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沒頭的妖怪在裝模作樣地說唱完了一段,并含蓄地給安妮和提伯斯提示可以從某個鼠妖們挖掘出來的地下洞穴進入不濟谷,進而從內部擊破那鼠妖的營寨的辦法后,不等安妮開口詢問,他就瞬間化為一道金色的沙塵跑了。
而對此,安妮在生氣之下,就當然是并不準備去聽對方的。
“神神秘秘的……”
“還故意跑來通風報信,還在背后說那些老鼠的壞話,沒事獻殷勤,肯定沒安好心!”
“人家就偏不聽他的!”
(ˉ▽ ̄~)切
是的,在那個沒頭的妖怪走后,面對提伯斯那躍躍欲試的眼神,安妮想都不想直接就斷然否決了,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畢竟,她又不像提伯斯那樣跟那些鼠妖們對抗折騰了好幾天,也沒有被射了最少十幾二十斤的箭支,對于那些老鼠她并沒有那種非要去收拾對方的執念和仇恨。
所以,在否決了提伯斯的那想去鉆老鼠洞的提議后,她便施展那種即便是普通的小妖都會的‘旋風’法術,直接裹挾著提伯斯從不濟谷兩邊山崖的那些陡峭的地方飛了過去。
很快!
一人一猴就翻過了不濟谷,來到了那個沙國王布置的山谷營寨的后邊。
不過,安妮和提伯斯就還是沒有要回過頭去偷襲對方的意思,就那么繼續往前走著,并一路打死打傷打跑了不少沒眼色的小妖之后,終于在夜晚之前,找到了一處隱蔽的洞穴,準備在那過夜,等到第二天再去那臥虎寺看看。
而對于自家糟心小主子死活不讓自己去報那百箭穿心之仇,提伯斯心下就自然是很不爽的!
但不爽歸不爽,它也不敢去多說什么,只是老老實實地收集著柴火,處理食材和準備埋鍋做飯。
雖說吧,它的廚藝也不咋滴,跟它家那糟心小主子也差不多,可是,那種將肉肉搞里頭、各種材料搞里頭、泉水搞里頭然后再撒把鹽的一鍋燉,它就還是勉強可以勝任的。
而在提伯斯忙碌的時候,安妮已經來到了洞穴的最里邊,然后看也不看那無聊的寶箱,徑直走到了那張壁畫前,開始好奇地打量了起來:
那是一張惟妙惟肖的巨大壁畫,且還是彩繪的,其中畫有很多個道士,然后其中一個老道正拿著戒尺在訓戒一只同樣身穿道袍并正跪拜在地上的猴子。
然后,她看到了,那猴子的腦袋上,還懸著一只毛筆,似乎是畫到了猴子的腦袋那就結束了?
又或者……
是某個畫這張‘猴子授藝圖’的人故意將毛筆留在猴子的腦袋上,似乎是想要向看到這張壁畫的人或者猴暗示和提點些什么?
而且,如果仔細去看的話,就還能發現,似乎在那壁畫的墻壁里頭,在那壁畫的內襯里,還隱隱約約藏有著一段經文?
而那種藏經于畫中的手段就自然是瞞不過安妮的,她直接一眼就看穿并小聲念了出來:
“咦?”
“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不執著于自我、不執著于他人、不執著于眾生、不執著于生死輪回?”
念完,看著眼前的壁畫,再琢磨了一下那經文,然后看著那支正好點在猴子腦袋上的毛筆以及不遠處正在忙碌著埋鍋造飯的‘馬嘍’提伯斯,安妮瞬間就明白了些什么。
畢竟,她接觸過的和尚不少了,曾經還有個老和尚總喜歡給她說過一些佛法,所以,她自然明白那經文的出處。
在那什么《金剛經》中,某個佛陀曾與須菩提對話,佛陀問須菩提:‘比如恒河中所有沙數,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諸恒河沙寧為多不?’須菩提回答:‘甚多,世尊。但諸恒河尚多無數,何況其沙!’佛陀隨后說:‘若善男子、善女人,以此經中受持四句偈等,為他人說,而此福德勝前福德。’
而這里的‘四句偈’即是指‘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但這經文偏偏出現在這里,然后還有一副‘猴子靈臺方寸學藝圖’,同時還有一支浮空的毛筆專門點著猴子的腦袋,再加上在黑風山時某個土地也曾說過想要教導‘馬嘍’提伯斯法術的事情,安妮哪里還不明白這代表著什么?
“嘿!”
“有意思!”
“不過……”
“你們口口聲聲說不執著,那為什么還要布置眼前的這一切,然后還派人一直盯著不放呢!”
“究竟是誰真正放不下?”
安妮只是隨口評判了這么兩句,然后耷耷肩,不準備再去多看,也不去管那無聊的寶箱,而是徑直朝著正在忙碌著的提伯斯走去,準備等待她的晚餐。
畢竟事情就并不復雜,無非某個不聽話的猴子被別人給整死了,然后其靈性不滅,有些人擔心其卷土重來,所以要處處提防著,而有些人則似乎又有著別的某些不同的想法,所以就暗中幫忙,或想要利用,或是去謀劃一番?
至于到底是怎樣,安妮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和她家的‘馬嘍’提伯斯就并不是那些人眼中的棋子,反而是個站在一旁的觀眾。
如果某些人像某個蕞爾小國一樣,胡亂制定某些亂七八糟的規則,然后為了取勝還不擇手段、厚顏齷齪、卑鄙無恥的話,那她到時候說不定直接就將棋盤給掀了,讓他們統統都不得玩?
“對了!”
“這玩意可以當凳子!”
然而,才往前走了幾步,安妮又回頭裝作很吃力地搬動著那個大寶箱,然后將其給搬到了大鍋旁,接著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還別說!”
“坐著怪舒服的咧!”
()嘿嘿
挪了挪屁股,安妮對于身下的寶箱等著覺得挺滿意的。
而至于寶箱里邊的東西,她則看也不看,畢竟,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又不能吃,她要是感興趣那才怪了。
而此時,在不濟谷那鼠妖軍隊的營寨里,沙國王也終于收到了某些鼠妖們的傳訊,知道了某個小二腳羊和猴妖已經繞過了不濟谷朝著臥虎寺趕去的消息。
“陛下!”
“要不要……”
“派人去通知一聲,或者派兵去支援?”
而同樣,也聽到了那只鼠妖匯報的鼠司空想了想,覺得猴妖太強,擔心臥虎寺道場安危的他當即就湊到了沙國王的旁邊并小聲問著。
“派人去通知?”
“還支援?”
沙國王先是一怔,接著很快就跳腳并氣急敗壞地指著鼠司空的鼻子大聲怒罵道:
“不派!不派!”
“管他去死!”
“那天殺的毛團,他吃了咱麾下那么多的小子,甚至連信使都吃了,還說咱沒用,那就讓他自己去對付那猴子好了!”
“咱全當不知情,誰也不許去!”
“就繼續守在這里!”
“咱去幫誰也都不會去幫那只天殺的毛團!“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