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再去看場中央,只見鄧飛使一條鐵鏈,對方將官仗一條大刀,刀來鏈架,鏈去刀迎,正如二虎相搏,各不肯罷。周遭寒光閃閃,戰的正是酣暢,兩邊聲音喊得震天價響。
林沖卻能看得出來,那個與鄧飛對戰的將官,一口大刀使的甚是了得,再斗二三十合,鄧飛免不了要落到下風去。
當下高聲叫道:“鄧兄弟稍歇,待我來戰他。”
是舉手中兵刃,便來上前助戰。
燕晟抖擻精神,連聲吼叫:“螻蟻般賊寇,便再加幾個俺也不怕!”但鄧飛卻是曉得林沖的厲害的,那可謂是水泊梁山的第一好手。見林沖一馬上來,忙把鐵鏈格開大刀,托地跳出圈子,曉得林沖這是在替他,心中暗謝。叫一聲:“俺且看林沖哥哥三五合取了這狗將官的首級。”正是叫燕晟知道林沖姓名,省的見了閻王也不曉得死在何人手中。
燕晟素聞豹子頭之名,今見上來一人,豹頭環眼,神儀照日,想必就是那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無疑,卻也不懼,自持勇武不俗,只須是更值得廝拚。當下兩人戰住,那林沖身后帶來的老營人馬也自沖殺上,叫那官軍登時大亂。燕晟恁般勇猛,也難禁得林沖神勇,且加聽得人馬擾亂,生怕陷入了亂兵里自身難保,心里慌亂,刀法亂得一些。林沖見機,把槍桿用力一撥,一槍搠在他腿上,打下馬去。
身后的梁山健卒就來捉燕晟,卻不料這廝翻身滾起,撿起地上的樸刀還要抵抗,被鄧飛覷到,一鎖鏈抽碎了頭顱。
大名府馬軍亡魂喪膽,盡都逃的逃,死的死。林沖住馬看時,屍骸狼籍,血流滿地,官軍傷亡不少,自家人馬也小有損折。
忙叫鄧飛看住西門,派起斥候向西打探,再傳令后方的薛永,叫他趕緊引兵前來高唐州。
而那大名府的援軍主力,此刻距離高唐州也就十里遠的距離。
卻見那大軍順官道行進當中,有一波三五十人簇擁著一人立在道旁,視其人,聲如梟鳥,臉若瘟神,頭戴鑌鐵盔,身穿鑌鐵連環甲,手執一口虎牙刀,坐下高頭卷毛棗紅馬,此人正是大名府的兵馬都監大刀聞達。
但別看人面相有點兇惡,聞達在大名府軍中卻是有厚道人的名聲,比之天王李成更受愛戴。
那原著上就可以看出來,當時周謹、楊志兩個勒馬在于旗下,正欲出戰交鋒。是他喝了住,然后再上廳來稟復梁中書,槍刀本是無情之物,只宜殺賊剿寇。今日軍中自家比試,恐有傷損。叫兩根槍去了槍頭,各用氈片包裹,再蘸了石灰,始各上馬。
而周謹比槍比箭都敗的難堪,惹得急先鋒索超發怒,來與楊志拼斗,五十合不分勝負。還是聞達心里只恐兩個內傷了一個,慌忙招呼旗牌官拿著令字旗,與他分了。
對比原著上的李成,借戰馬披掛于索超,叫其可了勁與楊志拼殺。管中窺豹,這大刀聞達顯然更厚道,人品也更勝李成一等。
不過對于梁山泊,聞達始終是以草寇視之。
事實上這是很多當下正牌武官的‘宿疾’。那草寇明明都連敗官軍了,可只要那苦頭沒落到他自己的頭上,就總有那自大之輩掉以輕心。這種狀況,武將自身本領愈強者,愈是如此。
聞大刀的武藝也的確不俗,便是那天王李成的武藝也是不凡。原著上于梁山對陣時,幾次兵敗時候依仗著勇武,殺出亂軍中。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此刻猛地聽到敗兵來報,梁山泊竟然進占了高唐州,還殺敗了燕晟,致使后者橫尸當場。聽得聞達嘴巴都合不攏了。
蓋因為這高唐州可是屬于大名府統轄,高唐州失陷,且不提那高廉要吃怎樣的懲處,大名府上下文武也要統統吃下瓜嘮。
聞達細細詢問了那敗兵經過,心中認定,梁山賊寇還沒有徹底鎮定高唐州。自己還有機會!
當下就喚來手下猛將商元,叫他帶引剩余馬軍,疾馳高唐州,務必奪取一門,要等到他帶領大軍趕到。
那商元頭戴一頂熟銅獅子盔,腦后斗大來一顆紅纓;身披一副鐵葉攢成鎧甲,腰系一條鍍金獸面束帶,前后兩面青銅護心鏡;上籠著一領緋紅團花袍,上面垂兩條綠絨縷頷帶;下穿一雙斜皮氣跨靴。左帶一張弓,右懸一壺箭,手里橫著一柄三股亮銀叉。當下是滿口答應下,引了馬軍便走。
但等到他引軍趕到高唐州西門的時候,早已經城門緊閉,吊橋高懸。鄧飛人立在城頭,冷眼看著商元引馬軍殺到。那更遠處,大名府本來的大股人馬已經隱隱可見了。
先前隨燕晟陷入城中的馬兵可是被俘的多,戰死的少。稍加詢問林沖就得到了真信兒。
這壁廂一片撥風的馬蹄聲,那壁廂一點聲息也無。豹子頭也是個通曉軍略的人,這里怎能沒有用意呢?
這時,商元怕折損了自己的士氣,強自鎮定,便叫左右對了高唐州叫罵,自己卻挺叉躍馬在城門下來回逡巡。
這波官軍盡是馬隊,以梁山泊人馬計較,等到步兵來到時候,人早已經溜之大吉。既是如此,林沖何苦把這些人放在心上?
只是鄧飛也不甘示弱,自叫營中嗓門大者來與之對罵。
待到聞達將兵來到城下,商元先是向聞達請罪,且被記下了一過。聞達操刀上前喝陣,只聽對面那咚咚三通鼓響,高唐州里旌旗飄蕩,城門八字大開,有三五十名校刀手,簇擁一人出來。那城前一道吊橋,并未放下,出城的人,隔了壕塹站定,豹頭環眼,龍眉鳳目,皓齒朱唇,三牙掩口髭須,三十四五年紀。手橫一桿長矛,拍馬臨壕。馬后一面長旗,臨風招展,上寫著梁山泊義士豹子頭林沖。
聞達見他并無過橋交鋒之意。便按刀大聲叫道:“林沖,你也是朝廷職官,怎地叛君造反?”林沖左手提刀,右手撫須笑道:“奸臣走狗,權相家奴,千萬黎民,皆欲得爾等頭顱而后快,我輩人正要掃清君側,重整乾坤,你還在陣前說甚君國?”
“狂妄草賊,爾這不知大義的草莽鼠輩,任你口舌如簧,亦難改從賊之事。枉你出名門,身懷絕藝,卻甘心為賊,自甘墮落。今日相見,休怪某起手無情。”
“我不和你斗口。現已經擺下陣式,你可敢過來交戰嗎?”聞達喝問。
林沖哈哈笑道:“我豈懼你這等有眼無珠之輩!方今之世,汝只有托足權門,始得享富貴。附庸奸黨者最昧大義,豈有面目談說大義?”
狀態要一點點調整,大伙兒容我緩緩。且家里的事兒還沒徹底完結,本來親戚就多,老婆家親戚更多。大過年的,走親戚是一回事,那該回外地的,臨走前聚一聚又是少不了的。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