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兄弟可否技癢,且也下去較量一番,如何?”
陸謙早就把花榮看在眼中,花榮那一雙手不住戳握,眼睛中精光乍現,一副躍躍欲試感。遂開口相邀道。
只不過花榮并非那鄧元覺,雖然心中甚想與強手較量一個高下,分出個高低,但人還是有幾分清醒的。自己與那梁山非一路人馬,縱然今日梁山義氣,可自家已經得足了便宜,還是休要造次的好。如是想著,便開口相拒。
陸謙卻已經將林沖喚來,聞言搖頭道:“兄弟休要多慮。我輩武人,以武會友乃一大樂事也。你在那清風寨多年,彼處地狹域僻,整日與一伙毛賊草寇作伴,何曾遇到過今日這般的強手?不放開手腳,一盡興致,更待何時?”
“我這位哥哥乃東京城里頂尖的手段,一樣的精通槍法。花榮兄弟何妨下場一試身手,也叫我等開開眼界?”
青州三將里,除了那鎮三山黃信武力值低了些外,花榮、秦明那可都是梁山中的一流戰將。
花榮性格并無暴躁,卻也不是林沖那般的隱忍,不是徐寧那般的得過且過。在陸謙看來,他就是標準的武人性格,兼品性甚佳。這從原著上他見宋江后痛陳劉高夫妻之惡的那番話里就能看出一二來,可謂是嫉惡如仇,愛憎分明之人。而且有武人的‘不講究’。
例如:兄長沒來由救那婦人做甚么!正好教滅這廝的口。
再有,……正好叫那賤人受些玷辱。兄長錯救了這等不才的人。
小李廣是良是惡,就可見一番。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那的義氣,帶人從劉高手里搶奪宋江就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還可說是一忠于職守的禁止之人,黑三郎清風寨里被劉高捉住,不就是在元宵節看燈時候嗎?而那時的花榮要不是職役在身,不能陪宋江閑步同往,何嘗會遭受這一劫難?而以花榮對宋江的敬重,也沒叫他舍棄了職責,來陪宋江游玩賞燈,自然是忠于職守的人了。
如此的一個小李廣,除了對宋江的那份‘忠誠’外,在陸謙眼中是沒有過突出的性格特點的。不像林沖的隱忍,不像宋江的腹黑,不像李逵的白癡,更沒有阮小七的火爆直快。
可如此‘中庸’的花榮,卻可以代表著現今天下老大一批的人群。他們良心未泯,知道善惡,講義氣情面,對壞人壞事又有點‘不擇手段’。
其實這種人挺好的,不迂腐么,陸謙就很喜歡。
從一開始因花榮的名號,飛將軍李廣可是陸謙上輩子就大大喜歡的一個人,到后來他的品行。所以對比寶光大和尚,陸謙今日在花榮身上廢的心思更多。義氣當先也好,為人大氣也好,以武會友也罷,說到底兒,這都是為給花榮留下一個好印象罷了。
這時的花榮已然有了決定,對著陸謙一抱拳,“如此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接過一旁嘍啰遞來的鐵槍,向著林沖一禮道:“教頭請了。”
林沖這邊早得陸謙的示意,正要顯露手段,也是面上一笑,“哈哈,花知寨,請。”
而這時陸謙才察覺尚且有不對的地方,馬呢?“二位且慢動手,且慢動手。兄長與花賢弟都是馬上將軍,如此比試,豈能無馬?”說著就要嘍啰速牽馬來。
林沖朗聲一笑,“如此也好,殺得更是趁手。”
他在東京城內也多有比武論藝的時候,比如說跟金槍班教師徐寧的比較,后者是殿前都太尉宿元景手下的一員驍將,而林沖就是殿帥府太尉高俅手下的大將。這高手比斗,或許驚險,卻甚能磨礪武藝的。
俗話中都說,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這功夫一旦荒廢,是會凋落的。可不像有系統在身的陸謙。
林沖這些日子在山寨里,能與他切磋來的只有魯智深,后者在原著上明是梁山的步軍總頭領,但在馬背上卻能戰平呼延灼。
現在有了新對手,且陸謙于他打保票,這花榮的武藝只在徐寧之上,不在徐寧之下。叫林沖甚是歡喜。
如此戰馬牽來,林沖花榮相互一禮,鑾鈴響處,挺槍接戰。那兩馬相交之際,眾人吶喊助威。
那一個槍快,勢如霹靂;一個槍狠,勇若奔雷。盤馬交錯,漫天槍頭飛影;金鐵交響,滿眼寒星點點。
不說魯智深、鄧元覺在一旁看了,大聲贊嘆;就是其他人也都看呆了。
要知道,眼下的梁山泊,還多是馬下步將。不管是項充李袞,還是劉唐李逵,這些個骨干頭領都只便宜在馬下廝殺,或見識淺短,那里見過真正的高手在馬背上拼斗的?
“俺那爺,好快的槍。瞧得俺鐵牛眼都花了。”李逵也不再叫嚷著給湯隆招攬du徒了,兩只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瞧著比斗中的倆人,都要呆了。
先前魯智深與鄧元覺的比斗,也是一流的高手準。但兩個胖大和尚很喜愛以硬碰硬,這風格李逵喜歡,卻能叫他看出三兩分的深淺來。瞧焦挺就能知道,他這黑廝最怕的就是‘技術’。
而眼前的林沖與花榮,槍法皆當世一流。那花榮在八驃當中也是數得著的水準,清風山上與秦明斗了幾十合打平,靠的可不全是箭法。陸謙一直覺得花榮的槍法比之五虎水準也就略遜一丟丟,但差距不大,而且有著一手絕佳的箭術,綜合實力也是五虎級的。
眼下場上的這回拼斗似乎也應證了他的猜測,花榮現下自無用弓箭的道理,純槍法迎戰林沖,頭五十合直接打平,七八十合始略處下風,到了百二十回合,才始有點還擊無力只能招架的勢頭。
林沖何許人也?自然不會真把花榮斗敗,過了百三十回合,就把鋼槍一收,撥馬往偏出馳開。
兩相罷戰。圍觀的眾人才吐出了一口濁氣來。
“哥哥。這花榮武藝好生了得。他人在青州,距離濟州近在咫尺,難保日后不與我山寨人馬在兵陣上碰到,何不就此拘在山寨里?”
朱貴抹了一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心中深覺的,便是十個自家這等身手的撞上那花榮了,也是白給。遂在陸謙耳邊進言。陸謙搖頭失笑,“小李廣雖然了得,我梁山義氣更重。”可不能因小失大啊。既壞了名頭,不得花榮真心,又開罪了宋江、晁蓋。
花榮也帶馬跑出了幾步,陸謙都能看得出他額頭滲出的一層薄汗了。吐出一口氣,道:“林教頭好槍法,小弟甘拜下風。”
“花知寨客氣了。誰都曉得你有那一手神射,可不是作假。”這花榮一手好槍法,不弱那金槍班教師徐寧半分,可綽號卻是小李廣,由此可見他箭上功夫。這要是放到戰爭上,可比一手槍法更加了得。這趙宋朝廷就十分推崇箭術,許以為諸軍武藝第一,比刀槍更甚。
陸謙哈哈大笑著走去,“都是好槍法,好槍法。直叫我等大開眼界。”卻也是殺一殺頭領們心中的傲氣,好叫他們知道這官軍當中藏龍臥虎,還有的是強人。亦如那江南摩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