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皖跪稟,父母親母妃大人萬福金安。
恭慶父母雙壽,兒曾路經木鹿今土庫曼的馬累,又作謀夫,哈里麥蒙在此登基,得沉香木數根,作壽屏三架,又請人畫椿重蔭,觀者無不嘆羨!
兒身體如常,一路所經事繁多,幾至日不暇給,然所得亦多也。
若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陸謙笑瞇瞇的看著老五陸皖寄來的家書,這小子身上流的雖然有方家的血脈,可耍起文筆來,確是不比老九差的。
只是笑瞇瞇的陸謙萬沒有想到的是,剛剛被自己夸獎的老五,下面竟然變味兒了。
“不要新月沃土?”
“氣候干旱,降雨稀少,水資源不足……”
“老子能不知道新月沃土是甚個鳥德行嗎?”在他穿越的那個年代,以伊拉克的庫爾德區為例,后者本是伊拉克最重要的農業區,氣候溫和,土壤肥沃,曾被譽為伊拉克的糧倉。供應著伊拉克全國大約一半的小麥、大麥和各種蔬菜。
但在陸謙穿越的時候,那個地區休要說是供給全國了。該地區約有三分之二的洋蔥、西紅柿和三分之一以上的土豆都來自進口。大量的水果,如橙子、香蕉和蘋果等,也來自國外。
新月沃土早就名不符其實了。
在后世,無論是東端的伊拉克,還是西端的敘利亞,那農業發展可都不怎好。而現在時候,新月沃土的農業發展雖比之后世要強出很多,可陸皖仍舊看不起它的東半段。
對比伊拉克地區,他對后世的土耳其地區更感興趣。從小亞細亞攻伐巴爾干半島,讓陸皖斗志昂揚!
至于他的封國與東方陸路斷絕的事兒,那明明就還有里海的么。加上厄爾布爾士山脈的北麓,也就是里海的南端沿海平原,那里有著后世波斯境內少有的平原和濕潤氣候區域,非常適合發展農業。
再說了,高加索山脈雖高險,隔斷了東歐平原與天方世界的聯系,卻也不是不可以穿行。
穿越高加索山脈,那可是絲綢之路北段的必經之路,傳統上,北方的商人們會選擇通過達吉斯坦濱海的杰爾賓特古城到達阿塞拜疆,或是選擇通過奧塞梯地區眾多的山口直達第比利斯,抑或沿著狹長的黑海海岸線到達阿布哈茲。
橫豎,把未來的‘事業’中心放在小亞細亞地區與巴爾干半島上的陸皖,是不擔憂自己的封國真的與母國隔絕的,也是真的看不上伊拉克。
他對美索不達米亞平原沒有大的追求,眼睛里看到的更多是地中海東端的濱海地區。那些地方被一座座山脈與東部的大片區域——伊拉克、敘利亞等隔絕開來。從北向南,先是阿曼山脈,再是阿拉維山脈,然后是黎巴嫩山脈,最后是約旦河。
至于這條分割線以東的大片土地,他都是懶得理會的。只認為會是封國的拖累!
陸謙心中好氣又好笑,氣的是這小子眼界真高,這個時候的伊拉克都已看不上了;笑的也是這小子的眼光真好,那天方地區的精華地段是被他一口吞吃了。
后世的以色列與巴勒斯坦聽了會痛哭失聲的。可憐他們打生打死,還不如陸五一聲吆喝的。
不過現如今的地中海東段沿海地區,已經被一連串的袖珍十字軍王國給占據,歷史上,綠綠會與一神教圍繞著這些地盤大打出手二百年。直到蒙古人沖了進來,直接掀桌,砸爛一切,強行叫停了兩邊。
“陛下……”方金芝來的飛快,如果不是要保持儀態,她都恨不得一溜小跑。
陸謙把事情原委告知于她,方金芝臉上也是有著意外,但卻根本不把這點意外當一回事。“天下恁地廣大,五郎舍了也就舍了。東面的不要了,西邊拿到手不就行了。”
“說的倒是輕巧,憑你這張嘴去拿么?”
“小女子這張嘴可沒的厲害,五郎能依靠的當然是大王!”
巴格達城,戰爭的痕跡還沒有消去,但消散的硝煙卻已經讓這里重新恢復了繁榮。
陸齊軍打滅了塞爾柱人的水軍主力,掃蕩了波斯灣,也就等于是打開了胡摩斯港、恩澤海岸、蘇哈爾港等地與巴格達的聯系。
一匹匹城市所需的物質被船只運送到這里。
從糧食到美酒,從平常的麻逸棉衣到華麗的絲綢珠寶,還有那一船船的香料,以及一船船硫磺。
后者的開采還沒有完全恢復,但穆克塔菲寧愿掏空自己庫存的所有硫磺,也要全力以赴的向中國釋放出自己的善意。
宋清看著眼前的哈里發,心中一種很復雜的感情在激蕩著。
眼前的穆克塔菲絕對是一個人物,在了解到整個巴格達之戰的經過后,就是他也要對穆克塔菲說一聲“佩服”!
能在那個情況下,舍棄自己的皇宮,帶著支持者縮到更利于防御的東城。而且只憑著一支戰斗力很不堪的軍隊,他真的在塞爾柱人優勢兵力的猛攻下守住了城池。
宋清自認是不如的。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也要舔著臉來奉承他,這一切不是因為他宋清本人的才智,而是因為他背后強大的陸齊啊。
正是因為有陸齊的支持,他才能與穆克塔菲正面交談,被奉為貴賓。自己也才能以一種‘神’的目光來俯視著穆克塔菲。因為他知道對方的努力注定是要打水漂的。
海灘上再漂亮的沙堡也擋不住海浪的一次沖刷。
早就接到陸皇帝旨意的宋清,看著眼前的穆克塔菲,可不就是在看沙堡么。他再大的努力也比不上陸皇帝的一個念頭……
這種感覺和感知讓他自覺的就把自己‘高看’了一等。用一種看‘甕中之鱉’的眼神看待穆克塔菲。
“我方可以承諾向陛下借款一百萬金幣,用于采購軍械及各類所需物資……”但必須是從中國采購。
積小河方以成江海。任何事都要一步步來做的!
在宋清的腦子里,他很清楚陸皇帝要新月沃土,但一切都要慢慢的滲透,這樣才能不傷彼此間的友好“感情”不是?
先用借款的手段為陸齊商貨的大規模涌入打開通道,然后一些事情才能接著進行。
這手段雖與陸齊用到高麗、日本的法子不同,卻也不是沒有相同之處的。宋清他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