的存在。
不知道怎么的,翁倩想到了一首詩,跟此情此景非常相似;
自小刺頭深草里,
而今漸覺出蓬蒿;
時人不識凌云木,
直待凌云始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