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太陽偏西時候,黑壓壓的船舶滿載錢糧物質歸入梁山。
而不及船上的錢糧物質被搬運入庫,宋萬引著阮氏三雄就再帶著五個都匆匆趕往那汶水口了。這地方固然沒有黃安鎮來的肥美,可也不能就這么放過。
而山寨之上,殺豬宰羊,不管是原先的嘍啰,還是剛歸順的降兵,全都興高采烈。
卻是因為陸謙又撒錢了。新得山寨權柄,大獲全勝,納入過千兵丁,非同小可。撒些錢財正是收攬人心。
昨夜的犒賞不算,今兒但凡走過之前的黃安鎮之行的,但是前去的人,按照身份高地,戰兵得一貫錢,一等兵得800錢,二等兵得500錢。有傷亡著另有撫恤。此外伍長加錢100,什長價錢200,隊率加錢300,都頭加錢500。
卻是叫山寨上下知曉三六九等的差距,有的是那后入的二等兵后悔莫及,不僅臉上受了刺字,更少得了三百錢。同時被頒布下的還有今后的薪俸,一樣各有制度,戰兵月錢兩貫,一等兵月錢一貫五百文,二等兵月錢一貫,余丁六百文。并伍長加錢100,什長價錢300,隊率加錢一貫,都頭加錢兩貫。更是叫不少二等兵懊惱!讓一等兵、戰兵雀躍。正史上北宋“以七十七錢為百”,宋史卷180食貨志。也就是一貫770錢,這里就當1000錢。
怎的不叫底下人高興雀躍?
這可比禁軍一月的得錢都要高。
要知道,就是素來受趙官家恩養的捧日、天武(屬殿前司)、龍衛(屬侍衛馬軍司)、神衛(屬侍衛步軍司)四軍,也就是所謂的禁軍上四軍,士卒月俸也才是一貫錢,且還要多經過幾道手克扣;而禁軍中過半的隊伍是每月每人五百文現錢的中軍,不滿五百錢及捧日天武第五、第七軍、龍衛神衛第十軍、驍猛、雄勇、驍雄、雄威等為下軍。后者士卒每月到手的僅僅是三百錢。如濟州的禁軍,那就是十足的下軍。所屬蔣磊為京東第七副將!
當然除了現錢,禁軍還有口糧,士兵每個月還可以領取到六斗的軍人口糧(保證每個士兵一天2升米),1石糧食給家里(吃不完的可以賣掉,有時一人從軍,數口之家賴以全活)。如此算法,禁軍月俸真真不少。
可鐵打的制度也擋不住時間的流逝,擋不住官場腐敗的上下其手。
前些年宋神宗改制了么,禁軍所獲錢糧是好轉了一陣。但現在啊……,前文說了,京東禁軍書面上的數字約是四萬五千人,此共分九將。按照北宋的軍制,兵五千人處置將、副,三千二百人處置單將;京東禁軍就是9正9副,蔣磊便是9副之一。與開國時候的兵制已然不同!
蔣磊其手下軍士,每月到手的現錢百五十錢都是可貴,糧食能有一石已經是開恩,且內中還多有陳米砂石摻和。這算來,每月收入尚不足一貫。可現在自然身體硬朗的,再差的也到手一貫錢,眼下更一舉到手了500錢,怎能叫人不高興?留守山上的士卒,也每人都有犒賞,戰兵300錢,一等兵200錢,二等兵100錢。伍長什長等也皆有加成。反正今日梁山進了大財,如此都顧的下來。
最最重要的是,此昨日已經有過犒勞,今夜再做犒賞,陸謙撒錢招攬人心之意,昭然若揭。
但那又如何呢?
杜遷、宋萬已經拜服,陸謙總領梁山之日,指日可待。
而底下人發了利是,他們頭領又何嘗少了銀錢?
都頭的基本收入都是四貫,他們頭領們的豈會少了?那現下便是每人每月二十貫打底,日后山寨興旺發達了,自會水漲船高。
自然無有不允聲。
兼之對于諸多新‘投奔’梁山的一等兵、二等兵來說,陸謙才是他們所熟知所恐懼的人,王倫算個鳥蛋?
就是梁山上的老兄弟,這時候對著錢財又有幾人想到那王倫的?
是陸謙領著他們一舉打敗了前來討伐的官軍,是陸謙帶著他們奪取了大筆的錢糧物質,是陸謙給他們發下的豐厚賞錢。是陸謙叫人殺豬宰羊,犒勞全山寨兄弟……
就算王倫之前沒有出錯,事到如今,他也被陸謙架空了大半了。
隨著大批新人的上山,王倫在山上的影響力只能越來越弱,摻沙子永遠是稀釋聲望的好法子。原著上宋江用過此法,陸謙本也是要走此路,但天滅王倫,他自己送上門來尋死。卻是省去了陸謙好大的功夫!
現在他思考的只是如何處置王倫,是要他慢慢的‘病逝’,還是揭露其真面目?
思來想去,陸謙覺得還是取前一計較,讓梁山平和過渡。畢竟后者太過突然,會叫梁山不穩,那之前可已經托說王倫生病了。
東港的宋軍小寨還在堅持,但一個白日都要過去,陸謙卻沒看出這小寨有什變化。
寨子里的一干人,一沒有加固柵欄等防護,二沒有好好地整頓亂兵。
晚風吹得旗幟獵獵招展,但內中的兵丁一個個垂頭喪氣。這群人已經徹底喪失了斗志,要不是今兒一日雷橫嚴守在寨門口,都已經有人出來投降了。
“劉唐兄弟。帶兩個都逼近小寨,叫他們趕快滾出來降了。我梁山保他們不死!”
一切就如陸謙所料,七八百土勇兵丁束手就縛,東港宋軍小寨兵無戰心將無斗志,就是雷橫也灰心喪氣,坐以待斃。
解決了東港宋軍小寨后,山寨里又響起了好一通歡呼。
滿山的肉香,一壇壇山寨里自釀的酒水被抬出那公庫,徹底沒有了威脅,今夜梁山上下同慶。
等到宋萬并阮氏三雄回歸,錢糧再賞了第三波。于先前打破黃安鎮一般。
以至于山寨里人人都笑容滿面,那最初時候的精干嘍啰,三筆賞錢下來,個個腰包鼓起。
“如此雖能收攬人心,卻也過于破費,山寨中只剩下區區千余貫了。來月……”
斷金亭里,陸謙正望著熱鬧的金沙灘,宋萬和阮氏三兄弟還在督促著錢糧歸倉,數據卻也先送了到來,朱貴捧著賬冊算了又算,甚是肉疼。而更多地還是發愁。
陸謙哈哈大笑,“兄弟勿憂,區區錢財,小事爾。”
作為穿越者,陸謙物理化學都是渣,但粗鹽粗糖的提純去色這么簡單的東東,他卻還記得的。而有了這個妙法,梁山害怕缺錢嗎?
鄆城可是京東食鹽的一大窩點,那晁蓋就是齊魯鼎鼎有名的鹽販子。彼此已經做下交情,從晁蓋處拿到粗鹽,提純之后轉手再賣給晁蓋,或者是黃安鎮上的那些商家,那就是潑天的財富。而且除了粗鹽,還有粗糖。
一樣的手段,粗鹽變精鹽,或者說是青鹽,那就是幾倍的利潤。而紅中帶黃或發黑的赤砂糖,這年頭就算是赤砂糖都是珍稀物品,價格甚貴。福建已經有白砂糖,但色澤發黃,所謂的白砂糖只是有點白。而陸謙腦子里還清楚記得黃泥淋水脫色法。不知道是看那本小說時候見得,孤陋寡聞的話深感震驚,黃泥漿啊。于是去問度娘,因此記憶清晰的很,這又是一條財路。
再說,梁山泊位在要害之地,今后便是不再行攔道劫財,只收取過路費,那也是財源滾滾啊。而覆滅了州府的征討大軍之后,山寨的活動范圍就何須再盤恒鄆城一地?偌大的梁山泊,周遭許多縣城,如壽張、清河、巨野、任城等等,那盡數可下去‘打土豪’么。沒必要非抓著鄆城一只羊來薅羊毛。如此每個月山寨的基礎錢糧收益就會有數倍之增。
梁山泊周遭縣境,算是北地少有的魚米之鄉,富裕所在,土豪們都是有不少的油水可榨的。如唐廟唐家那等作惡頗多的地主大戶也遍地都是,陸謙殺起來半點心理負擔都無。
是以陸謙半點不怕花錢,只要局勢暫且安穩下來,給他一年半載的時間,他敢叫梁山生出那翻天覆地的變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