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領著氣鼓鼓的李道貞回府,許敬宗恭恭敬敬的朝著陳應施禮,“門下恭迎公爺回府。”
陳應大吃一驚,因為許敬宗從來沒有認他為主,甚至在他身邊也是三心二意,若既若離,如果陳應不是實在無人可用,他真想與許敬宗劃清界線。
可是此時許敬宗所行的禮卻是主臣之禮。雖然此時不是大庭廣眾,行主臣之禮就是明明白白拜陳應為主公。就像陳應拜李建成為主,無論走到哪里,別人都認為陳應就是李建成的門人,一旦將來陳應改換門庭,陳應身上就會留下一個不忠的烙印。
所以,許敬宗自從接觸陳應以來,一直保持著若既若離的關系,哪怕為了讓陳應接納他,他向陳應獻上了自己的從妹,但是許敬宗卻沒有一直與陳應確立主臣的關系。
侯莫陳虔會望著許敬宗,臉上露出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事實上,許敬宗心中卻非常明白。無論陳應接受或不接受,他都是侯莫陳氏長房嫡子,這個世界上幸存的唯一一個嫡子。這個身份,讓陳應瞬間變得高貴起來。在這個拼爹的年代,陳應有一個北周和隋朝當梁國公的好爹,盡管侯莫陳芮已經死了,可是他留下的余蔭依舊在,一旦陳應是侯莫陳芮幼子的身份傳開,以陳應從三品工部侍郎的身份,侯莫陳芮的門生故吏就會蜂擁而至,圍繞在陳應身邊。
到那個時候,陳應要有才有人才,要錢糧有錢糧,許敬宗的價值就變得可有可無了,盡管拜陳應為主,會打上侯莫陳氏的烙印,可是陳應總會支持他這個最早在他身邊的人,將來無論是出仕,還是在野,許敬宗都會無往不利。
關鍵是現在不是陳應崛起的時機了,如果說以前陳應還會被人肆意的攻擊和打壓,因為陳應只是一個人,弄死陳應沒有顧忌,可是陳應現在身后有一個侯莫陳氏,打壓陳應任何人不得不考慮,侯莫陳氏報復的后果。
在此時,投靠陳應風險很小,可以獲得的收益卻很大。
陳應雖然驚訝,卻沒有太過在意。
李道貞剛剛聽到陳應喜歡李秀寧的時候非常憤怒,可是此時她已經慢慢冷靜了下來。與平陽公主李秀寧相比,不由得,李道貞心中感覺委屈。論地位,李秀寧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她只是一個縣主。論身份,她只是一個無職閑散在家的宗室貴女,而李秀寧卻是掌握著萬余大軍的統帥,李道貞無論樣貌,品質還有才氣,樣樣都比不上她。這讓李道貞不由得有些氣餒,她跟著陳應,臉上有些木然。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李秀寧現在又跟她搶。
她怎么可能搶得過李秀寧?越想李道貞心中越感覺委屈,眼淚順著李道貞的臉龐往下淌,沾濕了衣襟。
進入廳堂,陳應伸手向李道貞作一個請的手勢,陳應突然看到李道貞臉上的淚水,不由得一愣:“你這是怎么了?誰惹你了,告訴我,我去找他算帳!”
李道貞聽著陳應的話,水汪汪的眼睛望著陳應:“你想娶李秀寧?”
陳應根本就不知道李道貞對他有意,陳應毫不避諱的道:“不錯,我是喜歡她,為了可以娶她,不惜任何代價……”
李道貞道:“那我呢?我算什么?”
“什么?”陳應莫妙奇妙的道:“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嗎?”
“你……”
李道貞嘆了口氣,望著陳應,目光里充滿了哀怨。
陳應眼神微縮,眉頭皺得更緊。
李道貞的怨氣很重:“我以為陳郎是我的良人,沒想到,唉……”
說到這里,李道貞擦干了緩緩朝著門外走去。
陳應望著李道貞的背影眼神中始終還流露出一絲辛酸、心疼與慚愧。說實話,陳應對李道貞并不反感,然而讓陳應選擇,他仍舊毫不猶豫的會選擇李秀寧,哪怕她曾為柴紹的媳婦。
接下來的十多天,陳應既沒有返回城外的清林里,也沒有參會朝政,一直躲在書房,回憶著后世的銀行運作模式,因地制宜,制定了一套適合在大唐運營的錢莊管理系統。
雖然說陳應粗略了解后世的商業銀行運作模式,然而在這個時代卻無法直接剽竊后世的商業銀行運營模式。
在現代化的商業銀行運營有著成熟而高效的客戶服務系統,由于在這個時代沒有網絡,沒有電腦,無法做到信息時時共享,一旦所開出的票據被人偽造,肯定錢莊會損失慘重。僅僅網點建設,前臺服務、存取系統流程,就讓陳應煞費苦心。
更為關鍵的是,在這個時代算學普及率實在是太低,陳應手中可以動用的人才,實在是太少。錢莊在沒有電腦的時候,需要一支非常高效而又出色的會計隊伍,自從許敬宗向陳應認主之后,許敬宗的改變不僅僅是態度上,而且是全方位的。
當陳應提出要建一個錢莊的時候,許敬宗了解了所謂的錢莊運營模式,開始向陳應提出針對性的意見。
行家一出手,就是有沒有。陳應雖然有二十一世紀的理論,但是缺乏實踐,而許敬宗卻有著極為豐富的經驗與強大的實踐能力。這兩人一拍即合,短短不過十余天時間,就已經將錢莊各種規章制度制定出來。
不過,陳應為了逃懶。這些規章制度的制定,都是有陳應口述,有許敬宗執筆錄入,粗略估計,這些規章制度足足十數萬字,許敬宗每天都可以書下出一萬多字的文稿。
等到錢莊制度制定好,這不僅讓陳應喜出望外,許敬宗更是欣喜若狂。
許敬宗非常聰明,他輕而易舉的看出錢莊這個東西的威力,甚至他發現一旦錢莊系統崩盤,那么對于天下的影響,不亞于隋末的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塵煙。
現在許敬宗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陳應籌建錢莊的用意,一旦錢莊遍布大唐全國,那么侯莫陳氏的地位將在大唐不可替代,哪怕是李淵也不敢輕易動陳應。
許敬宗認為自己可以參與侯莫陳氏百年大計,是對他最大的認可與鼓勵,也使得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制定好了錢莊制度,陳應開始在長安招募人才。原本陳應招募三天,除了幾個粗通文墨的書生前來撞撞運氣之外,陳應非常失望根本就沒有招到一個讓陳應滿意的人才。
然而,當侯莫陳虔會亮明了陳應為侯莫陳氏長門嫡子的身份后,前來應聘的人數足足超過三百。當然,其中很多不是侯莫陳氏的門生故吏,就是由侯莫陳氏資助的孤兒。
陳應從這些應聘的名刺中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清河馬周字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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