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隔壁大樓上。
一老一少正站在天臺邊沿,目視著下方發生的一切。
年紀輕的是一位二八佳人,長得花容月貌,上身穿著中性白色西服,咽喉處扎著黑色領結,修長的手指搭在不銹鋼欄桿上,冰肌玉骨。
當看到酆大朝方明陽走去時,少女唇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問:“你猜,我二哥會不會再次遭遇不測?”
站在少女右側,微微佝僂著脊背的老者,眉頭微微蹙起,“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識抬舉,我覺得……”
少女有些不滿,“我只問你結果,沒讓你去評價對方的為人。”
已經不用猜了。
“砰——”少女嘟嘟嘴,自帶bgm。
而樓下的方明陽,不出意外,再次被酆大打得滿地找牙。
“嘶嘶,好慘噢——”少女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臉上卻露出興奮的表情,“讓他平時總裝逼,這下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樓下,和上午的開場白一模一樣,
盡管方明陽全神貫注,但酆大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已經到達非人的地步,在距離不到5米時,一個加速度,右腿帶著音爆再次抽向方明陽。
不出意外,方明陽再次騰空而起,
然而左三拳、右三拳,脖子扭扭,屁股踹踹,
方明陽在酆大面前,就跟一個孩童面對一個大人般,毫無還手之力。
“砰砰—乓乓——”
被摜在地上的方明陽,此時心里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了。
那個從始至終不發一言的“怪物”,拳腳奇重,無論打在身上哪里,都跟散架似得疼;
要不是從小練習中國內家拳,就這么個打法,換普通高手,早就嘔血身亡了。
而且更讓他感到絕望的是,對方就像一部精確的機器般,不論他怎么躲避,都像是主動湊上去一樣,非常詭異。
“嗎得,世上怎么會有這種人呢,根本就不符合科學……”教養非常好的方明陽,此時也忍不住咒罵了起來。
“韓……韓總……”被酆大高高舉過頭頂,即將再次摜向地面的方明陽,終于是喊道:“我……我認輸了……”
“砰——”
“呃——”
背部重重摜在地面的方明陽,悶哼了一聲,差點沒閉過氣去,捂著胸口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隨后只感覺腹部一陣翻江倒海,嘴一張,中午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嘔……嘔……”
嘔吐物里伴隨著點點血絲。
“啪——”韓義點了支煙,吸了一口說:“我不認識你父親,我也不想認識他;最后再警告你一遍,別再來騷擾我,要不然后果自負。”
“韓總……”方明陽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穢物,用顫抖的雙手撐起身體站起來。
略微平息了一下氣息,看著他有氣無力說:“我……我真得沒有惡意。”
“你有沒有惡意不關我事。我說了,我不想認識你父親。”說完韓義便轉身離開。
讓酆大出手,與其說是教訓方明陽,倒不如說他想見識一下酆大的實力。
至于方明陽口中的父親,關他什么事?
這個世界上想見他的人多了去,難道個個都要去見一遍?
韓義真得走了,走得毫不猶豫。
方明陽步履蹣跚的走到后門處花壇邊,微微躬身坐了下去,
“嘶嘶——”也不知道碰到哪根神經了,方明陽疼得齜牙咧嘴。
抬起顫抖的右手,從西服內襯里摸出金屬材質的扁形隨身酒瓶,擰開瓶蓋,湊到嘴邊喝了口。
“呃……”方明陽嘆息了一聲,表情似痛苦,似享受。
又喝了口,把瓶蓋子蓋上。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輕一重兩道腳步聲,很快,剛剛在大樓頂部的一老一少來到方明陽身旁站定。
“怎么樣,夠勁吧?”
方明陽臉部肌肉抽搐了下,“少在那里幸災樂禍,換你上,指不定都躺地上去了。”
少女在他身旁蹲下,從胸前襯衫口袋里掏出支棒棒糖,解開外衣后輕輕舔舐了口,說:“你知道男人跟女人最大的區別在哪里嗎?
我告訴你,
區別在,男人靠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
而女人只需要征服男人,就可以征服這個世界!”
“嘁……”方明陽撇撇嘴,一臉不屑的樣子,“你以為每個男人都有戀童癖啊!”
少女不以為意,笑嘻嘻說:“有沒有戀童癖不要緊,首先你得承認,我確實是個女人。”
方明陽實在是沒有精力去跟她斗嘴,坐在那里休息了一會,便打算起來。
“剛剛南美那邊傳來消息,爸時間不多了。”
盡管酆大下手挺重,但好在沒往臉上招呼,讓方明陽剛毅英俊的長相得以保全;
此時少女的話,讓方明陽剛剛平復下去的面孔,瞬間變色,變得鐵青一片。
“大哥那邊什么情況你知道嗎?”
少女伸出鮮嫩的香舌,在棒棒糖上舔了口,拉出一道晶瑩的絲線,“目前勢力正在向巴西收縮,照這情形發展下去,你的機會真得很渺茫。”
方明陽解開脖頸的襯衫紐扣,有些煩躁的擰開酒瓶蓋灌了口,“那你說現在該怎么辦?”
少女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你這算是求我嘍?”
“你愛怎么想怎么想吧!”
少女豎起兩根白皙的手指,很市儈的捻捻,“好處費呢?”
方明陽伸手進懷里掏出支票簿,少女摸出一支很卡哇伊的鋼筆遞過去。
方明陽先是用英文填寫了一遍,最后在最底下用阿拉伯畫了個5,后面又畫了7個0,5000萬美金。
“嗤啦——”把支票撕下來遞過去。
少女棒棒糖也不吃了,立馬伸手去拽;
然而方明陽緊緊捏著支票不撒手,“嗯?”
少女嘻嘻笑道:“老規矩。要是沒辦成,全額退款。”
方明陽這才松開手。
新竹合興車站。
寶島三大鐵路支線,兩條是為了開采林木而興建,一條是為開采煤礦而興建;
合興車站就坐落于新竹鐵道內灣支線上的一個小站,被人稱為“愛情小站”。
車站往山里走,便是內灣老街,再進去就是薰衣草森林;
繼續往上走到達“司馬庫斯”與“鎮西堡”兩個原住民部落。
拋開城市里的喧囂與燈紅酒綠,于月色下徜徉漫步在愛情車站清幽的林蔭小道間,遠處朦朧的燈光透過間隙傾灑進來,別有一番韻味。
除了風景外,前面負手而行的宋蕓香也算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一件及膝長款淺色風衣,配一雙白色休閑運動鞋,一頭黑瀑用彩色發帶隨意收攏在腦后,整個人清爽干凈,又帶著活潑俏皮;
偶爾間的露出的側顏,總是那么的驚心動魄,讓人心猿意馬。
然而走在后面的韓義,絲毫沒有良辰美景,佳人相伴的得意;
實際上,他現在有些后悔了,今晚不該答應宋蕓香來這里。
愛情小站,
大晚上,孤男寡女來這里,這不是瓜田李下嘛。
雖然他曾經確實對宋蕓香心動過,還付出過行動,包括現在,他也不敢拍著胸脯說,他絕對不喜歡她;
但有些事,還是想想就好了,一旦越過雷池,后果難以預料;
起碼他無法面對何瀟瀟,以及她肚子里還未出生的寶寶。
宋蕓香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
突然站在一株花樹下,看著林間橘紅色的燈盞,轉頭問道:“那次……是一見鐘情嗎?”
“呃……”韓義汗然道:“大抵是……見色起意吧。”
“那日久生情呢?”
韓義硬著頭皮說:“大抵也是權衡利弊吧。”
宋蕓香眼睛里有些小慍怒,“照你這么說,連白頭到老,大抵也是習慣使然嘍?”
“呃……”韓義,“大概、也許、可能、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