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云極的異樣,陳無惑沉吟不語。
既然有風向標,那么出事的就未必是云極了,也有可能是自己。
“難道不是云先生中招了,而是……我們中招了!”陳無惑暗暗心驚,他一手掐住自己的手腕一手掐住秦小川,仔細查看起兩人的脈絡。
不掐脈還好,一旦搭上自己的脈搏,陳無惑就是一驚。
脈象不穩!
“這是……中毒的征兆!不好!”
一個不好剛剛出口,陳無惑覺得自己居然無法呼吸,好像有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與陳無惑一樣,秦小川也在手刨腳蹬,像是溺水的人,任憑兩人如何掙扎,反而越陷越深。
一陣絕望襲來,陳無惑在心頭嘆息,卻又懷著一份希望。
既然云極變成了石頭,說明人家沒中招,三人只要有一個還清醒,就不算全軍覆沒。
忽然間陳無惑覺得什么地方不對勁,他努力的抓著自己的脖子,扭頭看向秦小川。
不知何時,秦小川懷里的小白狗消失了。
難道是幻覺?
啪啪兩聲脆響過后,陳無惑覺得嘴巴生疼,張嘴就罵:“誰打我!”
眼前一黑,又漸漸清晰,如同經歷了一場噩夢,陳無惑終于看清了打自己嘴巴的家伙,正是云極。
“誰他么……”
噼啪。
秦小川剛一張嘴又挨了倆嘴巴,隨后他看清了扇嘴巴的是云極,后邊罵人的臟話立刻咽了下去。
“原來是二叔救我!”秦小川反應很快,既然沒死一定是云極出手。
“怎么回事?我們剛才怎么了?”陳無惑看看四周。
他自己離開了護城河,應該是云極拽的,手段比較粗暴,基本和拖死狗差不多,地上還有印子呢。
“陳老的經驗,看不出自己中毒了么。”云極背著手看向城門。
城門根本沒開過,之前的兵馬異象,都是陳無惑與秦小川的幻覺而已。
“原來剛才的是幻象,這什么毒,這么邪乎!”陳無惑驚魂未定,以他的造詣,居然一時間辨認不出自己中了什么毒。
見云極指了指護城河里的怪水,陳無惑更加疑惑了,不過很快他想到了關鍵。
“是汞!汞中毒之后會產生幻覺,原來護城河里的東西,是水銀!”
陳無惑恍然大悟,更后怕不已,如果不是云極及時將他拽開遠離護城河,時間一長他都得死在河邊。
水銀揮發,形成汞中毒,而急性汞中毒會使神經異常,產生幻覺,這也是為何陳無惑與秦小川會看見那些古代兵將的緣由。
得知中毒的原因,陳無惑氣得破口大罵:“用水銀當護城河水,誰這么大的架子!死都死了,還折騰什么!”
人家墓主建造的地宮,本來也不是用來待客的,而是棺材一座,陳無惑罵得有些理虧。
狠狠地呼吸了幾大口氧氣,服下些解毒的藥劑,陳無惑和秦小川坐在一邊休息了一會才好轉過來。
水銀揮發的空氣中含有毒素,離得遠些危險不大,地下沒有空氣流通,毒素的范圍只在護城河附近。
看似假的護城河,短短幾米距離,危險的程度竟不亞于真正的護城河。
他怎么沒事?
陳無惑不解著云極的安然無恙,等他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原來人家根本沒呼吸。
“你不用呼吸?”陳無惑再次一驚。
“閉氣而已。”云極略感失望,掃了眼陳無惑,道:“想必連辟谷你也不會了。”
陳無惑直搖頭,辟谷就是不吃不喝,他活這么大,每天都得吃喝。
“小心些吧,這座墓,不簡單。”云極說罷取出一張紙人,抬手飛出。
輕靈的紙人飛過護城河,直接貼在了城門上,兩只手動了動,飛快的爬了上去,輕輕一躍跳進城里。
很快,嘎吱吱的響動出現,吊橋緩緩落下,轟隆一聲砸起一片灰塵。
隨后城門被開啟,透過城門能看到里面的長街,在長街盡頭居然還有隱約的燈火。
等吊橋徹底平穩,云極當先踏了上去,走過護城河。
陳無惑和秦小川這次學聰明了,兩人帶上了防毒面具,不敢呼吸護城河附近的空氣。
走進昏暗的城門洞,剛要走進古城地宮,陳無惑覺得頭頂一涼,嚇得他差點蹦起來。
用手一摸發現是一塊惡心的泥巴,聞一聞還有股腥臭味道。
抬頭看去,一只蝙蝠正倒掛在門洞里,落在陳無惑腦袋上的原來是鳥屎。
“呸呸呸!這么倒霉呢,出門沒看黃歷啊這是!”
急忙擦干鳥屎,陳無惑這個氣啊,這叫出師不利。
“陳老別生氣,沒準是好兆頭呢。”秦小川在一邊幸災樂禍的安慰了一句,反正他沒被鳥屎砸中。
“一邊去!你家鳥屎是好兆頭啊。”陳無惑怒沖沖的吩咐秦小川拿出手機,查一查今天是什么日子。
進城之后,三人沒有立刻深入地宮,而是先觀察地形,云極收回了紙人魔,望向長街盡頭的隱約光亮若有所思。
很快秦小川查到了黃歷,撓著頭念道:“日值月破,諸事不宜,啥叫月破啊?”
“月破……”
得知是月破之日,陳無惑的心頭咯噔一聲。
“破日是最兇的日子,今天是大大,怎么也是破日?不是好兆頭啊。”
月破大兇,在月破當天諸事不宜,更別提潛入兇險的古墓,這分明預兆著此行不順。
“畏天者,必將屈于天之下,修仙之人,在乎什么月破日破。”
云極的輕語,打斷了陳無惑的忌憚,如果連日子都要挑一挑,那還談什么修仙,論什么修道。
修仙者,即為逆天者,斗天斗地斗己,方可證得大道。
不在休整,云極舉步行去,陳無惑和秦小川急忙跟了上去。
街巷兩側,是整齊的屋舍,規模比正常的屋子小了幾倍,不過每一間屋子都栩栩如生,走進這座奇怪的城池,仿佛走進了小人國一樣。
只是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
長街盡頭,是通往地底的狹窄甬道,四周以青磚鋪就。
微弱的光亮,來自甬道深處。
“街巷是外城,內城被設計成了地宮,這座墓比看起來還要大。”
陳無惑踩了踩斜著向下的甬道,有些打怵的說:“真要下去?”
“來都來了,自然要下去看看。”云極語氣平淡,當先走進了通往地底更深處的陰森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