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萬里盡漢歌  第八百五十七章 陸齊的官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長風萬里盡漢歌 | 漢風雄烈   作者:漢風雄烈  書名:長風萬里盡漢歌  更新時間:2019-01-28
 
火把照亮了蒲府前庭,大批的火槍兵已經列成兵線,這時嚴然肅立,握著火槍,內中裝好了彈藥。

爆炸聲已經告訴了蒲家人,大事不妙也。

除非是官府,否則還沒第二家敢如此明火執仗的來打蒲家的主意——直接拿對大門爆破。

蒲轂的臉色已經雪白雪白,“事發了,事發了……”不是那個原因,官府如何會這般陣仗對付蒲家?他現在唯一覺得幸運的就是他的胞弟蒲澈和長子蒲彥博始終在外。否則,蒲家的嫡系真要被一網成擒了。

“家主?”

一雙雙惶恐的眼神看向蒲轂。這些人中有些人根本不知情,但再傻逼的人這時候也知道蒲家是犯了大事了。有個些人則一臉的殺氣,他們是知情人,很清楚這事兒的嚴重性,既然事發了,那就別想著好了。眼下就只剩下一條路——拼個魚死網破。

蒲轂凄然一笑。

自己在收錢的時候,那滋味真個是美妙;可現在事發了,什爾克們的屠刀已經架到自己的脖子上了,那滋味就太不美妙了。

塞爾柱也好,法蒂瑪也好,甚至是東邊的小蘿卜頭也好,他們根本無法對自己支援來一份力量。

然而蒲轂心里沒有后悔。

他和蒲澈已經盡可能的去學習中國文化,學習中國的生活,除了信仰,他不覺得自己跟中國的富紳有半點的區分,但就是一個信仰,那就像中國北方的那條綿延萬里的長城,牢牢的堵死了蒲家的上升之路。

在蒲轂看來,這是中國人拒絕了他的融入,那么他就只能回歸到天方世界中去。而既然回歸了天方,那么為天方世界做事,也是水到渠成,天經地義的。

唯一的區別是他失敗了。而事敗的結果就是蒲家在中國的完結。從沒有想過放棄信仰的蒲轂心中唯有萬幸自己的胞弟和長子不在。不然,他們會跟著他一起被砍掉腦袋。

就像當初的蘇哈爾,就像當初的沙魯克·我是愛國者·阿夫沙爾。

前者被毫不猶豫的砍掉了腦袋,后者也在洪武四年時因刺探軍事機密而被捕,旋即便被中國人以間諜罪論處。

現在這就輪到他們了。

“讓孩子先走,女人此之,從地道里去,盡可能的逃出去。而作為男人的我們,要用我們的身軀和生命來給她們以庇護。最可惡,最不可饒恕的什爾克們(指多神教信徒)就在前方!”蒲轂拔出了一把漂亮的烏茲鋼彎刀,在燈火的照耀下閃著凜凜寒光,猛地一指前方,大聲命令:“中國人要戰爭,那我們就給他們戰爭。所有人備戰!準備好你們的彎刀和弓弩,去殺死每一個什爾克。我們的靈魂屬于真神,死亡并非我們最終的歸屬,天堂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不見烈日,也不見嚴寒,芳香的奶河,純潔的蜜泉……”

蒲轂都要瘋癲了,似乎一瞬間便從一個溫潤爾雅的華夏士大夫變成了天方教的狂信徒,而這何嘗又不是臨死前的瘋狂呢?

但他的這番言語卻叫周遭的蒲家骨干們熱血沸騰:“真神至高,真神至大。”

“轟轟轟……”

被更名為手榴彈的小型震天雷在炸響著,火槍的聲音頻頻響起,從前庭到中院一路勢如破竹。

“嗖嗖嗖……”箭矢射來。

火槍兵雖然全身披甲,卻仍有被射傷的。領兵的軍官只把配刀向前一指:“射擊!”

“啪啪啪啪!”槍聲齊鳴,射出了彈丸與煙霧,接著又是一批手榴彈被投擲出去。這是火槍兵最基礎的戰術動作。

爆裂的火光中,一群蒲家家奴是抱頭鼠竄,慘叫聲更是凄厲的傳來。

片刻后,只見硝煙散去,倒塌的墻壁后是在地上翻滾慘叫的十幾人,更多的人則當場就被打死炸死,剩下的一些命大的還未死,也只能在地上大聲的慘叫著。

天方人聲嘶力竭的大喊大叫著,但也有人直接跪地上磕頭求饒。不是所有的奴仆都對蒲家忠心耿耿。

看著這情況,挺著刺刀踏著硝煙沖來的火槍兵們卻沒有絲毫意外。

很正常么。

他們在軍隊里什么沒聽說過?南洋那些個小國的君主,被手下的臣子奴仆賣了換錢的可不再少數。

眼前的蒲家奴仆出現叛徒也順理成章。

官兵的進展非常順利。先是火槍壓制,然后手榴彈轟炸,然后刺刀沖鋒。一道道院墻,一處處偏院、跨院被拿下了。蒲家的武力非是逃向更后方就是一個個交兵投降。

為首的火器營營正此刻心中油然升起主宰別人命運的得意,這可是廣州府內前二十的大家巨室,縱然是純粹的商業家族,那平日里也不是他的份量可以比擬的。可現在整個蒲家卻都被他踩在腳下。

他踏步上前,大喝著:“上!要快,要猛。膽敢反抗的,格殺勿論。”

此刻蒲府中早已大亂,不知道多少人抱頭就逃,星光下依稀能見人四散,更有著槍聲爆炸聲都掩蓋不住的尖叫。

一根根火把燃起,照亮著齊軍已經掌控的空間,噼剝作響。

大群的士兵挺著刺刀沖進了蒲家后院,見誰還拿著刀槍的就殺,頓時,慘叫聲連綿不絕。

砍殺的過程,就仿佛真在砍瓜切菜,幾乎沒有受到一點抵抗。

按察使和安保局局長看著院子內的喋血,眼中閃過一抹不忍,這些人又非主犯,也非蒲家之人,被抓后并非是死路。“何苦來哉,何苦來哉?”

接著不多久,噼里啪啦的槍聲爆炸聲密集的響過一陣后,就聽到內里有人高叫著:“抓到蒲轂了,抓到蒲轂了。”

然后幾個人犯就一一被帶到了按察使面前,地道也被人發現,此時已經在追捕。

看著披頭散發的蒲轂,按察使臉上浮現出不加遮掩的惱怒和鄙視,“蒲轂啊蒲轂,本官素來以為你蒲氏可為入華天方裔之榜樣,可誰料你這廝竟然做下如此大勾當,真是膽大妄為,狗膽包天。你既已入籍,不想著為華夏效力,只一心牽掛天方,何其愚蠢。爾輩實死有余辜。”

被抓住的一些人多是如蒲轂一樣,神情低落,只閉目待死罷了。但偏就有一個最桀驁的,看到自己到了陸齊大官面前,強自掙扎著抬起頭,就在按察使以為他想求饒祈活時候,人都不由的踏近一步,等來的卻是一口帶血的吐沫,還有那滿臉的不屑與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按察使臉色立刻變得鐵青,看了一眼官靴上的口水,就在大家都以為要說些什么,就看他再向前跨出一步,“唰”抽出佩劍,空中寒光一閃,就聽‘咔嚓’地一聲,這人已經身首異處也!

頭顱直滾出一丈遠去,紅茬茬的脖頸鮮血直噴濺而出。按察使一個滑步閃了開。

這一劍疾如閃電,大家都驚呆了,盯著這位一臉狠意的按察使,很多人都暗暗咽了口吐沫。

——陸齊的官兒與前朝趙宋的相公們相比,那真的是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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