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滅火器噴了一身的魏樂天,好像掛著白霜的冰人一樣,看起來十分滑稽。
加上之前被火燒了一次,臉上熏得漆黑,猶如小丑。
“我身上沒火了!沒看到只有衣服著火了么!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魏樂天沖著云極吼道,目光兇狠。
“他太緊張了,不怪他。”
段馨詫異著魏樂天表現出的兇惡,不由得替云極說話,道:“我們學校每年都會有火災演習,云極使用滅火器的姿勢很正確,就是目標沒對準。”
著火的上衣還在一邊燃燒,魏樂天距離火焰衣服足有五米,這還叫沒對準,魏樂天實在不明白什么才叫對得準了。
當著段馨的面,魏樂天不好大發雷霆,只好口不對心的說道:“沒事,是我不小心,我先回去了,過兩天在請你吃飯。”
魏樂天狠狠的瞪了眼云極,狼狽離去。
大廳的混亂驚動了餐廳的主人,一個留著辮子的中年男人走進大廳,擋住了魏樂天,道:“這位客人,你帶來的酒水請自行帶走。”
魏樂天尷尬不已的又折返了回來,抓起剩下的半瓶紅酒。
“其實這瓶酒不是三季西餐廳的,是我網購來的,你也知道這種高級紅酒如果在西餐廳買實在太貴了,不過我沒騙你段馨,這瓶紅酒是真的拉菲!你那學生根本不懂,好了我先走了,拜拜。”
魏樂天匆匆解釋了一遍,捧著酒就要溜之大吉,不料轉身太急,一回頭直接撞在了餐廳老板的身上。
餐廳老板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并不高大,留著辮子,下巴的胡茬沒有刮,看起來有些邋遢,不過容貌俊朗,深邃的眼眸里帶著一種暗淡的蕭瑟。
當魏樂天撞在了餐廳老板身上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觸電了,喊都沒喊出來直接跪在了地上,不過轉瞬又清醒了過來。
驚疑不定的魏樂天被嚇得不輕。
確認自己安然無事,急忙繞開餐廳老板狼狽的逃出西餐廳。
“他嗎的見鬼了!又是著火又是電,這家餐廳不能來了,一定有什么地方漏電了。”
離開西餐廳的魏樂天嘀嘀咕咕走遠,直至消失在夜幕深處,就如同鉆進下水道的一只老鼠,除了段馨有些擔心之外,沒人理睬。
“抱歉了老板,著火的那個是我朋友,餐廳的損失我會賠償。”段馨歉意的說道,連店主都給驚動出來,她總不能也溜之大吉。
“沒關系,一場意外而已。”
留著辮子的店主看樣子從后廚出來,身上還系著圍裙,和善的說道:“客人的天職是吃飯,店家的天職是做飯,希望我們三季西餐廳的口味,能讓客你們流連忘返。”
見店主十分和藹,段馨放心了下來,看到對方系著圍裙,驚訝道:“難道店里的牛排都是你做的?”
店主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明顯是華夏人,居然能做出無比正宗的意式西餐,尤其是牛排的手藝,堪稱一絕。
“一直以為這里的大廚來自國外,沒想到是國人,老板的手藝真不賴!”段馨笑著挑起大拇指,這番夸贊對方紳士般的點頭接受。
接受了客人的夸贊,西餐廳老板轉向幾個服務生,問道:“三季西餐廳不賣烈酒,剛才是誰違反了規矩,站出來。”
老板沒去怪罪客人,而是詢問起自家的服務生是誰違反了規矩,可見這位餐廳老板并不簡單,至少目光如炬,看出了魏樂天的把戲。
看似精明的店主,落在云極眼里一樣不簡單。
倒不是店主處理突發事件的嫻熟穩重,而是他身上一閃而過的一種氣息。
“雷電氣息。”云極的眉峰動了動,目光依舊平淡如昔。
剛才魏樂天撞在店主身上的一剎那,他隱約感知到了空氣中突然暴起的金靈氣!
金生雷,木生風。
絕大部分的天地氣息都可納入五行,只有極少數的力量不在五行之內。
不入五行的氣息多為晦澀之氣,難以被察覺,而且極其少見,但是五行氣息的波動,即便沒有修為,云極一樣能大致感知得到。
因為太過熟悉,尤其是五行氣息中威力最大的雷電氣息。
看了眼留著辮子的店主,云極看不出對方到底是修士還是異能者。
剛才的雷電氣息只出現了瞬間,早已蹤跡皆無。
對于店主的詢問,幾個服務生面面相窺,沒人承認,之前替魏樂天上酒的服務生躲在最后面,低著頭不吭聲。
收取了好處的服務生打算熬過這場麻煩。
反正老板粗枝大葉,還很懶散,平常連賬本都不管,就喜歡一個人做牛排,應該不會和一個服務生置氣。
“喂,上酒的。”
正在心里打著主意,經常耍手段的服務生就聽到一旁有人喊他,頓時臉都白了,一抬頭,喊他的正是兩個大學生里瘦削的那個。
這個月他在店里可沒少撈好處,出了這次意外,他打算到月底就辭職,省得被查出來以前做過的手腳,沒想到老板沒查出來呢,先被客人舉報了。
“拿雙筷子來,我要吃飯了。”云極風輕云淡的說道。
服務生的臉色瞬間從白變成了綠。
這是西餐廳,居然有人要筷子?
用筷子吃西餐,是不是有病啊!
本想大吼著罵上一句,服務生忽然看到老板的目光看來。
“去把這個月的工錢結了,你被開除了。”餐廳老板聲音冷淡的說出了開除員工的決定,然后親自拿來一雙筷子。
“這里可以隨意使用餐具,餐廳雖然是西餐廳,店主卻是華夏人。”留著辮子的店主對著云極幾人歉意的笑了笑,又返回了后廚。
店主這番話得到了王都極力的贊同,而贊同的結果,就是王都也要了雙筷子,喝粥一樣扒拉著一大碗的意式蔬菜湯。
一次西餐廳里的意外,不僅魏樂天狼狽而逃,連著幫他的服務生都被掃地出門,可以說這頓飯吃得不歡而散。
倒不是所有人都不歡,至少王都和云極吃得挺飽。
離開西餐廳,開車的段馨始終沒再說話,時而揉著額頭,臉色不算太好。
如果僅僅是自帶酒水這種小手段,段馨還覺得沒什么,讓她生氣的,是魏樂天今天的態度。
對待自己兩個學生的態度。
“他平時不是這樣啊,怎么今天的脾氣那么兇?”
一路上段馨都在思考著壞脾氣這三個字,她可不想和一個壞脾氣的男人成為男女朋友,甚至夫妻。
至于紅酒自燃這件事,早被段馨忘在了腦后。
她是教歷史的,對化學實在沒什么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