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聞鳴始終堅信這一句俗語,但卻不愿意面對什么大難。
“上帝,你大爺!”
乘坐獨木舟在無盡的大海之上漂流了3天之后,聞鳴再次遇到了海上的風暴。
雖然沒有遇到龍卷風,但他現在也沒有游艇啊。
粗制濫造的獨木舟,如何能夠在這樣的海上風暴之中,保證他的生命呢?
船槳已經被聞鳴劃的飛起,可之前為他提供動力的洋流,此時卻像是一個剛剛學會惡作劇的孩子一樣,堅定不移的把他推向了那一處正在形成的風暴。
人力在面對這種強大的自然力量時,顯得非常的弱小。聞鳴的雙臂已經發酸,已經變的無力了,但他所在的獨木舟,卻始終以恒定的速度,漂向遠處的烏云。
浪花變的越來越大,聞鳴的全身已經濕透,他制作的用來固定物資的網,已經無法完成它的使命。眼看著自己的椰子、罐子、食物,統統都被海浪拍打著離開了自己的視線,聞鳴有一種立即跳船的沖動。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跳船!
雖然他對大海并不是太了解,但也知道在這樣一望無際的海洋之中,他的救生衣根本就無法為他提供保護。獨木舟雖然粗制濫造,雖然無法抗拒強大的海浪,卻能夠在風浪平息之后,為他在大海之上提供立足之地。
人如果長時間泡在水中,全身上下都會開始浮腫,如果是海水的話,在缺乏保護的情況下,后果更加嚴重。
趁著自己還有力氣,聞鳴用繩子將自己綁在了獨木舟之上,他打了幾個死結,因為離開了這艘獨木舟,他就必死無疑。
其實,這已經算是最后的掙扎了,因為他所有的物資都沒了。
食物還可以通過捕魚來撐一段時間,但是沒有了淡水,他只需要一天的功夫就會因為脫水而死。
人不喝水能夠堅持三天的時間,但那并不是在大海之上,也不是已經長時間出于脫水的狀態時,已經連續三天有口渴感覺的聞鳴,在失去了他存儲的淡水之后,不可能堅持到三天的時間。
除非,他逃過此劫之后,能夠遇到一場雨。
可一場雨又能有多大的幫助呢?
已經絕望并不代表著要放棄,聞鳴咬著牙,睜大雙眼想要看清楚這場風暴,看清楚這一場能夠毀滅他整個人生的風暴。
浪花不斷的砸在獨木舟上,已經和獨木舟綁在一起的聞鳴一次又一次的,被海水直接淹沒,然后再一次浮到了海面之上。
雖然沒有任何動作,但是,聞鳴卻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耗盡了。
距離風暴的中心,還有他此時無法分辨的距離,但他卻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聞鳴已經有些朦朧的雙眼之中,竟然看到了一艘漁船,而那艘漁船的甲板上,竟然還有人冒著風浪對著他揮手。
如果不是要死了,怎么可能看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場景?
風平浪靜的時候都看不見船,為什么在風暴的邊緣地帶,看到了船呢?
最后一個念頭在腦海之中升起,聞鳴暈了過去。
……
唐納斯覺得自己真是個白癡,不然的話,也不可能誤認為聞鳴這個遭遇了海難的人,是一個大無畏的探險者。
在發現了聞鳴之后,他就指揮著他的同伴們,駕駛著他們的漁船沖向了聞鳴所在的位置。
遇到風暴想要改變航道,并不代表著他們的遠洋漁船就沒有能力面對風暴。只是因為沒有必要冒風險而已,但如果有一條人命需要救援的話,他們并不介意在自己生命、財產不受波及的情況下,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
“快快快……”
唐納斯雙手死死的抓住扶手,在甲板上大吼道:“他快要被沖進風暴里了。”
可惜,他的吼聲并沒有幾個人聽見,因為此時的風浪非常大,雖然暴雨還沒有到來,但是那些浪頭相互撞擊產生的水花,和下一場暴雨也沒有多少區別。
漁船在風浪之中有些隨波逐流,但人類的科技力量是強大的,漁船的發動機為它提供了動力,讓它可以始終保持著一定的速度,向著聞鳴所在的位置駛去。
“他好像昏過去了?”
唐納斯有些聲嘶力竭的吼了一句,他并不認識聞鳴,但在這樣的風暴面前,如果能夠拯救一條遭遇了海難的生命,那絕對比任何探險都要刺激。
他的同伴之中,有對于船務非常精通的人,這些人雖然沒有唐納斯表現的聲嘶力竭。但實際上,這些人才是真正心急如焚的人。
在大海之中討過生活的人都知道,人類在遭遇了海難之后有多么悲慘無力,那種時候,任何人都希望能夠得到救援。而他們也注意到了聞鳴的全部身家,甚至是那一艘已經失去了‘僚機’的獨木舟。
“這個人肯定流落到了荒島之上。”
“真是個白癡,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出海,他就不知道等待救援嗎?”
一番討論和謾罵,代表著他們此刻緊張的心情,當漁船終于靠近了聞鳴的時候,他們才發現聞鳴已經無法自己爬上漁船了。
“他暈過去了,怎么辦?”
愿意救人是愿意救人,但沒有人愿意在這種情況下跳到大海之中,抱著聞鳴拉著纜繩重新回到漁船之上。
如果是風平浪靜的時候,別說是那些精通船務的人,就算是唐納斯這個只會狗刨式游泳的人,也愿意跳下去救援聞鳴。
“用漁網,船上有漁網!”
唐納斯興奮的喊了一聲,然后帶頭沖向了堆放漁網的地方。
這一艘遠洋漁船,漁網是上面的標配,但對于唐納斯等人來說,這些漁網真的很不容易操作。
一番手忙腳亂,眼看著他們和聞鳴就要沖入風暴的中心地帶時,終于將漁網撒了出去。而聞鳴和他的獨木舟,非常幸運的被漁網給網住了。
“快拉啊!”
轉動絞盤,漁網收緊之后帶著聞鳴和他的獨木舟,被吊到了甲板之上。
“他會不會已經死了?”
唐納斯看著一動不動的聞鳴,有些擔心的說道:“快把他放下來,你們誰要給他做人工呼吸?”
好不容易解開了漁網之后,聞鳴因為這一番折騰而吐出了幾口海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如果晚上一會兒,他這個身體的初吻,應該就會被唐納斯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