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耍流氓;
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講法制;
你跟他講法制,他再跟你裝孫子!
其代表人物就是連世彰,金陵出了名的滾刀肉,上諂下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碰到好欺負的,不給你榨二兩油下來,連世彰這三個字倒著寫;
碰到硬茬子,下跪磕頭自抽嘴巴,什么樣的手段都來;遇到這樣沒臉沒皮的,一般也就不跟他計較了,免得失了身份。
而且正常情況下,踢到鐵板的概率小于1,99接觸的都是些好欺負的,所以到目前為止,連世彰活的有滋有味。
連世彰是晚上八點鐘接到老婆閆蓉的電話。
當時他正在跟人打牌,從中午到晚上,輸了小30萬,氣得他牙齦炎都犯了。
正好閆蓉打來電話,連世彰一看手里牌,氣得罵道:“馬勒戈壁的,對方人呢……
好……我知道了,你現在帶兒子回去,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根據閆蓉提供的資料,連世彰基本判斷出對方屬于那種可以照死里踩的對象。
年紀輕輕,熱血沖動,小孩子撞一下居然就動人,一看就是沒家教的人家,這種人也不會有什么背景。
何況對方打車走的。連個私家車都沒有,更令連世彰不以為意。
晚九點,閆蓉派到醫院的人被打了出來,同時連世彰收到警告,對方報警了,讓他收斂一點。
連世彰還是不以為意。
警告?這些年他收到的警告多了,誰又能拿他怎么樣?
“跟我耍橫是吧?”連世彰立刻又打電話,隨后親自帶人趕往了醫院。
婦幼保健醫院門口,有個穿黑夾克的男人在等他。
“連總,醫院已經報警了,現在過去事情容易鬧大啊。”
輸了幾十萬的連世彰,心里正不痛快呢,一聽這話,臉上的橫肉抽搐了一下說:“鬧大又怎么啦?他打我老婆還有理了是吧?”
夾克男還想再說什么,連世彰已經帶人浩浩蕩蕩進了醫院。
另一邊,武鐵駿在跟閆曉松通完電話后,終于放心了。
對方還算通情達理,沒把責任歸咎到德基,甚至掛電話之前還約他一塊去喝茶。
武鐵駿不想惹閆曉松,但也不想跟他扯上關系,有什么恩怨他們私下去解決最好,所以敷衍了兩句,不置可否。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武鐵駿怎么也沒想到,在他看來完美的處理方式,卻出現了重大失誤。
就在連世彰帶人到醫院的時候,他的電話再次響了。
來電的是金陵座機號碼,武鐵駿想了想接起道:“我是武鐵駿,請問你是誰?”
來人不客氣道:“武鐵駿,你現在混大了是吧?誰給你權力泄露影像資料的?你通過誰了?你們德基還想不想開了?不想開明天就關門好了。”
一連串的質問令武鐵駿下意識感覺不妙,小心翼翼道:“請問您是……”
“我是誰不重要,你先祈禱連世彰別把這件事鬧大吧!”說完對方咔噠一聲掛斷了電話。
武鐵駿拿著電話,一張臉鐵青無比。
隨后立刻起身穿衣服。
他老婆問:“怎么啦?”
“出事了……”武鐵駿回了一句,匆匆離開家門。
馬不停蹄的趕到德基商場保安部。
“快,把晚上那段視頻調出來給我看看。”
按照武鐵駿的要求,保安部已經拷貝了一份事發時的影像資料,所以根本不用調,直接播放。
“把他面部放大。”武鐵駿指著視頻到。
等看到高清放大頭像后,武鐵駿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他總感覺這個人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
從之前陌生來電里能聽出來,這個年輕人能量很大,所以武鐵駿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官二代。
遍數金陵有名有姓的二代,武鐵駿都沒想到對方是誰。
就在武鐵駿看著的時候,保安隊副隊長小聲道:“那個……武總,這個人好像是…是……”
“誰?”武鐵駿霍然問到。
“好像是…是天義董事長韓義。”保安隊長不確定到。
武鐵駿腦子當即“嗡”的一聲爆炸了。
“哎呀——”武鐵駿一拍腦門氣惱到。
同樣的事情,因為雙方身份的變化,性質立刻變得嚴重了起來。
“馬得,這叫什么事啊!”被稱為商界“短腿鱷”的武鐵駿,此時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一分鐘沒敢耽誤,武鐵駿立刻帶人趕往醫院,同時在心里祈禱。
“千萬不要出事!”
奇跡沒有發生,所有的事情按照正常劇本演了下去。
在閆蓉派去的人吃了憋以后,連世彰帶人趕到醫院,不過在樓梯口就被孟慶生帶來的保鏢截住了。
可能是最近兩年順風順水慣了,連世彰把他謀定而后動的做事風格丟到了爪哇國。
仗著自己這邊人多,連世彰一副地痞無賴相道:“媽了個逼的,給我打,出了事老子兜著……”
一時間拳頭與腳共舞,垃圾桶與外套齊飛,中間夾著各種痛呼哀嚎聲;
病區大人叫,小孩哭,雞飛狗跳,路過的醫生護士也是躲的遠遠的,報警電話連成一串,還有人拿出手機錄像。
連世彰看到了,走過去一把搶了過來,狠狠摔到了地上,怒不可遏道:“拍你馬勒戈壁啊”
“你憑什么把我手機摔了?”拍照的小護士據理力爭到。
連世彰一巴掌抽在小護士臉上,把她打翻在地,“誰TM允許你拍照了?”
說著指著周圍拍照的人喊道:“再拍一個我看看。”
一時間所有人噤若寒蟬,不敢再繼續錄像了。
由于連世彰帶的人較多,保安部人手不夠,只能在一邊看著。
觀察室門口,韓義正跟趙洪武竊竊私語。
“已經查清楚了,對方叫連世彰,新東電子老板,威斯特集團閆曉松的妹夫。”
韓義皺眉道:“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啊?”
趙洪武提醒道:“光義工廠上一任老板就是他。”
韓義頓時恍然大悟。
上次討薪事件不就是因為這個人引發的嘛,當時因為事情較多,沒顧得上他。沒想到冤家路窄,今天又碰上了。
趙洪武說:“連世彰這人做事不擇手段,賺了很多黑心錢,在金陵名聲很臭。
不過因為這是泡臭狗屎,那些有實力動他的人也懶得去踩他,再加上各方面打點到位,令他一直逍遙法外到現在。”
韓義嗤笑道:“他們怕臭我不怕!喜歡跳是吧,這回讓他好好跳跳。
讓小段他們克制一點,不要下死手。”
趙洪武笑道:“放心老板!真要下死手,他們哪還有還手的機會。”
韓義點點頭,轉身又進了觀察室。
熱血上頭后,絕大部分人是不會考慮后果的。
就像打架捅人,難道不知道會捅死人嗎?為什么還要去捅?
因為形勢所迫,根本不會想到說“噢,肚子不能捅,會死人的,我要捅他大腿,捅他屁股,捅他菊花”,道理是一樣的。
還有連世彰,在他看來打個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時此刻,見醫生,護士,保安,病人及家屬,所有人都用“敬畏”的目光看著他;
這種大佬的感覺讓他非常爽,睥睨之間無人敢直視他的目光。
見差不多了,連世彰很有氣派的喊道:“都停下。”
等雙方都哼哼唧唧退后,連世彰威風八面走上前,伸手指著最前面的孟慶生惡狠狠道:“我不管你們什么背景,你讓那個打人的出來跟我老婆磕頭道歉,要不然這件事沒完。”
孟慶生等一群人,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一臉古怪的表情不說話。
“叮——”
就在現場一陣詭異的寂靜時,電梯門開了。
武鐵駿帶著四五個隨從從電梯里風風火火走了出來,等看到一片狼藉的電梯口時,腦子再次“嗡”了一聲。
“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