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直搗黃龍?一發入魂嗎?”索菲婭頓時明白了齊麟的意思。
“沒錯,只要能夠瓦解掉基地的指揮系統,那么想要控制住局勢就簡單的多了,在趁著夏的人還沒有抵達之前,如果能先把基地拿下的話,那對于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基地的指揮系統……說實話,基地的指揮系統其實就是位于地下城主的主腦復制體,但是現在那個復制體已經和主腦切斷了聯系,并且落入了秦先生的手里,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索菲婭皺著眉頭說道,纖長的手指以一種雜亂的節奏不斷地敲擊著桌面——這個動作代表著她現在的心情十分焦躁,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似乎又不愿意將自己焦躁的源頭告訴齊麟他們。
“她說得沒錯,現在指揮著整個基地的,的確不是原先的那一套指揮系統,對于這種情況,主腦……或者說是夏,他們應該留下了另外一套應急方案——在主腦復制體失去指揮能力的時候,由手底下忠誠度極高的軍官接過指揮權,至于這個接替者現在在哪里,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知道,甚至,有可能他壓根就不在這個基地里面。”
“有沒有可能指揮者就是主腦或者夏本人?他們通過長距離通訊來遠程控制基地,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我們恐怕很難奪取基地控制權。”齊麟說道。
這是設想之中最糟糕的局面,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這樣的話,那么無疑他們現在的直接對手就是主腦或者夏,以目前手中掌握的資源來看,就算擁有綾葵這種“人形戰略武器”,他們的勝算也微乎其微。
“不……我覺得這種可能并不成立,在育空堡基地建成之后,主腦和夏就很少親自露面對基地發號施令,所有的指令都是通過他們的代理者去發布的——主腦的代理者是它建在地下深處的復制體,而夏的代理者,則是那些隸屬于組織的高級軍官,而這一次,指揮部隊向我們發動進攻的,肯定也是代理者之中的一個或幾個……你應該清楚組織軍隊的指揮結構,如果主腦或是夏直接越過這些代理者隔空發布命令的話,命令的真實性很容易受到懷疑……但從這些士兵的執行度來看,顯然不是這么一回事。”
“那么……”
齊麟的話還沒有說完,秦就突然打斷了他:“收到了一條從地面上傳來的通訊請求,是發給你們的,要接收嗎?”
“是那個‘代理者’嗎?”齊麟立馬反應了過來,對方顯然也是被剛才那一炮給打得有點懵,他們顯然不知道齊麟等人手中還持有這種級別的武器,在實力無法對敵人進行徹底碾壓之時,談判,顯然是一個十分常見的做法。
“是的……不過,我建議索菲婭最好回避一下……另外,在通訊接通之后,盡可能拖延一下,我需要時間去定位發送者的坐標。”秦說道。
“是我父親……對吧?他落入到那些人手里了,是吧?”索菲婭走了齊麟的身邊,雖然她的語調并沒有什么變化,但齊麟可以察覺到她整個身體都微微地顫抖著。
“是。”秦并沒有選擇隱瞞,直截了當地說道,“他們劫持了霍福博士作為人質,希望可以逼你就范……但你自己也知道,無論你做出什么選擇,都不會影響最終的結果……為了走到如今這一步,我們已經犧牲了太多的人,不可能為了你父親一個人而終止計劃。”
“我知道……我只是……想最后再看他一眼,可以嗎?”索菲婭捏緊的拳頭,而艾拉則是用雙手將她的拳頭握在了掌心里。
“可以。視頻通訊的數據信號正在傳輸給你們……記住,盡可能拖延時間。”秦話音剛落,視頻通訊的窗口就已經出現在了屏幕上面。
這是一間燈光昏暗的房間,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人被捆在一把金屬材質的椅子上面,而一個帶著一頂墨綠色貝雷帽的黑人男子則是斜靠著椅背,不斷地把玩著手中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居然是奧汀?!”看到那個男子,艾拉頓時驚呼道。
“怎么?這么戴綠帽子的家伙你認識?”齊麟瞥了一眼艾拉,問道。
“何止是認識……這家伙是黑眼部隊的四名負責人之一,也是霍福博士在基地里面關系最好的幾個朋友中的一個……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會是一個隱藏在暗處的‘代理者’。”
“這個家伙……我一定要殺了他。”索菲婭咬牙切齒地說道,由于霍福博士的原因,這個叫做奧汀和家伙和她也十分熟悉,在索菲婭的印象里,奧汀并不算是那種主腦的死忠者,他之所以會來育空堡基地任職,純粹就是貪圖組織許諾的超高報酬而已。
奧汀曾經不止一次對自己的父親說過,等到戰爭結束了,就要帶著賺到的一大筆錢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過逍遙自在的日子,他說他喜歡用礦鹽搭配發酵超過三年的超陳級龍舌蘭,他說他喜歡有著大屁股的印第安小妞,他還說他討厭這場該死的戰爭,甚至巴不得拎著錘子去把地底下的那臺主腦復制體給砸得稀巴爛……
都是謊言!通通都是謊言!
“索菲婭,我知道你在屏幕的對面,現在的你……是不是很驚訝?”在視頻接通兩秒之后,奧汀的聲音從音響里面傳了出來,而畫面之中的他,則是用兩根手指捏著匕首的刀柄,用鋒利的刀刃輕輕地將霍福博士嘴唇上留著的胡子一點點地剃了下來。
“奧汀,我沒想到,居然會是一個叛徒!在知道‘達摩克利斯之劍’的真相之后,霍福博士把你當成朋友,才會選擇在第一時間把真相告訴你,他是那么信任你,可你卻出賣了他!你可真是一個沒有底線的畜生!”艾拉厲聲罵道——由于齊麟他們這一端并沒有啟動攝像頭,因此奧汀只能聽到他們的聲音,而無法看到畫面,不過,僅憑這個聲音,他就已經猜出了艾拉的身份。
“哦……是艾拉博士嗎?對于你的說法,我可不是怎么認為的……和‘達摩克利斯之劍’有關的事情,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在我看來,霍福博士僅僅只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叛徒而已,把一個叛徒抓起來,那不就是我的本職工作嗎?艾拉博士,你不夸我盡忠職守就算了,居然還罵我,這可真是讓我傷心啊。”
奧汀一邊說著,一邊手中的匕首輕輕一抖,便瞬間在霍福博士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水順著傷口溢出,很快就染紅了霍福博士的小半張臉龐。
而霍福博士似乎是被注射了某種麻醉劑,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楚,只是冷冷地盯著奧汀而已。
“你看看……我這一生氣,手就容易抖,這一抖,就會不小心傷到你的父親……你說對吧,索菲婭?”
“你什么意思?”索菲婭強忍著內心的沖動,一字一頓地問道。
“什么意思?很簡單,放棄抵抗,交出齊麟,還有那件殺死了我不少手下的武器,我不僅可以保證你父親不死,我也能對你們今天的叛亂行為既往不咎,而且,我還可以幫你們安排幾個進入‘烏托邦世界’的名額,讓你們不用和這座基地一起陪葬——你看怎么樣?這個條件,是不是要比你們想象之中的更加優渥呢?”