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學歷,大學講師,又叫段馨,將這些字眼連在一起,云極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
長秦學院那位崇拜始皇的歷史老師。
不經意的聽聞,居然關乎一場陰謀,云極略微意外。
這種卑鄙小人換做往常都無需動手,一道目光就足以讓無數凡人神魂俱滅。
可是如今不行。
盡管聽覺變得靈敏了許多,孱弱的身體仍舊是云極的弊端所在。
雖然對歷史老師段馨沒什么好感,云極卻無法袖手旁觀,若是連懲惡揚善都做不到,還修得什么仙家逍遙呢。
“看來還得去上幾天的課了。”
租到了房子,云極本打算就此離開長秦學院,不料遇到了羈絆。
“紅塵果然是非地,永訣煩惱需成仙……可惜,仙也未必當真逍遙。”云極淡然一笑,笑容有些發苦。
真仙是否逍遙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這位散仙,并不逍遙。
仰頭望去,遍布星辰的夜空深邃空曠,是最好的戰場。
因為星空夠大,才能戰得暢快淋漓。
前塵往事早已成煙,化作虛無,不變的,是從三千年前便開始的仇恨。
陷入短暫的回憶,云極的目光深邃得好似無底的寒潭。
呼嚕呼嚕的響動從遠處的座位上傳來,打斷了云極的回憶。
發出聲音的,是一個穿著棉服的男人,戴著帽子,帽檐壓得很低,能看到小半張臉,臉色十分蒼白。
天氣不算冷,但這人穿得可不少,好像在掩蓋著什么。
這人點了很多吃喝,而且吃得極快,大多時候甚至都不嚼,想必是餓得狠了。
像這種半夜來大快朵頤的家伙不在少數,周圍也沒人在乎,食客們各自議論著各自的話題,只有云極看了眼棉服男人。
正巧,當云極掃去一眼的時候,對方吃得起勁,一把肉串一張嘴全吞了下去。
收回目光的時候,云極的眼里出現了一絲訝異。
這世上能讓他驚奇的事不多,吃一把肉串絕對不算,不過連著鐵簽子也一起吞下去,在云極看來倒是算得上奇事。
至少十根的鐵簽子,就那么一口咽了下去,如果被別人看見就不會驚奇,而是驚悚了。
那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做得到的!
晃了晃酒杯里的半杯啤酒,云極自語道:“有趣的家伙,看來人間界沒有想象的那么無聊。”
紅襪子與暗瘡男僅僅是一些小人物,云極根本沒看上眼,不過吃鐵簽子的這位一定不是簡單的人物。
想要觀察一番,不等云極再次看去,穿著棉服的男人已經結賬離開,那暗瘡男與紅襪子也吃完了,相繼離開。
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稍許,云極返回了小區。
沒有靈識去感知,他無法確定吃鐵簽子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東西,貿然接觸絕非上策。
填飽了肚子,回到住處的云極沒急著修煉,而是拿起了胖房東留在屋子里的一張報紙。
報紙是上個月的,早已過期,滿篇廣告。
云極可不是看報紙,而是在折紙。
他仔仔細細的將一張報紙折成了一個紙人,紙人巴掌大小,帶著小帽,雖然沒有眉眼,看起來卻惟妙惟肖。
將折出的紙人放在面前,云極掐動雙手,隨著咒印的施展,修煉了半宿才修出的一縷靈氣游絲就此沒入紙人身上,成為一道連接云極與紙人的無形絲線。
薄薄的紙人,忽然晃動了一下。
接著站了起來,左右走了兩步,跳了一跳,又倒了下去再也不動。
“還算不錯,只要修出精元之氣成為煉氣初期,就能煉制出真正的紙人魔了。”
點了點頭,云極還算滿意。
面前的紙人只是一張廢紙,毫無大用,那是因為如今的云極并沒有修出真氣,而剛才能走動的紙人,是他獨門的一種秘法。
魔煉之法的最初階段,紙人魔!
響徹諸天萬界的名號,必然有驚天動地的手段,云仙君的絕學,便是三種獨門秘術。
魔武之法,魔劍之法,魔煉之法。
這三種獨門秘法各不相同,每一種的用處也截然不同,相同的,是它們可怕的威能,一旦修到極致,將擁有毀天滅地的能力!
魔煉之法是一種傀儡機關的法術,以云極如今的狀態境界,紙人魔最為適合。
雖說紙人魔的用處不是很大,但也聊勝于無。
將紙人放在一旁,云極繼續修煉著心法。
一夜無話,轉眼天明。
清晨時分,在小區門口吃過早點,云極回到了長秦學院。
走進教室,一眼就看到俞韻菲擰著眉,擔心嗔怪的模樣。
回到座位,云極也不解釋,安靜的坐在窗邊,一節課的時間,他將大一年級的課本全都翻閱了一遍。
等到下課,俞韻菲氣哼哼的來到近前,追問道:“你怎么不回宿舍呢,昨晚去哪了?”
“租了個房子,宿舍太吵了。”云極隨口解釋了一句。
“好你個云極!有錢了你就亂花!看我不告訴你爸媽。”板著臉的俞韻菲看起來很生氣,接著話鋒一轉,問道:“在哪租的房子?多少錢一個月,單室還是雙室,衛生好不好,離學院遠不遠……”
一大串的問題聽得云極莫名其妙。
當他說明就在學院旁邊的翔馬小區,租的是雙室而且裝修得不錯之后,俞韻菲立刻伸出手來。
“鑰匙給我一把,等我在學院宿舍住夠了我也搬過去。”俞韻菲倒是不客氣,也不和云極見外。
“你搬過來?”云極一愣。
“怎么,你在我家住了大半年我都沒嫌棄你,現在有房子了就忘了我是吧。”俞韻菲義正言辭的說道,她的嗓門本來就不小,這么一說全班都聽見了。
發現很多目光看過來,而且俞韻菲還渾然不覺,云極終于知道原來面前這個發小親戚俞韻菲,是個神經大條的女孩。
“好吧。”
云極無奈,只好將鑰匙分給俞韻菲一把,對方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孤男寡女,同住一室……”教室后排,秦小川捏著拳頭含著眼淚,在內心凄涼無比的哀嚎著:“云極你個禽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