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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沒等待過久,間隔就在十日左右,金沙灘頭就迎來了兩位真好漢。陸謙攜山寨諸多頭領前去相迎,除了那被生病的王倫,和前往建康府還未回來的阮小二,一干頭領是盡數到場。
打那戰后一月有余的時間,梁山山寨好不興旺。每日皆有那青壯投奔山上,周遭各縣鄉鎮需繳納的錢糧,無一人敢脫。再有水路上的利潤,和煮鹽熬糖所得,梁山錢糧無缺。嘍啰們吃的好穿得暖,這剛剛入冬,新冬衣就發了下。而且內中填塞的盡是綿絮不是棉花,而不是蘆絮之類。
正史上的北宋,中國可沒大面積種植棉花,嶺南地區瓊州倒已經有了棉花,但大面積種植棉花的功勞還必須等到朱元璋。
這個時代的人,冬季里防寒御寒的衣物,綿絮就是其中之一。在男耕女織的年月,綿絮多是繅絲的下腳料,用作充絨,輕薄而保暖。而再貧者,還可以毛羽、麻頭等充塞其中,最次者還可填充蘆絮等。
陸謙大筆的銀錢灑下,不過半個月,從小到大,五個尺碼的冬衣就被送上山寨來。發下去后,他在這山上的地位是愈發牢固了。
諸多山寨新人,是只知有陸謙,不知有王倫。其輩數量也早就超越了前者。
“哥哥,一別小半載,想殺小弟了。”
陸謙覺得自己眼眶發熱發紅,他心中似乎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在作怪。以至于叫他現在顯得是真情流露,在場諸多頭領和嘍啰們,定無一人想得出,便是昨天晚上,陸謙睡覺時候腦子里還在想著今日如何‘演出’一場好戲。
他不是王倫那個鳥廝,不怕林沖搶自己的位置,包括邊上這位大光頭一樣,那都是義氣人。
“賢弟……”林沖直吐出這兩個字來,眼眶發紅,語音哽咽,便再說不出話來。
想想他這段時間過的日子,再想想陸謙這段時間的經過,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我來于你介紹,這位師兄就是魯提轄,因三拳打死了鎮關西,招惹了官司,逼入空門。現如今法號智深。”
“魯提轄大名,陸謙早有耳聞。今日得此親見,幸甚幸甚。”
魯智深爽朗的一笑,“陸頭領的大名才是真正的如雷貫耳。灑家聽聞你那義行,真好漢,只恨不能相交親見。今日了了心愿,實是俺生平幸事。”
陸謙這邊再引薦各位頭領與林沖、魯智深相見,這才輪到張教頭并林娘子。
林沖見了丈人甚是汗顏,自己不僅連累兄弟,把岳丈、娘子也給拖累了。只是萬幸此遭事兒,無傷到娘子的腹中胎兒,天知道他盼這孩兒盼的多苦。
不過現如今一家人團圓,卻是比甚都強。老教頭自勸女兒,退回后山安歇,陸謙邀請林沖、魯智深并一干頭領上了聚義廳。
卻是要把座次排了。
林沖、魯智深也早早就定下了上山的主意,這都沒甚可質疑的。路上陸謙也把王倫一事說給了二人聽,叫魯智深勃然震怒,大罵王倫見利忘義,小人是也。
“那王倫只是個虛名,山寨之主便是虞侯的。我杜遷能據前位,本只是占的早上山寨的便宜,現在林教頭和魯提轄到來,本事高強,義氣過人,便請兩位挨著寨主哥哥坐下吧。”
杜遷話音落下,宋萬起身說道:“林教頭乃是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位尊藝高。而魯提轄豪氣干云,為西軍勇將,宋萬自甘其后!”
這倆人卻是知道林沖與陸謙關系非同一般,魯智深為西軍提轄,想來武藝不是他們這倆平庸之輩可比的,索性就退讓一步。
“二位頭領此言差異。想我林沖,一介獲罪之人,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現今剛剛上山,寸功未立,豈敢居于二位功勛魚元老之前?且是笑話了。”
陸謙明白林沖的心思,知他不是那種愛出頭的性子是其一,二是不愿意因此而生分了先前諸頭領間的情分,聽他這番話也并不意外。
這時一旁坐著的魯智深也開口道:“教頭此言甚合我意。照灑家說,便是誰先上山就坐前面,誰后上山就坐后面,只顧讓來讓去作甚?推來推去只叫寨主為難!”
廳上眾人一陣大笑。就是杜遷、宋萬也覺得心中的一點小不情愿在這笑聲中也沒了。
“多謝師兄體諒了。”陸謙向著魯智深一抱拳,“我且來說上兩句,諸位兄弟聽來。”
“我林沖哥哥,還有智深師兄,那都是有真才實學的,武藝、智謀、練兵、統軍,無不精通。于我山寨是數一數二的翹楚。此次排座位,就也休要推脫,林沖哥哥就做那第二把交椅,智深師兄便坐那第三把交椅。”
陸謙此話剛撂下,就看林沖要起身,把手一平,“哥哥且停,聽我繼續說來。”
“如此安排,卻不是枉顧了杜遷宋萬兩位兄弟往日的功勞,實是因為二位兄長還未上山,便真真立下了大功勞。”
“那修武城外被哥哥們打殺的黨世英,可還記得?”周大明早就有書信送到,再加上昨日朱貴剛剛奉上的消息,唬的陸謙都是意外。
果不其然,朱貴已經叫道:“我那爺,此黨世英莫不是就是那……”
聚義廳上一干頭領面面相覷,陸謙眼光掃過眾人,“這黨世英確正是那還未赴任的濟州兵馬都監。”此言一出,林沖、魯智深紛紛驚愕,這邊杜遷、宋萬、劉唐等人也張大了嘴巴。
半響后,整個大廳都是大笑聲,就是周邊的心腹嘍啰也個個大笑失聲。
“這黨世英必是奉了高俅的意思前來劫殺哥哥,然后好來濟州上任,與我山寨為敵。卻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先去黃泉做了鬼。”
陸謙正色的沖著林沖、魯智深道:“此功勞于我山寨大有裨益,實打實的功勞。二位哥哥就休要再做推脫。”
杜遷、宋萬對視了一眼,上前各自攙扶一個,“教頭提轄勿要謙虛,便請就座!”
林沖、魯智深卻讓不過,自向杜遷、宋萬抱拳,在那交椅上坐了下。
“劉唐兄弟一身武藝也是不凡,勝過俺們許多,便請坐了第四位罷!”
陸謙本以為杜遷、宋萬讓了第二把交椅和第三把交椅后,就也結束了,卻沒想到他倆還要讓第四把交椅,如是那水滸原著上一般,這就叫陸謙心里有點發酸了。
他想都不想就能知道是為了什么,一些話不能拿到明面上說,那太傷情敵情分了。
“兩位哥哥莫不是說笑。這個萬萬不能。”劉唐一下子蹦起來了。
杜遷、宋萬的目光卻隱隱看向陸謙,這間聚義廳里,說話算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陸謙。
而陸謙的回答呢,是斷然拒絕。“兩位兄弟做甚戲言,玩笑了,真真玩笑了。”
陸謙起身把這兩人手臂走到第四、第五兩把交易前,你不坐也要坐下。
“今后我梁山興旺發達,必然還有更多好漢來投。兩位哥哥現下如此,到時又怎么做?”陸謙問話。
那原著上,上來一個好漢就調一次座次,這是必然的,于現下的梁山也是如此。但陸謙卻不會如原著上一般。這調整座次的‘根據’是什么?
名氣么?
這是必須的。
武藝呢?
也是必須的。
最后是貢獻,這也是必須的。
如果是后世,陸謙還能給出一個積分制,來理順這一章程。但現在不行,太過斤斤計較,只會叫人說不是好漢。
陸謙不敢說今后座次上自己就沒一點私心,但這聚義廳上也要有一個‘公平’。縱然這只是相對的。
廳上的人等全都豎起耳朵聽著,名氣、武藝、貢獻,綜合衡量。陸謙的意思很明白,或許日后杜遷宋萬還會把座次向后靠,可是現在,論名氣和武藝能力他們不如劉唐,甚至也不如三阮,但在貢獻上,兩人是秒殺劉唐、三阮的,所以他們就是第四第五。
陸謙拍著眼睛都點濕潤的杜遷、宋萬,再叫這二人坐下,順勢于他們耳邊說道:“兩位哥哥,這聚義廳,這梁山,是講義氣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